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停了一天电,晚上九点多才来电,再加上新的一卷开始,一些情节的构想,细纲的完善也需要时间,所以今天就这一章了,不过分量绝对足整整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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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初晨刚至,瓢浇般的雨线便从朦胧的天幕中倾泻而下,王延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这场大雨,李云扬则站在他身旁不远处,这位老者也没想到自己和王延分手后不过几个时辰王延就找上门来,更没想到王延不待天明便要离去。
没过多久,王延回过神来,看着老者恳切的道:“前辈,茉莉日后在庄中还请您多多照料。”
白茉莉还未醒来,但王延已决定离开,前路太过险恶,他不可能一直将白茉莉带在身边。王延虽做不到第五韵期望的那般狠心,但他也明白自己已无力承担更多负累,面对接下来黑水贼可能发起的疯狂报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黑水贼报复的目标统统集中在自己身上,从而给白茉莉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
“小友放心,别的老夫不敢妄言,但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你这徒儿遭遇凶险。”
王延此番前来已是将自己与陈文远的恩怨,山下村的遭遇都告知了李云扬,李云扬深知以黑水贼的习性定然不会放过王延,但他依旧愿意为王延分担一二,只为报答王延的救命恩情。
不过王延却摇摇头,道:“不至于如此。晚辈此番离去后,会大张旗鼓的一路往北,说不得还要再挑落黑水贼两三处堂口,必不使黑水贼有余暇牵连到前辈此处。”
“小友...”
李云扬一脸大惊,不意王延会如此行事,当即就想劝阻一二,只是王延却坚定的道:“我必须这般做。”
王延如此做不单单是为了白茉莉,同样是也为了令狐婉和小豆子,尽管他不知两人去了何方,但他知道自己若是一直不露面悄无声息的离开,黑水贼必定会仔细探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到最后必然探查出令狐婉,小豆子和白茉莉与自己的牵连,从而将报复的目标放到她们三人身上,为了三人的安全,王延必须站出来。
另一方面,王延也是想将事情搞大,最好是搞得北部人人皆知他与黑水贼的恩怨,如此一来反而能让黑水贼投鼠忌器,他毕竟是傲剑山庄的弟子,傲剑山庄可以不在意他的生死,但却不会坐视一方势力对门下弟子以大欺小,用尽阴招等,因为这事关一个宗门的脸面。
一旦黑水贼的报复方式被限制住,王延便丝毫不惧,他自信只要抱元期强者不出手,黑水贼中无人能奈何他,这便是与陈文远一战给他的底气。
眼见王延如此坚决,李云扬知道多劝无用,不由道:“那老夫在这里祝小友马到功成。”
“谢前辈吉言。”
说着,王延转头回望,就见白茉莉安然的躺在屋内的床榻上,她的枕边放着一把带鞘长剑,却是王延从书剑庄带回的那两把利器之一,这把剑本是王延想等白茉莉成为武者后正式赠予她,只可惜王延等不到那天了。除此之外,枕边还有两本秘籍,分别是伏波决和平山掌,尽管王延知道白茉莉已无可能成为武者,但白茉莉自身不知道,留下这些东西就当给白茉莉保留一丝希望,王延知道没有希望的日子是什么样子,如果白茉莉失去希望,那么她可能就不再是白茉莉了。
王延收回了目光,待得向李云扬告辞后,他再不做丝毫停留,脚下一点,身形便是冲入了雨幕中,朝着远方而去。
小半日后,云雨收歇,一轮红日当空高挂,天马集外的土道上背负落沙的王延朝着镇口缓缓而行,一路所过,道路上的人但凡见他都是不由避让一二,即便数月未现身,可鬼面剑煞在这南河谷的凶名依旧极盛。
就在王延身后不远处,十余名身穿劲装的汉子护持着一辆马车沿着土道一路往前,车厢的窗帘被撩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探出头来,看着王延的背影一脸好奇之色。
“哥哥,此人是谁啊?怎么走在路上旁人都避让开来呢?”
