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眼前这俏生生的人,再感受着唇上传来的温润与柔软,还有那几分萦绕在鼻间,沁人心扉的清幽,宁渊内心不由一震,随即身子就莫名僵硬紧绷了起来,靠在床上,一时之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宁渊不见反应,纪无双动作却是越渐加深,轻吻之间,双手揽着宁渊的双肩,身子向前倾靠着,像是只慵懒的猫儿一般,全然贴在了他的身上。
先前睡着的时候,纪无双虽是躺在宁渊怀中,姿态亲密非常,但到底还有着几分缝隙与间隔,哪里像是现在这般,两人身子是全然紧贴在了一起,唯一一重阻隔,便是那一件单薄若纸一般的雪蚕衣。
这雪蚕乃是异虫,吐出的雪蚕丝也分外神异,虽水火不侵,刀剑难伤,坚韧非常,但质地却是柔软万分,轻薄至极,给予人的触感若有若无一般,所以这以雪蚕丝制成的衣饰,十分受女子钟爱。
不过有的时候,这雪蚕衣受人钟爱的原因,可不仅仅只是因为以上的诸多优点而已啊!
柔若无物的雪蚕衣,虽有水火不侵之力,但却是难以阻隔身体的温度蔓延,更无法阻止那触感传递,以至于此时此刻
“无双!”
发现局面渐有失控的趋势,宁渊终是惊醒了过来,探手抓住了纪无双香肩摇了摇,想要把这位已经睡迷糊的大小姐唤醒过来。
没有错,此时此刻,纪无双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而是睡迷糊了,并且还做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糟糕的梦。
不管怎样,先把她叫醒才是,否则的话,在这么继续下去,问题就大了。
至于宁渊为什么不直接挣开,这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别忘了现在他还处于虚弱至极的状态呢,哪里有那个力气起身?
所以此刻宁渊只能勉力伸出手来,摇了摇纪无双的身子,想要将这位大小姐唤醒过来。
“唔!”
虽然此刻宁渊没有多少力气,但这动作还是起了些许作用,纪无双低吟了一声,眸中朦胧迷离之色渐散,几分清明随之浮现。
意识逐渐清醒了过来,让纪无双不由得眨了眨眼,眸中泛起了几分疑惑神色,似在奇怪,这梦怎会如此真实,感觉好像是真的一般!
等等!
梦?
这是梦么?
这不是梦啊!
骤然惊醒,纪无双目光一凝,怔怔的注视着眼前的人,身子不由微微一颤,随即便僵硬在了宁渊怀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
“怎么办?”
“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心中思绪纷乱,让纪无双更是慌忙不已,根本想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
她是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不知不觉睡着了,这睡着也就罢了,竟还做了一个那般荒唐大胆,让人羞恼不已的梦。
如果仅仅只是一场虚无缥缈,无人可知的梦,那还能可接受,但她却偏偏把梦境和现实搞混了,以至于现在
怎么办?
心中思绪纷乱一片,却始终不见一个答案,以至于纪无双只能维持着先前的动作,身子贴靠着宁渊,两人唇吻未分,随之时间的逐渐推移,气氛越渐古怪!
就是此间,忽然一点灵光在脑海之中绽放,让纪无双不由得一怔,眸中随之泛起了几许羞恼之意,羞已不用多说,至于那恼,则是在恼自己怎会想出这般荒唐羞人的办法来?
虽然这办法不是什么好办法,但如今这般情况,也容不得纪无双继续沉思了,否则时间一长,被宁渊识破了,她岂不是要在地上打个洞钻进去?
“既然已经错了,那就将错就错好了!”
