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初年,奋威将军吕布联合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合军二十二万兵分三路攻占了张角主力大军最后的据点广宗,张角战死张梁被俘,七万黄巾残部在吕布的力保之下被遣返还乡。或许是灵魂的穿越引发了多米诺效应,原本还有四年寿命的汉灵帝刘宏在朝廷大军攻克广宗的当天突然驾崩,留下遗诏令何皇后之子刘辩继承大统是为汉少帝。因少帝年幼,便由其母后何怜儿以及大将军何进、太傅袁隗共同辅政。
大将军何进手握京畿兵马数万,一时间横行朝野。成为顾命大臣之后,何进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以不谙军事为由剥夺了上军校尉蹇硕的军权,随即委任自己的心腹虎贲中郎将袁绍接手西园八校尉的控制权,此举令十常侍一党陡然紧张了起来,他们密召心腹将士数百人商议未来何去何从。
此时洛阳广成殿外站满了手持刀抢的禁军士兵们,殿中十常侍郭胜、赵忠、段圭、蹇硕等人一脸愁容的望着眉头紧锁的张让,此时他们已经彻底没了主见,面对整日虎视眈眈的守卫在洛阳各处要道的羽林卫大军,他们庆幸当日何皇后拿着遗诏斥退了何进的兵马严令他们不得入宫,否则自己怕是早就成了何进的刀下之鬼了。
沉默了好久,张让缓缓开口道:“何进摆明了是要咱们的人头,太后(何怜儿)保得了咱们一时保不住咱们一辈子,咱们必须要谋个出路,上次李文侯那件事咱们给西羌各部族送去不少好处,依我看,咱们不如投奔羌胡部落去!”此话一出,早就不想在洛阳继续呆下去的赵忠立刻站了起来:“好好,我马上收拾东西!”张让见他一副不成器的样子不由得怒上心头,指着他骂道:“没脑子的东西,宫外全都是何进的人,那颜良文丑是什么角色你不是不知道,就这么走出去不是送死吗?”郭胜挥手示意赵忠坐下,而后缓缓对张让说道:“大人,您的意思是……”张让余怒未消的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气,随后对众人说道:“设法将何进诓进宫来,咱们挟持他出城去,只要出了城他就再也奈何不了咱们了。”
甘泉宫中,自从汉灵帝去世之后何皇后,准确的说应该是太后了,每日以泪洗面,万年公主整日寸步不离的守在母后身边,少帝刘辩退朝之后也赶来陪伴母后,不过几天时间,何太后整个人就消瘦了一圈,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太后,老奴有事求见。”张让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对何太后抱拳道。何太后头也不抬的说道:“陛下在这,有事情就和陛下说吧,实在不行就去和大将军还有太傅商议,哀家累了。”张让弯着腰抱拳继续说道:“启奏太后,老奴要说的,正是大将军的事情。”何怜儿也知道此时何进的羽林卫大军已经将皇宫团团包围,名义上说担心新帝登基局势不稳,实际上就是为了找机会杀掉十常侍,毕竟都是先帝的肱骨大臣,何太后也不想双方闹得水火不容,于是缓缓开口道:“有什么事情说吧。”
张让上前一步低声道:“谢太后,您也知道老奴和大将军一直不和,前番更是因为误会刀兵相见。如今新帝登基社稷不稳,我等同殿为臣正当齐心协力辅佐陛下稳定江山,怎能同室操戈?老奴想请太后下诏传大将军今夜入宫,老奴将在广成殿拜下宴席和大将军化干戈为玉帛!”沉浸在悲痛中的何太后此时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子女无恙,见张让有心当即大悦道:“非常好,如此乃是我大汉之幸啊!”说着,想也没想便在令万年公主拿来笔墨写下了诏书,张让看着笔走龙蛇的何太后,心中暗喜道:“如此,我等今夜便可以离开了!”
“公主殿下,怎么了?”回到凤仪阁,侍女小柔见公主一直皱着眉头,便关切的问道“太后娘娘情况不好吗?”
