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地域,冷月渐圆,山洞所在的山峰顶端,吹着寒风,许褚脑袋中有些纷乱。
经过五六天的探索,这片未知地域上,崇山峻岭之间,生活着许多如同野人一般的山寨;而在山林之外的平原山,也有许多城池存在。
只不过,那些城池却不是人类所有,都他么的是土匪的山寨。
话说,前几天许褚看到城池时,便兴冲冲的想要进城打探回家的消息,也就忽略了城墙上那一个个夺人性命的箭楼。
然后,在许褚刚刚踏进某座城池千步之内时,便遭到了几支箭矢的袭击。
好在,照顾许褚的箭矢还不是很多,并没能第一时间就要了他的小命。再然后,许褚也在第一时间就使用了绝招,依靠无敌状态退走。
许褚虽然有惊无险的退走了,但身上插着的那几支箭矢,还真他娘的疼呢!
随后,伤好之后,许褚在平原上来回奔波近千里,居然发现大大小小的城池六座,还都是特娘的土匪山寨。
当是时,看到如同济南城一般的土匪山寨,许褚就是傻子也知道,郝梦的济南城是从何而来的了。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许褚突然雄心勃发,很想也夺取一座这样的城池呢。
只是,许褚也就只能想想,雄心壮志很快就熄火了。
绝招,能够使他许褚有一刻时间的无敌状态不假,但是,他许褚只是防御上的无敌,攻击伤害却是无下限的。
依仗无敌状态,许褚确实可以闯进土匪城池中来去纵横,但是,他许褚却连城内的一只蚂蚁都未必能踩死,就更不谈剿灭那些土匪,然后夺取城池了。
机会就在面前,却看得见摸不着,许褚好几个夜晚都冥思苦想得睡不着觉。
此时,许褚已经将寻找回家的线索,放在了脑后;他一心想着如何夺下一座城池来。
因为,郝梦的济南城,可是让许褚好多次从午夜梦回中惊醒呢!
想了半夜,依旧一无所得,许褚也不准备再想了。顺着山峰上的枯藤,许褚打算回到山洞休息再说。
只是,正当许褚攀在枯藤上往下溜时,一声泣血嘶吼,惊起了林中许多鸟儿,也差点让许褚抓不稳手中的藤条而坠落山崖。
“你不讲信誉!”
多么熟悉的声音啊!好几天的对牛弹琴,今夜终于听到熟悉的乡音,难道还有人被那郝梦给“送到”这鬼地方来了么?
只是,这声音的主人,何为听起来总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这一刻,许褚也顾不得黑夜山林中的危险了,溜下山峰之后,就直奔声音发出的方位而去。
声音的来源其实并不远,许褚很快就赶到当日他出现的地方。然后,借着大好的月光,许褚看到一个人形物体正躺在地面上。
许褚施展了一个赤焰,引燃了附近的几丛枯草,也不在乎会不会引发山林大火。
在火光下,地面上的那人,总让许褚感觉似曾相识。掰正那人头部,看到那张帅脸,许褚总算知道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江东小霸王孙策当面,他许褚能不熟悉么?
只是,这孙策怎么也被郝梦“送到”这方地域来了?
相较当日许褚初来此地时,孙策的状态更加糟糕,肋骨都不知断了多少根,其胸前被鲜血染红的衣襟,也不知得孙策吐多少口鲜血才能将之染红。
山洞中,许褚扶正了孙策断掉的肋骨。这活儿对武将们来说,手生的确实不多。
然后,许褚又从山脚的山寨中,将那位地位颇高的老者,给强行拽到山洞来。
许褚这几天里已经知道,这茫茫群山中的山寨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武将存在,只是实力都不怎么高罢了。
但是,许褚记忆犹新的,就是当日那位地位颇高的老者,是方圆好几十里山林内,唯一一位会命疗术的家伙。
许褚的实力足以横扫这片山林,却没有救死扶伤的法术。孙策身上的伤势,就只能依仗那位老者,才能好得快一些。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够说话的老乡,好不容有了一个熟人,许褚可不希望孙策就这么玩完儿的。
江东,柴桑。
扬州六郡有五郡被掌控之后,孙策及时将治所迁移到了柴桑县,远离了刘表的兵锋所向。
此时,腊月十五刚过,从青州传来的消息,却让整个柴桑上下人心惶惶。
江东新主孙策,前去青州恭贺郝梦大婚,却被郝梦给囚禁起来。
