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山大人,唐军火炮过于凶猛,我军士气已崩,这东面左侧城墙,已是绝对守不住了!”
一名一头一脸皆是灰尘,鼻子还被飞溅的砖头砸得鼻血直流的清军将领,对模样同样狼狈的完颜叶臣,低声急禀。??? ?
完颜叶臣脸上哆嗦,表情扭曲而痛苦。
入他娘,这打得什么仗啊!
光挨打,无法还手,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狗入的唐军,猖狂放肆地用重炮进行轰击旅顺城墙,自已竟一点没办法没有,只能象个缩头乌龟一样,眼睁睁地被动挨打。
只不过,久经战阵的完颜叶臣知道,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他必须要迅地,在唐军下一轮炮击开始前,紧急做出改变。
“传本将之令,全体东面城墙守御军兵,立刻退下城去,于城中街道入口处,摆阵迎敌,在城中杀退敌军!”
“嗻!”
见到东面城墙上的清军,有如潮水一般退下城墙而去时,李啸那坚毅的脸上,泛过一道冷笑。
这个清军主将,算他识时务。
真等到城墙被彻底轰塌的话,这些清军,也就真的能与这城墙作陪葬了。
此时的李啸,看到曾经不可一世的敌人,在这种绝对的暴力与死亡之下,被强势碾压,根本没有半点还手之力,心头的快意程度,何可言说。
只不过,这金州城墙的坚实程度,还是令李啸心头暗赞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那西班牙人的圣多明哥城,要被二十门中小型龙击炮三轮齐射才最终轰塌,这金州旅顺城的城墙,在7o门重型龙击炮的打击下,怕是绝对会在一两轮齐射之后就会垮塌。却没想到,这种内夯土外包砖的中国传统筑墙方式,对炮弹的承受力,还是比自已想象的要坚实得多。
只不过,李啸已从千里镜中看得清楚,挨了两轮齐射炮击的旅顺东面左侧城墙,已是摇摇欲坠,危险万分,与一个濒死的老人差不多了,绝对难以承受7o门重型龙击炮的第三轮齐射。
一丝狰狞的表情,从李啸脸上划过,随即,他又冷冷下令。
“传本公军令,全体龙击炮第三轮齐射轰击,务必彻底打垮这东面左侧城墙!”
“得令!”
指挥火炮射的指挥官,手中的红色令旗,又高高举起。
“预备!”
“放!”
“砰!”
“砰!”
“砰!”
“砰!”
。。。。。。
重炮怒吼,余焰飘飞,浓烟漫天,第三轮重型龙击炮齐射轰击后,巨大的铁弹撞击声与城墙垮塌声,有如死神的咆哮,连绵响成一片。整个东面城墙左侧,大块碎砖飞溅,城墙中的夯土象下雨一样飞扬而出,有如撕碎的布片一般的雉堞和女墙,飞散到四面八方。只听得轰隆隆几声让大地震颤的闷响,整个东面左侧城墙,已基本全部垮塌破碎,成为废墟一片。
“传本公军令,全体火铳手,列阵直攻入城,横行哨居后掩护,消灭敢于抵挡的一片敌军!”
“得令!”
李啸此令方下,2ooo名火铳手,人人身披烧得滋滋响的火绳,手中拿着早已装填好的乌黑亮的荷兰火铳,排成长长的散阵形状,在整齐的鼓点声中,齐步向城中走去。
在火铳手的后面,有如机甲怪兽一般的横行哨队员紧步跟行。他们分成了两部,一部掩护火铳手后背,另一部分居两侧,牢牢护住两翼。
见到大步行来的唐军,指挥着军兵在街口位置布防,并亲自押阵在后的完颜叶臣,不觉面如死灰。
在他看来,那一杆杆乌黑的火铳,简直就是有如死神的镰刀。从火铳射出的不过三钱得的小小铅弹,绝对可在五六十步外,将自已阵中装甲最好的清军,轻易洞穿。
不行,不能再这样任唐军放肆进攻了,自已决不能只当一个任打任杀活靶子!