车厢内还有两人,其中一人是名二十岁上下年轻公子,身着锦衣,腰系玉带,颇有几分贵气,另一人却是名童颜鹤发的老妪。
听得青涩少女所问,那年轻公子不屑一笑,道:“管他是谁,这南河谷尽是一些强人恶匪,想来不过是个颇有些凶名的恶徒罢了,这等人能在南河谷这等没什么规矩的地方横行霸道,但若真敢去我们云天城,你看看他还敢如此张扬?”
这年轻公子自恃身份,一番话却是打翻了一船人,那老妪见此目中露出几分失望之色,不由摇摇头道:“二公子此言差矣,正是因为这南河谷没什么规矩,纯粹的以强为尊,故而能在此地能搏出名声之人才更应看重,这等人心机,手段都是不差,若二公子能礼下于人收得几名这等人物于麾下,掌门自是会对二公子另眼相加。
至于说五小姐口中之人更是大有来头,二公子切勿有半分轻视之心。”
听着这老妪的斥责,那年轻公子脸现不愉之色,但也不敢造次,只是道:“淳风记住甘婆婆所言了。”
而那青涩少女脸上的好奇之色却是更重,拉扯着老妪的衣袖,道:“甘婆婆,此人是什么来历,连你也如此重视啊?”
“此人名为王延,一开始身份不彰,在这南河谷与另一名流浪刀客联手,连番做下几件大案,这两人更是联手干掉了采花大盗魏晓峰,可谓实力强劲,手段更是狠辣,也因此搏出了个鬼面剑煞的匪号。
后来此人卷入书剑庄风波中,被恨天刀金无言道破身份,众人方知此子竟是出身傲剑山庄。而此子也不负自己名门弟子的身份,在书剑庄中独斗一名蕴胎期高手,最后竟是越阶斩杀,将那蕴胎期高手斩于剑下,由此名声大震,如今在横水城,南河谷这一带此子名声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加之他又有鬼面剑煞的凶名,故而现身于天马集,普通江湖中人见之自是要退避三舍的。”
这老妪将王延的一些信息娓娓道来,那青涩少女听的两眼直冒星星,到最后连连拍手道:“这位大哥好厉害!越阶斩杀啊,平日里光听陈家,公羊家,魏家那些小子吹牛,可也没听说他们几家有谁能在通脉期就斩杀蕴胎期高手的呢!”
相比青涩少女的一脸崇拜之色,那年轻公子依旧满脸的不屑之色,道:“哼,这等人明明出身名门大派,却藏匿身份跑来这南河谷行强匪行径,当真是辱没了傲剑山庄顶尖大派的威名,这样的人...”
年轻公子话没说完,却见老妪一双冷眼看着自己,不由垂下头不再言语,只是他依旧满脸不屑,显然对王延感官极恶,老妪见此无奈唯有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几人说话间,马车已进入了天马集,那青涩少女掀开车帘却见王延已然没入了人流中难见其影,她不由喃喃道:“真想见见这等厉害的人物呢。”
老妪见此不由摸了摸少女的脑袋,道:“会有机会的。”
话音未落,马车外传来一声通禀:“甘长老,北燕堂掌事李庆前来相迎。”
“登车一叙吧。”
随着老妪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就见前面的车帘被掀开,一个矮胖子如同皮球般滚上车来,这矮胖子登上车后对着车内几人一一行礼,待那老妪让其落座后,他方才坐到了年轻公子一旁。
“李掌事,我们此番前来的目的想必你已知晓,今后三年,二公子都会坐镇在天马集,不单单北燕堂,其他几个堂口今后也要归二公子调遣,日后如归云楼那等事切不可再发生,明白了吗?”