心思之间,纪无双鼓起了莫大勇气,将心中羞意尽数压下,随即闭上了眸子,双手揽在宁渊的颈间,又是轻吻了起来。
不错,这就是纪无双的办法,将错就错,继续装作没醒,就这样把事情应付过去,之后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嗯,从结果来看,的确完美,只是过程有那么一点问题,既是要装,自然不能直接走开,那岂不是明摆着说自己已经醒了么。
所以纪无双没办法,只要将错就错,继续着先前的动作,至于如今结束收场,抱歉,刚才她没想到那么多,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是因为如此,此刻这位大小姐根本不理会宁渊那带着几分惊愕的目光,仍是如若先前那般,只不过不让自己太过害羞,也是为了避免被他识破,纪大小姐闭上了双眸,继续装着一副我没睡醒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关我事的模样。
而宁渊,他哪里知道这短短的片刻之间,这位大小姐竟然想到了这样的一个解决办法来,感受着她那越渐加深的动作,一战千军万马也未见半分胆怯的宁渊,此刻真正是有些怕了。
不过好在,片刻之后,纪大小姐总算是觉得戏演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收场了,否则在这般下去,她真怕自己露陷。
心思之间,纪无双探手按在宁渊肩上,身子随之撑了起来,唇分之后片刻,方才缓缓睁开了眸子,歪着脑袋看着宁渊,轻声说道:“兄长,你醒了么?”
“”见这位大小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宁渊先是一怔,随即心中如释重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连忙笑道:“嗯,醒了!”
“醒了,醒了就好!”纪无双点了点头,然后不说话了,因为此时此刻,她还坐在宁渊怀里呢,这个问题要怎么解释,自己又应该说些什么?
这个问题,也让宁渊沉默了下去,望着怀中这俏生生的人儿,方才那一幕便不由自主的在心中回放,直让一团莫名由来的火焰升起,在体内四肢百骸之间蔓延着,燥热无比。
一时之间,两人沉默,气氛也变得莫名玩味起来。
这般气氛下,纪无双不由得低下了头,宁渊也不由转望了一旁,仍是不见有人说话,若有人在此,一定会被这两人急得半死。
直至片刻之后,宁渊方才强压下了心中纷乱的思绪,让自己冷静镇定下来,以较为寻常的语气对纪无双说道:“无双,我昏迷了多久?”
听宁渊话语,纪无双也是回过了神来,不过仍旧没有抬起头来,只是轻声道:“九天,兄长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九天了。”
“这么久?”听此,宁渊也是一愣,他知道使用那一张极限真卡,对超出自己身体的承受极限,以至于肉身透支脱力,但也没有想到,这透支竟是如此严重,以他现在的体质,竟然还昏迷了整整九日,若是换另一个人来,那岂不是直接没命了么?
想到这里,宁渊神色也是郑重了几分,心中暗暗决定,这极限真卡,以后还是不要轻易使用的为好。
当然,宁渊现在这么想是有些杞人忧天,因为现在他手中别说极限真卡了,连一张普通英雄卡都没有。
而系统很明确的说过了,极限真卡这张特殊的英雄卡,只有使用功德值进行抽取的时候才有可能获得,灵气值抽取出的英雄卡至多只有极限,没有真卡。
而现如今宁渊所拥有的功德值,是零,大大的零,那天龙九鼎给予的十万点功德,换来的武君降临,除非宁渊能再弄来一个天龙九鼎,否则一段时间内,他是不要想在获得这如此强悍的极限真卡了。
所以这杞人忧天的想法宁渊很快便抛到了一旁,又对纪无双说道:“我昏迷这段时间,家里怎么样了?”
宁渊话语之间,仍旧有几分紧张,虽然当日他将神武圣殿的高层力量大半扫灭,乾坤双神也在殒天斩星诀之下双双陨落,但难保神武圣殿不会再有隐藏的实力,就比如说那一战之中未曾现身的两位道圣医神与兵圣,还有那天劫之境的左右殿主裳云舞与李长空,这些人若是趁着他昏迷这段时间对宁家发难,那就有些麻烦了。
听此,纪无双终是将头抬了起来,向宁渊微微一笑,轻声道:“兄长你不必担心,家里很好,奶奶也很好,谁都很好,就只有你让人一直担心呢。”
“嗯!”这话让宁渊微微挑起眉来,问道:“那神武圣殿呢?”