完颜叶臣刷地抽刀,正欲下令让全军上攻,与敌人绞杀在一处,以抵消唐军的火器优势。没想到,就在这时,从背后远处的西门方向,却传来了巨大的喧哗与呐喊声,随后,便是吊桥梁嘎嘎放下的铁链滑动声响,以及砰的一下吊桥砸落之声。
完颜叶臣惊恐地扭头张望,透过街道的尽头,他愕然看到,由汉军许尔显部驻守的西门,已然轰然大开。
“操!狗入的许尔显放开西门,投降唐军啦!”旁边一名满州军官,咬牙切齿地大声喊叫。
完颜叶臣只觉得自已的心灵,急下沉,瞬间觉到了冰湖之底。
“操他娘,这些狗入的汉人尼堪,果然不可信,在这紧急关头,竟这般无耻地出卖了我大清!”这名满州军官厉声大骂,表情十分愤恨。
完颜叶臣感觉,此时的自已,头脑之中,仿佛只有一片空白。
在完颜叶臣的满州军兵们,陷入极度的恐慌之际,开门投降的许尔显,一边让旁边的兵士用力摇动一面巨大的白旗,一边亲立城门旁边,向纵马疾驰过来的唐军兴中镇副将刘国能,展露出极为谦卑而恭顺的灿烂笑容。
此时的许尔显,暗暗为自已在这关键时刻,能临机决断向唐军投降,感觉极为庆幸。
方才,许尔显从千里镜中亲眼看到,那唐军的火炮竟如此凌厉,在三轮齐射后,就彻底轰塌了东门左侧城墙。可见这些唐军的战力何其强悍,而这些满州兵马要与唐军对抗下去,实在是死路一条。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汉军副总兵许尔显瞬间明白,自已决不能与这些满州兵马一道陪死,而是要抓紧机会,及时向唐军投降,从而得到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再说了,自已本来就曾是明军,当年跟着尚可喜投降清军也多有无奈之处,现在再向明军反正,却也是人之常情么。
所以,这城中的数千满洲兵马,这些曾经的满州主子,许某对不住了,只能拿你们的脑袋,去给唐军邀功了。
见得一身精钢铠甲的刘国能,在一众铠甲精良的护卫下纵马行近,许尔显急急上趋迎。
“在下许尔显,乃是城中汉军副总兵。在下曾在东江镇效力,自前些年无奈降清后,饱受满兵欺压,心中苦楚复何言说。我部军兵,盼王师北来,实有如婴儿之盼父母也!现在王师已至,在下反正,却是正当其时也。故特献这旅顺城西门以迎王师,望大人怜我等一片效诚之心,准我等复投大明啊。”
许尔显一脸卑伏之色地向刘国能急急述道,双眼之中,满是期待之色。
听了许尔显这务面不改色的谎话,刘国能哦了一声,脸上满现讽刺的笑意,他上下打量了许尔显一番,便冷冷喝道:“许总兵,你虽身投鞑虏,但能幡然悔过,献门投降,却也是大功一件。既如此,那便听本将之令,你率全体军兵,与我军一起,夹击城中鞑虏,务必不得让一名鞑子从旅顺城中走脱。若能再立新功,本将自会向李大人,为你请功!”
听完刘国能的话语,许尔显双眼放光,原本惴惴不安的他,顿时精神大振,他立刻大声向刘国能喊道:“请大人放心,在下现在就去杀了这些鞑虏,向大人交纳投名状!”
随即,许尔显刷地抽刀在手,纵声大喝道:“兄弟们,咱们现在又是明军啦!请各位跟本官一道返身杀敌,为我大明唐军开路!”
一众汉奸兵马齐声应诺,2ooo名汉奸军兵,高声呐喊着,纷纷抽刀拔剑,尽展骁勇,向城中慌张一团的满州兵马,冲杀而去。
“固山大人,前面有唐军攻来,后面有叛变的汉狗杀到,我军何去何从,请请大人立即定夺!”
站在完颜叶臣身边的一名满州军官,满脸惊惧至极的表情,说话的声音颤抖不已。
完颜叶臣一声长叹,脸上寒光一片。
战至此时,败局已定,那么,自已真在要在这里,与城同殉么?
完颜叶臣不愿意选择这样窝囊而无奈的死法。
那么,是不是,要就此向唐军投降呢?
完颜叶臣略一思怔,也立刻否定了自已这个想法。
不,不能投降,现在还没有到彻底陷入绝境之时。毕竟,自已手下这三千满州兵马,大部主力未受损伤,如果就此放弃旅顺,全军从北门突围而去的话,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在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后,完颜叶臣急急下令:“传本将军令,全军放弃旅顺城,径从北门而出。趁城外唐军不备,径直突围而出,北奔金县,再作商议。“
“嗻!“
轰的一声闷响,北门吊桥猛地放下。大股大股的满州兵马,从北门之处,有如腹泻一般,汹涌而出。
操!这些狗鞑子想逃跑了!