这甘姓老妪乃是执掌云天城的云间派的长老,与她随行的年轻公子便是当今云间派掌门魏横山的二子魏淳风,至于那青涩少女则是魏淳风的胞妹,魏向南。
归云楼乃是云间派在天马集掌控的最大产业,集青楼与赌场为一体,可谓日进斗金,可一个月前,归云楼竟是被黑刀派设计夺走,此事当中黑水贼和横水城皆有出手的迹象,但最关键的是归云楼的掌事反叛,如此一来,此事不仅是给了云间派沉重一击,更是让云间派在天马集根基不稳,故而才会让门中长老带着掌门亲子前来坐镇。
那矮胖子自然知道甘姓老妪的意思,当即一拱手道:“还请甘长老放心,属下早已传令下去,至于其他几个堂口也已沟通过,大部分人都已在云雅楼恭候甘长老和二公子大驾,只是...”
“只是什么?”
甘姓老妪眉头一凝,现出一抹煞气,那矮胖子见之当即道:“沉香阁和暖宝堂的掌事自三天前就未在现身过,属下几番派人前去皆是被赶了回来。”
“啪!”
听到这,那甘姓老妪一掌拍在精铁打造的车厢上,就见她这一掌之下,车上竟是多了一个凹陷近寸的掌印,继而其冷声道:“岂有此理!真当我云间派无人吗?才拿走归元楼,现在就敢设计沉香阁和暖宝堂。”
眼见甘姓老妪发怒,车厢内包括二公子在内的几人皆是静若寒蝉,过了半晌,甘姓老妪心绪稍平方才,道:“不意此间事已紧迫到如此程度,看来黑水贼和横水城当真联手了,我稍候便会将情况通禀门中,但我与二公子既然来了,关于目下形势就不能只是眼睁睁看着。”
说到这,那甘姓老妪看向矮胖子,道:“那齐香山的行踪可打探清楚了?”
齐香山便是反叛的那名归云楼掌事,矮胖子此问连忙道:“自归云楼反叛后,齐香山便一直躲在楼内,身边有不少人保护,光是蕴胎期高手都有三名,皆是在南河谷这一带颇有凶名之辈。”
“此人必死,否则我云间派在此地根基不稳!”
甘姓老妪一番话说得杀气腾腾,那矮胖子见此却欲言又止,他这番神情自是落在了车内几人眼中,甘姓老妪却没说什么,不想那青涩少女道:“李掌事有话不妨直说,我哥哥和甘婆婆皆是初到此地,有很多事情还不了解,全赖李掌事指点呢。”
听着这番话,甘姓老妪眼中现出些微赞许之色,那矮胖子当即一躬身道:“五小姐折煞属下了,甘长老当面万不敢提指点二字,只是在下想说如若甘长老出手,那齐香山断无生还的道理,然而此前归云楼一事终究是黑刀派出面,无论黑水贼还是横水城都并未直接出手,若是甘长老直接出手清理门户道理上当然说得通,可也无异于撕破脸皮,等同于正面回应那两方,如此一来,却有可能掀起三方大战,我云间派自是不怕,属下只是忧虑时间仓促之下,门内是否已有了应战了准备。”
甘姓老妪听完这番话,目光不由闪动起来,她自然知道门中情况,一个黑水贼都搞得云间派颇为狼狈,若是黑水贼联手横水城直接宣战,先不谈胜与不胜,只怕云天城的局势就将大乱,云间派很难压服其他宗门携手对敌,毕竟包括归云楼在内的天马集一众产业只是云间派一派私产罢了。
过了半晌,甘姓老妪方才道:“李掌事若有良策还请但说无妨,只是那齐香山必须死!”
李掌事听到这话,却是从衣袖内拿出了一个纸条递给了甘姓老妪,道:“这是在下今日上午收到的一封急信,甘长老不妨不看看。”
甘姓老妪不解其意,但依旧拿过纸条,待展开一看之下,她眼中当即现出十分惊色,片刻后,方才回过神来道:“以通脉期修为斩杀蕴胎期称号高手,这等人物可谓是三十年一出的绝顶天才,而且其血洗了明康镇的黑水贼分堂,可以看出此子与黑水贼仇怨不小,如此一来,我等不正好可以借重一二?”
话音未落,甘姓老妪抬起头,急忙道:“快,传令下去,务必将王延给我请到云雅楼来,我要亲自设宴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