纪无双轻笑说道:“神武圣殿已经不复存在了,奶奶统领修罗卫,将宁家迁入这武都成中,兄长你难道没发现,这里就是乾坤寰宇宫么?”
“啊?”听此,宁渊先是一怔,随即转眼望向周遭,这才发现这房间布置得金碧辉煌,尽显皇者华贵威严之气,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家手笔,和当初他在宁家或者百断山的房间布置完全不同。
乾坤寰宇宫!
武都皇城,北域中心,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武道皇权,至尊帝位。
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现在这乾坤寰宇宫,只能算是一座大一点的宫殿,并且还是残破的,被宁渊那一式殒天斩星诀给硬生生的斩成了两半。
当然,对此宁渊并不是太过关心,听到宁家无事,宁老太君也平安的消息后,他松了一口气,然后其他的事情就不怎么放在心上了。
见他这如释重负的模样,纪无双不由得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兄长,你便不知道关心一下自己,你的伤怎样了?”
听此,宁渊一笑,言道:“这是小问题,只不过有些脱力而已,修养几天就没事了,反倒是你,我不是与你说了么,让你不要来的,怎么还是跑来了,还这么傻的往大阵里冲,你这是要吓死我啊!”
话语之间,宁渊神情也是严肃了几分,当日与神武圣殿一战,他被困于周天星辰大阵之中,即将力竭败亡,最终是纪无双带着三千修罗卫赶到,悍然冲入这大阵之中,以修罗战魂之力极限,助他解开了这极限真卡的封印,方才扭转了局势。
可以说这一战之中,最为关键的就是这一点,若没有纪无双带着修罗卫赶来,宁渊说不定早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
话虽如此,但宁渊却没有赞许纪无双的意思,反倒有些生气,因为他真的是被这位大小姐给吓得不轻,那冲击大阵何等凶险,她又不是修罗卫,能可借助修罗道之力重聚战魂,若是当时她也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就算把一条活着的龙脉之灵抓来,也未必能像救修罗卫一般把她给救活。
听宁渊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责怪,纪无双却是丝毫不惧,目光死死的盯着宁渊,一字一句的说道:“那若是我不来了,兄长是不是又要抛下我?”
“这”这一次换成宁渊无语,不知如何作答了。
“哼!”见此,纪无双不由冷哼了一声,冷声言道:“我便知道,兄长你一直都是这样,总想着自己一人便能解决一切,所以什么也不说,更不去理会其他人的感受,若当日兄长你与奶奶都去了,那留无双一人在这世上,便是对无双好么?”
见她有些生气,神情方才有些严肃的宁渊顿时软了下来,好生说道:“我只是不想你冒险,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打打杀杀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参与的好,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听此,纪无双不仅仅没有被哄开心,反而更是气恼了几分,言道:“兄长你这是看不起我,我知道,你厉害,你实力强悍,你修为高深,你天下无敌,谁也比不上你,行了吧!”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见这位大小姐无缘无故闹起了性子,宁渊再一次感受到了“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是何等真理。
纪无双冷冷的注视着他,说道:“我生气,是在气兄长你独断专行,自私自利,你只想着让自己安心,却不去想,你一人去的时候,我有多么的害怕,也不去想想,当见到你一身鲜血淋漓,伤痕累累的时候,我是怎样的心情!”
听此,宁渊不由沉默了下去,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作何回答,直至片刻之后,他忽然探出了手来,将纪无双的身子揽入了怀中,轻声道:“是我错了!”
这般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纪无双先是一怔,随即回过神来,小脸靠在宁渊肩上,轻声说道:“兄长,以后不准在抛下我一人!”
“嗯!”
“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没有骗我?”
“没有骗你!”
“真的?”
“真的!”
一问一答之间,纪无双唇角微微勾起,嫣然一笑,随即起身望向宁渊,宁渊亦是注视着她,两人眼神交错,心中莫名的回想起了方才的景象,目光不由一变。
便是在这气氛莫名之间,殿外忽见一人翩影步入,轻声言道:“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