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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大战开启(18)

    吴郡领一十三县,郡治为吴县,也就是后世的苏州。

    因黄巾之乱后大量北民南迁,使全郡人口激增至七十万,在南方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大郡,其人口足足比丹阳郡多出一倍,虽然吴郡在汉顺帝时期从会稽郡分离而出,但吴县毕竟是原会稽郡治所,城市规模大,人口密集,七十万的人口,光一个吴县就有二十八万,在籍十万户,而吴县,更有着常住人口近十万余人。

    十万人的大都市,虽然无法与长安雒阳邺城这些百万大都市相提并论,可在南方绝对是首屈一指,所有城镇都难与之比拟,当然,除了刘澜正在兴建的秣陵城,不过这是后话,就现在来说,吴县绝对是绝对是江东地区最大的城镇,而因为人口众多且密集,它的商业极其发达,光城内的市集就有三座,而城外的草市更是数不胜数,若非战事,每日里络绎不绝进出草市的商人天南海北有上千人之多。

    而随着战争到来,原来车水马龙的吴县城繁华不在,可是当太史慈的部队抵达吴县之后的第二日,惊奇的一幕发生了,草市居然又开张了,当然在草市贩卖的百姓都是来自各亭里的百姓,这些天他们手中的一些农货因为闭城卖不出去,可他们必定是要生活的啊,知晓秣陵军对民秋毫无犯,他们便壮着胆子在草市又做起了买卖。

    对此张颌还有些担心,可太史慈却不以为意,反而还从他们手中以大量购置了一些鱼肉果蔬。

    这一幕刚开始张颌还担忧其中有诈,这要是许贡在食物里投毒,他们可没半点应对,可太史慈却说了一句大胆吃,完全不当回事,对此张颌还是保持谨慎的,可过了几日,发现并没有任何异常,这些收起了小心。

    只不过毕竟财货有限,到后来太史慈居然下令,以物易物,用军粮换取时令果蔬和鱼肉海鲜,这对于张颌来说,绝对是新鲜的体验,其实太史慈又何尝不是,以为大军出征,士兵吃的,不过就是白米饭,和这时代的老百姓没多大的区别,后来刘澜提倡改善伙食,准备了大量的腌制肉脯,可这些和他们现在的生活比起来,那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这伙食,比在军营时还好上不少呢。

    太史慈对此开始深思,想着以后再出兵还有没有这种可能,或者如何创造这样的条件,让商人随军虽然看似异想天开,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怕是没多少人真的敢挣这份钱,毕竟以为抽调农夫运粮都不轻松,更何况还让商人去冒如此大的风险。

    “子义。”

    张颌出现找到了他,他迫切的想要知晓太史慈为何对这些农夫如此信任,一点也不害怕他们从中做手脚,因为这类的事情太常见了,因为他们在进攻毗陵时,就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当时的毗陵百姓,帮着他们夺下了毗陵县,在夺下毗陵县后主动售卖一些他们需要的生活品,所以这些对太史慈来说一点也不奇怪,在吴县见到这一情况之后,自然就不会加以制止。

    而这些,刘澜其实也早已察觉,其实这个时代的百姓对于国的意识很淡薄,国对于他们的概念并不强,他们并不关心这个国是谁,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只需要交赋就好了,那交给谁,对他们来说其实也就一点也都不重要。

    不管是许贡还是刘澜,对他们来说,是一样的,正因为这一点,所以才出现了毗陵县的百姓帮助太史慈夺取毗陵,一次突袭就把许贡赶到了阳羡。

    而这就是民心,因为秣陵的改革是显著的,虽然秣陵与徐州一样,远没有达到沛县那么深度的改革,可是税地之策,免除徭役兵役等政令却对近邻,尤其是毗陵百姓有着深远的意义,所以太史慈攻打毗陵时,会出现全民帮助太史慈的情形,就算是一些世家想通过自己的影响力来扭转局面也是徒劳,到最后也只得随大流。