倘若仅仅只是被囚禁,江东还不会人心惶惶。在这个诸侯竞交兵的时代,主公如果只是被囚禁,无非就是被勒索一些利益罢了。
但是,让人措手不及的是,郝梦居然丧心病狂的杀害了江东新主孙策。
用一个叫做生死门的法术,杀害了一位颇具实力的诸侯首脑。
此时,江东上下,以程普、黄盖和韩当三人为首的军中将校,都开始集合兵马,准备北上青州,为自家主公报仇雪恨。
因为,唯有报仇,才能使得江东军民一心。
如若不然,人心惶惶之下,江东必然分崩离析。
只是,程普三人的复仇决心,很快就被刺史府中的声音给阻止了。
柴桑,刺史府中,年仅十岁的孙权端坐主位,其母太夫人吴氏大着肚子侧坐一旁。
底下,江东文武分左右而立。
看着端坐主位的孙权,底下文武自然有大把的不服之人。
自古,诸侯继位,讲究的是父死子继;至于兄终弟继的,那是诸侯们没有子嗣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一种万般无奈的选择。
其时,孙策的庶长子已经三岁,嫡次子也刚刚周岁。对于讲究正统的官员来说,无论如何是轮不到孙权端坐主位的。
只是,还不等这些人跳出来正本朔源,孙权却起身,稚嫩的声音响彻刺史府:
“诸位,家兄被郝梦残害,权不胜悲愤。”
“按理,今日坐在此处的不应该是孙权。”
“但是,我父兄都不幸早薨,家侄年幼又不足以堪当大任。”
“斯时,扬州五郡俱是新附之地,一旦得知消息,各郡旧主之心腹余孽必然生事。荆州刘表也必然对我用兵,以全荆州一统。”
“值此内忧外患之际,孙权虽然亦是年幼稚嫩,却不得不接过家兄之大任,万望各位叔伯助我!”
说罢,孙权俯身,对殿下群臣躬身一拜。
殿下群臣相互看了看,就算那些想要以正国本的老儒,也不再想着跳出来了。
唯有一些备有用心之人,心中还在盘算着父死子继的念头。只不过,现在如此局面下,这等人也不敢轻易跳出来做那出头之鸟。
良久,程普三人俯首,单膝跪地拜道:“末将拜见主公!”
然后,军中武将们亦跟着跪地拜道:“末将拜见主公!”
军队既然已经站在孙权这一边,文臣想要翻出浪花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更何况,孙策当初招揽的长史张昭,在军中武将们俯首之后,其作为文臣却率先跪拜道:“臣,拜见主公!”
再然后,文臣也都陆续跪地而拜。
一声“主公”,这就定下了君臣之别,倘若再有人跳出来叽叽歪歪,孙权就可以大势灭之。
至此,江东,终于进入孙权的版本了。
“请主公下令,攻伐青州,以为先主公报仇!”
君臣既定,程普三人再次出列,向孙权请命道。只是,这种请命,在年幼的孙权看来,怎么看都有一种逼宫的味道呢?
其实杀兄之仇,孙权肯定是要报的,却不是现在这个关键时刻。
但是,这种暂缓报仇的话,却不是孙权能够说出口的。
这时,侧坐一旁的太夫人发话了。
“诸位将军,先夫崩殂不到半年,我儿伯符又被郝梦残害于青州,我心中之痛,我心中之恨,倾尽三江之水也难以洗刷。”
“说实话,我也想各位将军发兵青州,为咱们讨回一个公道;但是,我不能这么做!”
“尔等先主公新丧,扬州五郡必然要起波澜,这个时候大军外出,诸位将军是想要咱们丢失根基么?”
“再说,撅师万里,假途他国,此战尚未开始,咱们江东就已经输了一半。”
“所以,报仇之事,咱们还需假以时日,从长计议!”
程普三人对视一眼,躬身拜道:“喏!谨遵太夫人吩咐,谨遵主公吩咐!”
程普他们自然知道,远征青州完全就是画饼充饥。
他们三人之所以念念不忘要为孙策报仇,一个是因为多年的君臣情分,再一个就是想要用大战为借口,让全军凝聚在一起,免得军中不稳。
“听令!”
在大殿之内再也没有反对声音之后,孙权发布了他刚刚主政的第一道命令。
殿下,文武官员俱是侧出一步,拱手听令。
“着令程普将军,领兵前往三江口,防备刘荆州趁势夺我长沙!”
“末将领命!”程普上前几步,从孙权手中接过一枚虎符。
“将军切记,头可断,血可流,我父兄留给本侯的基业不可丢!”孙权也不知怎么想的,特意向程普叮嘱了一句。
程普却是斩钉截铁回道:“主公放心,只要我程普在世一日,刘表就休想踏进长沙一步!”
“着令黄盖将军,领兵前往巢湖布防,以防刘备抢夺了九江还不知足。”
“着令韩当将军,领军巡视我江东六郡,以防屑小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