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纽约州的州长大人,偷偷摸摸的,在九点档的电台节目上开始播音了当主持人了。当然他的这个主持人身份有点特别,一方面是多半面子上抹不开,另外地方,他需要宣传自己。
美国的政客,很多时候更像是明星,要是缺乏了足够的曝光度,他们的号召力就会直线下降。
而演讲,无疑是政客们获取足够支持和曝光度的主要途径。
可是当罗斯福发现电台的主持,也能让他获得演讲一样的效果,这种惊奇,不亚于他在人生灰暗的时候,意外收获了独门秘籍,然后满血复活,大杀四方。
更让罗斯福惊喜的是,他还能和听众互动,要是一般的电台节目主持人,这种互动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是罗斯福不一样,他是一个政客,互动,尤其是那些生活在不同层次的公众对政府的要求也好,建议也罢,随时随地都能成为一场实实在在的政治秀。
得到的好处,将是无法估量的。
而罗斯福只要付出什么?
每周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原本他是非常担心因为没什么说的,这一个小时会变得很枯燥,乏味,甚至是难以忍受的。
可是当他发现,读听众的来信,都能消耗一两个小时,还是精选了有代表性的来信,这让罗斯福的内心有点小内疚,感觉好像听众没有听到什么实质性的节目,而心存亏欠。
于是,在罗斯福的要求下,他的节目变成每周三天。而且不要求任何薪酬,完全是义务免费。
比利?亨廷顿在内疚之后,给王学谦偷偷打了个电话,估计这位心里也不太落忍了。而王学谦给他的建议,让他眼前一亮,当事人罗斯福也非常满意节目的名字。于是将节目的名称改了,改成‘州长热线’。只是将节目的名字一改。罗斯福在纽约的人气顿时高涨了不少。
在美国,政客的口才都是从青年学生时期就苦练过的,就连哈定总统,被誉为美国历史上的头号‘大昏君’。但是这位的演讲水平,也是不差的。要不是哈定在演讲的时候,喜欢用那些让人听起来费解的口头用语,从而被人诟病的话,他的声望还将获得更多的提高。
没得话说。做王学谦的朋友是幸福的。
但是做王学谦的上司,就有点那个啥了。
民国的外交代表团,已经从纽约转战华盛顿,当然美国政府在接待上从来没有因为是民国代表团,而打折扣。但让顾维钧着急上火的是,他无法获得有足够份量的大人物的支持。
可以说,哈定内阁中,除了副总统柯立芝之外,其他有分量的内阁成员,都没有和他过多的接触过。平常的宴会见面,根本就不能作为外交参考。
这下子,顾维钧着急了,着急就想起来了,他还有个下属在纽约,没带来华盛顿。
倒不是顾维钧不想,而是王学谦在抵达纽约之后,就和代表团成员分开了。
与其说是分开,更贴切的说,是王学谦是主动脱离大部队了。是一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
可是顾维钧还拿王学谦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像是当初王学谦在美国想要办去法国的签证的时候,跑了一趟华盛顿。白跑;要不是在纽约碰到主动联系的顾维钧,他那次法国之行说不定要泡汤。
眼下的顾维钧,也有当时王学谦在华盛顿回纽约火车上的无奈。
这年头,电话不靠谱就不说了,电报找人也不现实,很多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还需要靠信件来沟通,一个往返,动不动就十天半月的,这还是在国内,要是国际联络,就更费劲了。
原先,顾维钧看王学谦是挺顺眼的,没办法不顺眼,要不然他也不会提出把王学谦这人才吸收进入外交部了。
要说王学谦做人办事那妥帖劲,站在朋友的立场,还真没的说的。
不好名,就让他很讨人喜欢了。
尤其像顾维钧这样的政客,这辈子就指望着名望见涨,没进内阁的时候,天天惦记着进内阁。等进了内阁之后,就开始琢磨着,要是能当一任总理,这辈子也算值了。
要不怎么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呢?
顾维钧的官瘾还是很大的,当然他在民国官场还是有品的,至少他私下里不以权谋私,不让家人做生意,也不贪污受贿,平日里也没听说过欺压老百姓的事发生过。在民国官场,已经是民国官场排的上号的清官了。
可就是这位有本事,有能力,有学历,有关系的民国首席外交官,在华盛顿遇到难事了。
说是难事,也不该怪他,而是美国政府的态度,自从威尔逊下台之后,就急转直下。美国的政策,仿佛不像是个大国似的,反而像是被帝国主义打怕了的封建国家,处处提防不说,就差保守到闭关锁国了。
孤立主义盛行。
美国脱离国际事务的想法被越来越多人认可。
总之,美国的政坛对于这次华盛顿会议来说,更多的是要解决国际竞争问题,等到这个问题解决了之后,美国就能一门心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折腾了。
顾维钧为什么能在曹锟面前夸下海口,说什么,在华盛顿会议上,一举拿回山东主权?
就是因为美国是东道主,美国人不会放任日本在太平洋的经济圈越来越大,最后威胁到自己。美国不同于英国,没有多少海外殖民地,在太平洋上有数的几块地盘,都是美国海军的命根子,说什么也不能丢的。要是美国也像英国那样,海外三千万平方公里的殖民地,损失一点地盘,也不会在心上。
可是华盛顿会议眼看要召开了,美国人的态度越来越暧昧,原本信心满满的顾维钧,一下子抓瞎了。连美国人的脉搏都没有把到,他还敢谈什么收回山东主权?
这边正焦头烂额呢?
可是顾维钧发现了一个让他气不打一处来的地方。
他在华盛顿看到了泛美银行的广告了,这原本没有什么,顾维钧不关心经济,对于美国的大公司,能够记得住也就寥寥几个。可唯独泛美银行他不能忘记啊!当初他回国的时候,泛美银行通过兼并,面前在东部算是中等规模的银行。业务在东部的十三个州都有涉及,但是在美国,还算不上什么大银行。
可是经过两年的告诉发展,尤其是铺天盖地的各大赛事的赞助广告,让美国人想不知道泛美银行都困难。
而王学谦有一个身份,就是泛美银行的董事。
如此大的能量,竟然一到纽约,就为个人的小利益,而罔顾国家利益,民族大义而不顾……
每天晚上,在外忙活了一天的顾维钧,回到住处就忍不住要抱怨王学谦的不作为。关键是,他现在想要联系上王学谦,都办不到。总不能去找泛美银行去要人吧,再说了,偌大的银行,会搭理一个民国的外交代表团吗?
美国的银行,连美国的政客都要退避三舍。
不管是犹太人控制,大财团掌控,还是有人故意为之,美国的银行资本已经是对美国经济,政治有着很大话语权的团体。这个团体,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团体,银行家俱乐部。而这家超级俱乐部的主席,正是如日中天的约翰?摩根。
虽说顾维钧也不是个碎嘴子,可是怨念到了一定程度,不让他说出来,肯定是会憋坏的。
这天,一如往常,顾维钧疲倦的在餐桌上喝下了一大杯子的白开水,然后皱起眉头,准备数落王学谦的时候,却见他夫人笑呵呵的告诉他:“子高来华盛顿了。”
“他来华盛顿干什么?”
刚问出这话,顾维钧都让自己的反应给气笑了,这段时间他仿佛是神经了,整个人都神神叨叨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