从千里镜中看得真切的李啸,顿是满脸肃然之色。
他立刻打出旗语,给驻守的北面的唐军兵马,迅下达了指令。
与此同时,刘国能率领一众入城兵马,连同许尔显的汉奸部队,急急向从北门出逃的清军后背掩杀而去。
大批来不及逃出城外的满州清军,猝不及防,被呐喊而至的唐军与许尔显部就地砍杀。
不过,这些满州兵马,见得出逃已是不及,便立刻凭着北城门结阵,与唐军及许尔显部的汉奸军队,厮杀在一处。
刀剑相砍声,呐喊惨叫声,砍断骨头的绷绷声,刀剑刺入人体的噗噗声,立刻响起一片,令人闻之心悸。
而好不容易冲出城外,又哗哗地冲过了吊桥后的近两千名满州兵马,又立刻惊恐地现,在他们的正前方,一支兵力上千,人马俱着重甲,有如微型坦克一般的唐军重骑兵,已摆好了一个巨大的楔形战阵,那笔直的楔尖,直指自已的阵中。
见到这外形震憾,充满了一种凌厉威压的唐军重骑兵战阵,挤在清军中央的完颜叶臣,瞳孔顿时骤然收缩。
在一众清军正惊愕之际,对面这由1ooo名玄虎重骑组成的巨大楔形战阵,已经开始隆隆跑动冲来。
起步。
加。
冲刺!
一千名玄虎重骑,极其熟练而快地完成了这一系列冲击动作。人马合重达53o公斤的玄虎重甲骑兵,迅地将冲击度提升到最高。在已尽力加的情况下,摆出楔形战阵集群冲锋的重甲玄虎骑兵,其冲击力达到了近乎恐怖的状态。
在震天动地的隆隆马蹄声中,1ooo名唐军重骑兵组成的楔形战阵,有如一把尖利的刀刃,从刚刚涌过吊桥的鞑子阵中,狠狠切入,立刻如刀切黄油一般,将散乱一片的鞑子军阵,从中间撕成两半,迅疾冲开了一条宽阔的血路,那凌厉的黑色楔尖,一直冲到城门位置,方才停止。
经此凶猛一冲,全体从旅顺城中逃出的清军,登时崩溃。
大批的清军哀嚎着,弃下刀剑,四下溃逃,只不过,那些唐军骑兵,却绝不会给他们逃脱的机会,他们纵马疾驰掠去,枪刺刀砍,一名又一名逃跑的清军,死于逃跑之中。
还有更多的清军,见得逃生无路,这些曾经凶悍无比,对明军占有绝对心理优势的家伙,到了现在,已是斗志全无,一心苟活。竟有极多的满州清军,跪地乞降,哀求饶命。
这时,李啸亦纵马赶到北门之处,他及时下达了止杀了命令,才让这一众投降的清军,免除了被杀红了眼的唐军,统统斩杀的悲惨命运。
城外清军非死即降之际,城中顽抗的清军也再难坚持,他们亦纷纷弃了刀剑,跪地求降。
在听到了李啸的止杀传来之际,副总兵许尔显,还是来得及,将一个往日素来欺压他满州军官的头颅,用力砍下。
用沾满鲜血的腰刀,高高挑着那颗血糊糊的头颅的许尔显,以一种讨好的眼神,望向不远处的刘国能。在见到刘国能投来赞许的眼光时,许尔显心下舒坦无比。
至此,战斗顺利结束,这座辽南重镇旅顺城,终于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被李啸的唐军,一举攻克。
“万胜!”
“万胜!”
“杀鞑虏,立功名!”
“杀鞑虏,上天庭!”
在一众唐军热烈的欢呼声中,战后统计也报了上来,此战中,唐军死伤约八十余人,且基本是与死守北门的清军对杀时所产生。而清军则是死伤七百余人,其余的二千二百多人,尽皆投降。
很快,被唐军活捉的清军主将完颜叶臣,被连踢带打地,押送到李啸面前。
见到一脸血污与尘垢,铠甲脏得几乎不辨颜色,紧闭双眼垂头丧气的完颜叶臣,李啸的嘴角,泛起讥讽的笑容。
“兀那鞑将,你这厮叫何名字,道来。”李啸冷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