万年公主摇了摇头,虽然她自幼养尊处优从未经历过什么勾心斗角,但是帝王之家相互倾轧的惨烈情景却令她养成了敏感的心思,此时万年公主坐在床上低声问小柔道:“小柔,如果有一个和你争斗了好些年的人突然间要和你讲和,你会怎么想?”小柔闻言,不禁也皱起了眉头:“一般来说,两个人相斗几十年彼此积攒下的仇恨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开的,如果出现这种事情,无外乎两种情况,要么是双方都想开了,愿意化干戈为玉帛,要么就是有人想要耍什么阴谋诡计陷害对方,所以才佯装示好。”
万年公主何其聪明,听到小柔如此言语,当即大叫道:“不好,舅舅有危险!”说着转身从床下取出一块玉佩交给了小柔:“小柔,如今宫门都被十常侍控制我出不去,你设法混出去到太傅府中将玉佩交给若男姐姐,告诉她无论如何要阻止舅舅今夜进宫!”小柔虽然不明白公主在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公主如此焦急,小柔便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当即轻施一礼迅速离开。
大将军府中,退朝之后何进立刻召集虎贲中郎将袁绍、后将军袁术兄弟、谋士陈琳、陈群、心腹将校吴匡、以及自己的弟弟车骑将军何苗到自己府中议事。
“本初,何苗怎么回事?”眼看着到了议事的时辰,车骑将军何苗一直迟迟未到,何进不满道:“我的架子都没有这么大。”袁绍站起身来冲着何进抱拳道:“禀报大将军,末将按您的吩咐早已告知何将军,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看到这个弟弟这么不成器,何进有些懊恼的揉了揉太阳穴,随后挥挥手示意袁绍坐下,这才对众人说道:“各位,那就不管他了,吴匡听令!”堂下吴匡抱拳出列道:“末将在!”
何进将兵符交给吴匡:“你挑选五百羽林卫黄昏时分趁着禁军换岗混进宫去埋伏在乾德门附近,三更时分以信炮为号,信炮一响立刻率军攻占乾德门接应大军进宫。”吴匡领命退下后,何进转身对袁绍说道:“本初,你和公路各带本部兵马三更时分在乾德门外点燃信炮,但听宫内喊杀声一起,迅速率军杀进宫中斩杀所有宦官。”
“太后懿旨到!”说话间,门外传来了传旨太监的声音,何进虽然心中疑惑自己的妹妹为何在此时传来懿旨,但是他心中非常清楚绝对不能让传旨太监看到自己密诏心腹在府中议事,立刻快步走出屋子对着对着太监行礼道:“末将何进接旨。”
太傅府,此时的袁若男面色憔悴的靠在床榻上,任凭蔡琰想尽了办法她就是不肯喝药。
“若男,你这个样子我很担心啊!”蔡琰焦急的放下药碗握着袁若男的手劝道“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茶饭不思眉头紧锁,该不会真的是因为那个奋威将军吧?”说到这句话时,蔡琰明显感到袁若男眉头一紧,尽管她迅速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但是若男眼中悲怆的神情却被她敏锐的捕捉到。
“若男,你喜欢那个吕布是吗?”蔡琰试探着问道“不要告诉我你不喜欢他,不然你不会亲自到城门前去送他。”听到这句话,袁若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眼泪一滴一滴的流到蔡文姬的手背上,蔡琰不禁叹了一声,伸手将袁若男揽入怀中一边轻轻抚摸着袁若男的后背一边安慰道:“虽然满朝文武都知道他和万年公主的婚约,但是我觉得他并不喜欢万年公主,否则这个婚约又怎么会拖了近三年?若男,姐姐知道失去挚爱的痛苦,姐姐不想看到你经历和姐姐一样的痛苦,如果你喜欢他,你就必须勇敢地站出来。努力去争取,爱情是不可以推来让去,因为这样,你以为你这样做是救了两个人,其实你却伤害了三个人。”
听了蔡琰的一番话,袁若男伏在蔡文姬怀中哭的更厉害了,聪明绝顶的蔡文姬隐隐的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扶正袁若男看着她的眼睛严肃的问道:“若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看到若男眼中躲避的目光,蔡琰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她扶住若男的肩膀再次问道:“若男,若男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只见袁若男痛苦的将脸颊埋在一双纤纤玉手中,浑身颤抖着啜泣了好久方才哽咽着回答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脏了,我已经……配不上……他了!”