    而反观刘澜现在所处的柴桑,同样是这个道理,刘澜安抚柴桑,只是一纸安民令,秣陵军的秋毫无犯打消了他们一切的顾虑,第二日百姓又回复了往日的情形,好似什么都没有改变,没有发生一样。

    这就是只有家而没有国的原因所在,不管是当今天子还是袁术,不管是孙策也好还是刘澜也罢,对于他们没有区别,反正他们要做的都是交粮,而这些人对于百姓,也只是剥削,为什么自古每一次的改革都是在限制兼并土地,因为百姓获得土地才能活,而只有更多的自耕农活下去,天子才能从他们身上抽取更多的利益,而从自耕农身上取得的利益,要远比大户要多。

    可天子想着抑制土地兼并,而大户同样在想尽一切想着土地兼并,因为只有兼并更多的土地,他们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所以这本身就是矛盾的,所以才会发生土地改革的法令在当时是完善之法,可随着时间推移,又变成了恶法,为什么,因为这些法令,本身就是这些所谓‘大户’所拟定,他们在设计时,就有着各类的漏洞从而讨巧。

    所以土地政策在他看来,与其限不如宽,如同治水,疏而不堵,把什么食邑无须交粮的制度取消,在根据土地收取税赋而不是人户,最后则是提供工作的机会,这些也就是沛县的改革方案,而看沛县的情况,是完全可行的,但唯一的问题是粮食眼中不足,如果大范围施行,那绝对是在自寻死路,毕竟这个时代粮食亩产太低,所以与其推广沛县改革,不如先想办法提高粮食产量,只有这样,沛县的改革才能大范围施行,而这是刘澜最为头疼的一件事。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国渊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虽然现在还在调研阶段,但他相信,不久之后,会有惊喜呈现。

    而现在,对于太史慈和张颌来说,他们的任务是对付许贡,不过随着刘澜的指令到来之后,他二人也算是可以松口气了,安安稳稳在无须城北三里外扎下,主公给他们的指令很明确,谈拢了,回毗陵,谈不拢就围着吴县,围而不打,对于这一点太史慈和张颌有共识,说白了就是迟早要收吴郡,但不是现在,而留在毗陵,只是为了日后夺取吴县,不过与其回毗陵,然后待攻打吴县时再来,反倒不如就这么围着,也不用和许贡谈,围个一年半载,到时候待主公一声令下,估摸着都不用攻城,许贡直接就开城投降了。

    做好了长期围城的准备后,太史慈和张颌两人便开始加固起了营寨,反正就是固若金汤,而粮草辎重也源源不断从毗陵运来,当然了还有大规模从周边的百姓手中收购一些食品,反正就是做好了长期驻扎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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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县的太史慈做好了长期围困的准备,而在余汗县,乐蒙一马当先,率领着他的秣陵军杀向了寿春军,长期在月光下闪耀着,每一击长枪挥手,都会收割一具敌军生命,一具具倒下的寿春军将士,让他兴奋不已,这样的屠杀,让他有些恍惚,好像又跟着张飞将军正在冲锋一样,那感觉别提多兴奋了,听着前方传来敌军的哭喊声,乐蒙纵马一跃,单枪匹马杀入敌群之中,在敌阵中横冲直撞,一把长枪舞动如风,只一眨眼,就将周边数人尽数砍杀,随即继续向前,势不可挡。

    可是随着突入的距离越来越深,他却发现证明的敌军防御却变得越来越严,知道这时,他才发现,四周除了身后是随他杀来的秣陵军外,都是寿春军,他们被包围了。

    头皮发麻的乐蒙意识到了可能是中了敌军诡计,可是面对身后这帮已经杀红眼的士兵,他很难下达撤退的命令,长枪一挥,索性下达了从侧翼突击的命令,这个时候想要活命,就只能从侧翼杀出一条血路了。

