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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千座第九】

    曾经有位为情所伤的大修行者曾感叹:世上最不讲道理的就是女人。

    这话对且不对且不谈它,最少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女人一旦要和你作对那肯定是很麻烦的。

    不占理的时候很麻烦,占理的时候只有更麻烦。

    木易深吸口气,不再关注那少年和小姑娘,只是认真地凝视着突然出现的肖白,下面的问题显然在于这个女人想要做到什么地步,要不要闹大取决于肖白的态度,北宗长老第一次这么被动。

    “你到底想做什么?”木易开口问道。

    肖白云淡风轻地说:“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偷偷对小辈出手你总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偷偷摸摸?”木易嗤之以鼻。

    “呦,难不成你这是光明正大?”肖白嘲笑道。

    木易摆摆手,在他看来和肖白这种女人做口舌之争实在是不智,若是有一丝动手的可能他也不愿意在语言上和对方争辩,如今之计其实也无隐瞒心思的必要,以肖白的见识若是说全然猜不出他的目的那也实在是他天真了,现在的情形清晰,这厄运之女以及这不认识的少年显然与肖白相识,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也不妨将话挑明,且此处也无他人,不怕泄露出去。

    于是木易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

    肖白没有应答,似乎是在继续等待木易说话,木易嘴唇微动,指着韩小野的身影继续说道:“她的情况你应该早知道了吧,身怀厄运,终身灾厄不断,如今年纪尚小,等再过些年恐怕所祸便不再是一人而是一地一州了,若是不早作处理以后遗祸无穷,这你应该知晓。”

    肖白神色一冷,说道:“明明是因为她天生克制辛晴,你无非是怕出现意外影响了这比试的结果才出手,偏要说的好似你是除魔卫士一般,果然是你北宗一贯的风格。”

    木易没有在意肖白的讽刺,他作为内院长老之一,平生遇到的冷言冷语不知几何,自然不会在意,闻言竟然也不再粉饰,坦然道:“没错,她的存在的确是一个隐患,辛晴一身气运对我北宗十分重要,陛下亦十分看重。若是仅仅一个天鼎大会的胜负,虽然重要但是也不至于让我出手,但是……若是因为这灾祸让辛晴有了闪失……”

    说到这里,木长老闭口不言。

    肖白亦不言语,静静地凝视着他,似是想看出其真心所想,然而可惜的是在木易的眼中,肖白只看到一片坚定,她知道木易此番所言的确是他心中所思所想,厄运之体可以说是辛晴的天敌,这种关系牵扯到冥冥天道,已算隐秘,一般的凡俗修行者甚至都不知这等密辛,也就是如肖白与木易这样等级的人物才知晓这些。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呢?在我面前把人带走就不要想了。”肖白说道。

    木易心想自己本来就没指望能在你面前抢人啊,至于为今之计还是先离开再作打算,既然这女人有意充当那小姑娘的保护伞,那么这件事就果真需要认真思量一番了,不过说起来这小姑娘究竟与这女人是什么关系?若是关系太亲密那就只能向其他办法,若是关系一般……

    木易觉得还是可以和肖白好好谈一谈的。

    “既然你要保护她,那我自然不会强要,不过你要知道,我不只是代表了自己,这件事也不是我个人的意志。”

    袁来在一侧听着,知道这已经算是明晃晃的威胁。

    肖白冷哼一声,木易说完便转身离开,步伐谨慎,似乎对肖白颇为忌惮防备,等他离开此处,袁来正要开口询问就只听肖白说了一句:“北宗人没几个君子,我去将他送回去。”

    说完肖白飞快地也追着木易离去,袁来猜测肖白是不放心那个木易,或许是担忧其去而复发,也或者……

    是想和他有话单独说?

    袁来擦掉嘴角血迹,心中不由想到,这种阴暗念头几乎是一种本能,是他上辈子无数经验教训的结晶,况且一直以来肖白对他们的好就很是可疑,这段时间袁来虽然看似散漫地住在肖白的家里但是对这位房东却始终抱着一种谨慎的关注,他也试着了解她,看得出来她并不抗拒这种了解,但是时间毕竟太短,且袁来一直不知肖白做的这些事的动机何在,只是因为照顾自己的租客?

    一个这么厉害的修行者还要租房子给人住本来就显得莫名其妙。

    此刻两人依次离开,袁来却开始迟疑,不知如今最应该去的地方应该是哪里,是回家,还是继续自己的日程安排?