时间倒退到了那个令袁若男后悔终生的夜晚……
……从禁宫中跑出来,袁若男蹲在路边啜泣了好久,她开始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那样伤害一个深爱她的男人,一个深爱到愿意为了她舍弃生命的男人。回到家中,袁若男不顾下人的反对一个人抱着十几坛子陈年烈酒就在凉亭中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
此时****义余部尚在城中作祟,灵帝却病重难以处置朝政,袁隗和一众文武大臣无奈之下只好亲自坐镇崇德殿指挥军队平定骚乱,太傅府中连个可以约束袁若男的人都没有。看着平素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小姐此时如同一个嗜酒如命的俗汉一般,袁家的下人们虽然心中痛惜,可是却没有人赶上前阻拦。
“若男,你别喝了!”不知什么时候,袁绍带着一对家兵赶了回来,看到袁若男正一个人坐在凉亭中独自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痛惜不已的袁绍立刻走上前去一把夺下袁若男手中的酒杯,心痛的对着她叫道:“你疯了,你从来不会喝酒,为什么要喝这么多?”袁若男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不去搭理袁绍径直捧起一坛子烈酒仰头灌了下去,待到袁绍夺下来时,一坛子烈酒已经喝下去了大半。
“走,我送你回房间!”不顾袁若男的挣扎,袁绍抱起若男就往放房间走去。此时袁若男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和吕布共乘一骑的时候,那时候吕布也是这样紧紧的抱着自己,一边用柔情似水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一边不顾自己挂坠着两朵红霞的脸颊和身边众人的哄笑声高声朗诵道:“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渐渐地,袁若男仿佛看到了抱着自己的人不再是自己的表哥,而是那霸气却不失温柔的吕布,她不再挣扎反而紧紧的用双手环绕住袁绍的脖子,将幸福的将脸颊贴在袁绍的胸膛上,喃喃道:“将军,若男好想你!”听到这句话,袁绍不禁一怔,自从自己担任了司隶校尉之后若男便不再称呼自己哥哥,而是将军。此番若男远去西凉;两个人数月未见,难道……,越往下想袁绍越忍不住去窥探若男娇美的脸颊,感受着怀中佳人柔软的娇躯,品味着那股迷人的馨香,袁绍突然感到浑身燥热难耐,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压抑着心中的欲望,快步走进袁若男的闺房中,轻柔的将表妹放在床上。
“别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感觉到自己离开了对方的怀抱,错把袁绍当成吕布的袁若男立刻紧紧抱着袁绍的脖子一把将他拉到在床上,不经意间,佳人胸前的两团柔软就这样紧紧抵在了袁绍的额头上“将军,别离开若男,不要离开若男好不好?若男好想你。”听到这近乎“表白”的话语,袁绍再也无法压抑熊熊燃烧的欲火,他一把将袁若男抱在怀中紧紧的吻上了佳人柔软的嘴唇的,“情郎”的猛烈点燃了若男心中的激情,她紧紧环绕住袁绍的脖子,两人倒在了床榻上……
“若男,你是说你和……”蔡琰难以置信的用手挡住了嘴巴“你……”看着泣不成声的袁若男,蔡琰连忙将她抱在怀中一边抚摸着她的长发一边哽咽着安慰道:“可怜的丫头,唉,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怀中的袁若男一直在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蔡琰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天回来,如果早一天回来这件事情就绝对不会发生了。恰在此时,门外的侍女低声道:“两位小姐,万年公主贴身婢女柔儿送来一块玉佩给您,她让我转告您一定要阻止大将军入宫。”
看到若男哭的如此厉害,一贯温柔儒雅的蔡琰不禁愤怒起侍女的没有眼力,生平第一次和下人大声吵了起来:“没有看到小姐不舒服吗,出去,都给我出去,谁也不要过来!”若男摆摆手制止蔡琰,示意侍女将玉佩交给自己。侍女小心翼翼的走进来递过玉佩后一溜烟的跑掉了。看过玉佩,袁若男勉强压抑住悲伤的情绪断断续续的对蔡琰说道:“文姬姐姐,这玉佩是我送给宁儿的,我交代她如果有什么紧急事情就用这玉佩传讯,姐姐,麻烦你走一趟大将军府吧,我不想见到那个人。”知道若男说的是谁,蔡琰点点头但是不放心的看着若男:“若男,你……一定要好好地等我回来,知道吗?”
“大将军,您不能去啊?”陈琳陈群两人拦在何进面前制止道“张让还有几百心腹,你就带着几十名卫士进宫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何进不屑的摆摆手:“他那几百心腹不过是区区老弱残兵罢了,羔在我眼中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别忘了我可是屠户出身,最擅长的就是杀猪宰羊了。”
此时袁绍带着颜良文丑走了过来:“大将军,颜良,文丑勇冠三军,让他们陪您去吧。”说话间颜良文丑各持兵器站了出来:“见过大将军。”何进大笑道:“如此勇士对付一群宦官岂不是自降身价吗?放心吧,吴匡不是已经带着五百羽林卫进宫了吗?”说着,何进翻身上马大笑道:“此番定鼎乾坤,诸位功劳我会如实上奏陛下,哈哈哈,各位保重,何进去也!”说着,在三十名卫士的护送下扬尘绝去。
官道上,两名英俊的青年将军催动战骑像两道闪电一样飞快的奔驰着,吕布、赵云两人一匹红马一匹白马在寂寥的官道中显得格外醒目。
“兄长,张让那厮真敢如此大胆伏击大将军?”赵云不敢相信问道。吕布在一边心疼的抚摸着满头大汗的赤兔马一边回答道:“大将军逼得太紧了,如果他没有那么急着夺取蹇硕的兵权,或许两大势力的斗争还有机会调和,如今外戚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这会逼得张让狗急跳墙背水一战,我担心的并不是张让,而是那些手握雄兵虎视眈眈的藩镇诸侯,万一大将军被杀朝中大乱,这些心怀不轨的诸侯肯定会假借勤王之名率军进京,如此,这大汉天下当真就不复存在了。”
听了吕布的话,赵云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明白了,新帝年幼无能左右局势,到那时一切还不是那些进京的诸侯说的算,不过当今天敢做出这种事的人应该不多,除了……”
“董卓!”吕布满脸杀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