    冲啊。

    他的马头一转,从侧翼杀去,而跟着他的秣陵军嗷叫着跟着他一路砍杀,可是推荐的速度越来越慢,他们很难继续前进,不止如此,就连杀人都变得开始困难,再也没有之前那般大开杀戒时的畅快淋漓。

    好似在一瞬间,之前还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的寿春军突然便成了训练有素的精锐一样,莫说是秣陵军,就是乐蒙自己,想要杀一人,都要使出浑身解数,原本的冲锋就让他费了极大的体力,现在战斗变得困难之后,体力就更不济了,严重透支,很快粗重的喘气声开始出现,他挥舞长枪的次数还是减少,而敌军在他攻势减缓下则越聚越多。

    现在的情况是,乐蒙想不应战都不能,敌军不停的杀过来,他连片刻的喘息机会都没有,迎着寿春军挥来的环手刀,长枪不停的格挡着,突然之间,就在乐蒙就要心灰意冷之际,一柄大砍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紧跟着横扫千军,将他周围的寿春军杀退。

    “快撤!”

    看到岑宁的一刻,乐蒙才算是长长吐了一口气,刚才他都已经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了,现在看到他的一刻,他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了,现在好了,安全了。

    秣陵军在经过初始混乱后在岑宁杀到之后,开始变得有序起来,而寿春军则从一开始就是是指以弱,为了吸引乐蒙出击,此刻见他中计,大部队开始有序集结,四面围攻,将乐蒙困在阵中。

    敌人的合围不值一提,但随着寿春军源源不断的杀来,却让乐蒙吃尽了苦头,战场之上,纪灵利用了他们在人数上的优势彻底将他们包围,之前的优势在瞬间荡然无存,眼瞅着他们的处境越来越不妙,乐蒙疾声高呼,部队结圆阵开始撤离。

    张飞帐下的这几个将领都还是太嫩了些,经此一役,纪灵对他们越发的不屑了,小小的一计就让他们陷入重围,这样的对手,也确实不值一提,当然了,虽然对手不堪一击,可狮子扑兔还用全力呢,更何况是他,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立即下令,部队尽快围剿秣陵军,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中了敌军奸计的乐蒙此刻是真没办法了,偏头看向刚才救了他一命的岑宁,大叫,道:“现在该怎么办?”

    迎向乐蒙投来的目光,岑宁沉默片刻,经过一夜苦战,好不容易来到第二道防线就安全的他现在又被敌军重重围困,他现在是真的懒得搭理乐蒙了,这个情况,还能有什么办法,杀出一条血路,活下去,要么就被敌军围杀,可是看到他那眼神,还有那已经扭曲的面孔,他最后在沉默了一下,道:“没别的办法,现在战场的状态,只有杀一条血路,不然,今天都得死!”

    “废话!”

    “狗日的你知道还问老子!”

    岑宁跳脚大骂了一句之后,便向着前方的敌军杀了过去,而乐蒙则跟在他身后,虽然没有一点办法,可他现在的情况,还真没岑宁好,最少岑宁完全没有一点紧张之色,当然了,他这毕竟是刚从生死战场下来,而他不同,虽然跟着张飞将军多年,也算是身经百战,可是这样的重围之下作战,还是头一回。

    要知道,以前跟着张飞将军,也面临过死地绝境,可那时候和现在完全不一样,那时候虽然明知是死,可跟在张将军身后就是觉得安全,明知是死,也毫无惧色,可现在自己独自领兵,却发现承担了极大的压力,因为所有人的眼睛都在背后盯着他,这样的氛围之下,他的心境怎么能不起变化,可是当岑宁杀出去的一刻,他望着一点惧色都没有的那道背景,反而又变得平静下来,同样的张将军的将领,他都无所畏惧,自己还怕个球啊,不就是个死嘛,怎么也不能在岑宁的面前丢脸啊,更何况敌将还是纪灵,他要是有一点怯懦,那不是给张将军丢人嘛!

    这个人,他乐蒙可丢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