    袁来想了想,决定继续,不管怎么说,在这临江派上还是安全居多,只要自己小心些一些危险完全可以避过。

    于是袁来牵着安静下来的韩小野继续上山,按照日程他要去寻找卢掌茶,了解一些关于天鼎大会和自己未来的那些对手的事情。

    卢掌茶的居所自然是临江派安排给震泽的居所,位于当日他与卢掌茶闲聊的那座山上的某处,此时重新踏上那一条无人的石板山路,踩着红叶和黄叶,路边的风景渐渐重新出现了熟悉的灿烂菊花,说起来时节愈发寒冷,这些花卉也将消亡,蛰伏于即将到来的冬日,等待明年开春的复苏。

    小野的步子迈得小,袁来走起来便缓慢许多,因为缓慢所以对四周的观察就更加细致,就像那个类似童话的故事,一个缺了一块的轮子始终在滚动着寻找自己丢失的那一部分,因为残缺所以缓慢,因为缓慢所以领略了许多平常不见的风景,直到他找回了丢失的部分,重新成为一个完整的圆,滚动起来风驰电掣却再也看不见那美丽风景。

    得失之间,本就是不易计算的。

    正感慨着,忽然间他眼前浮动一片薄薄的阴影,他一怔随后阴影不再,他却也停下了脚步,因为在这上山的路上,有一个人再一次拦住了他们。

    “对不起。”

    韩小野忽然眼泪汪汪地说道,她低着小脸满心愧疚,在她看来这麻烦必然是因为她。

    然而袁来却温和地一笑,其实袁来一直不知道他的笑容真的很有感染力,就算是小野没有抬头却依旧感觉这一笑之间头顶的阳光都更加温暖起来。

    “这一回,不关你的事。”袁来悠悠说道:“如果没猜错,这人应该是来找我的。”

    “是吧?”他大声冲山道上的那个极为俊俏,俊俏得分不出男女的少年禅宗僧人问道。

    他……姑且称之为“他”吧,他的年纪大约与袁来仿佛,那一张脸雪白俊俏既阴柔又有一丝阳刚,富有中性美,棱角既分明又柔和,咽喉的位置起伏不大,这个年纪却也未必就能凭此断言男女,衣服是栖光院的僧袍,裁剪得体,袖口下摆边缘皆有金丝细线,脚下是一双布鞋,鞋面纤尘不染。

    他当然没有头发,光亮的头却不显得突兀,没有戒疤,衬托着他的眉毛绒绒的,细密紧致,浑身最为鲜艳明丽的一处就是嘴唇,没有脂粉却很是红润。

    栖光院的人,那么应该就是和自己有关了,袁来心想,毕竟自己不久前刚刚将栖光院的一位千座弟子击败,而且想必对方肯定很不服气。

    只是袁来看着这唇红齿白异常俊俏的不知是和尚还是尼姑的家伙,总觉得和这样的人刀剑相向有些不好,因为不知道对方的性别,所以有些拿捏不好应对的分寸。

    恩,其实,假如在条件不太严苛的情况下,袁来还是一个很讲究绅士精神的君子,虽然在他的记忆里“绅士”这个词语已经被扭曲得很厉害了。

    对方看来并不是一个喜欢墨迹的性格,听到袁来的询问,他立即回复道:“如果你叫袁来,那么是的。”

    他的声音也是中性的,袁来无法分辨性别。

    “你真坦诚,不过请问你是在这里埋伏我的么?似乎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日程啊。“

    “埋伏?当然不是。”栖光院的美丽僧人皱眉说道:“听说你今天没有对手,我就想去找你,只不过没想到刚出门就在这遇到你了。”

    袁来一怔,心中苦笑,心道自己这竟然是自投罗网么?没想到栖光院这群人和震泽竟然住在同一座山峰,这还真是个不怎么美丽的误会。

    既然确定了对方的目的,袁来心中也安定了下来,先前面对木易的时候由于实力差距太大他从始至终没有机会出手,但是如今对手可不是那神秘的木易,这样年纪的一个修行者,再厉害也是有限的,袁来刚刚突破悟道,平添几分底气,面对这对手也不至于恐惧。

    “那还真是巧啊,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我呢?还有,你是谁?”

    极为俊俏美丽的禅宗修行者脸上忽然露出怒意,说道:“为什么?你乘人之危赢下我师弟,如此卑劣,还问我为什么?!”

    “唔,你师弟?陆九迦?”

    “你知道就好!”

    “好吧,虽然我不知道我光明正大赢了他有什么卑劣的,不过……还是那个问题,你谁啊。”

    “千座第九徒,缘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