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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章 下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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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需要信仰,中国人需要信仰,但中国的神与皇权哪个大?这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命题,首先要看到神仙一半是神职人员,其中大多是佛家道教创造出来的,但另一半却是老百姓土法炮制出来源于人间的人物,如关羽和妈祖,若非有帝王推波助澜,恐怕也不会达到今天这样崇高的地位。

    还有一些神,如文昌帝君就是龟蛇,真武大帝乃是来源于山川河流,当然还有供伍子胥的五撮须的相公庙,最搞笑的是杜十姨,原因是杜甫当过左拾遗,所以在中国,皇帝的政治权利绝非宗教信仰可以比拟的,甚至神权也要神封。

    佛教就这么在广陵存在了下来,普慈回到寺中,一众僧人在普净的带领下载庙前焦急等待,看到方丈归来的一刻全都松了口大气。

    佛祖保佑。普净双手合十来迎普慈,道:“师兄,如何?”

    “今次多亏了刘使君,为释门在广陵留下一线生机。”

    普慈不说普净也明白此行凶险,那些儒生又如何能容得下他们,只是这一回师兄当年德阳殿中一样,取得了胡佛之议的最终胜利,最终让他们在广陵有这么一处存身之地,说道:“师兄其实我一早就说过,周孔重入世,我佛家重出世,可不管出世还是入世之人都得讲道理,只要道理讲得通,不管是广陵议事厅还是北宫德阳殿,不管是今日的刘澜还是当年的天子,必然给我佛教以容身之地。”

    普慈苦笑一声,暗暗摇头,道:“师弟,有些事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这些年来释门遇到的难道都是不讲道理之人?不是,他们也会讲道理,可一旦牵涉到释门,他们就不再去讲道理?而是举起屠刀驱赶信众屠杀僧侣,所以这件事啊与道理无关,更与当权者讲不讲道理无关,关键还是要看他们是否愿意去了解我释门,不然就算今日为师口灿莲花,才逃不脱刘澜在广陵灭佛!”

    “师兄此话看似普通却似有所指,只恨我拙鲁无智,无法体悟深意。”

    “你这就是自谦了,我看你非但不是不明,反是早看通了一切,这份难得糊涂的法门却是我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只怪我执太深,迟早要受轮回之苦。”普慈一声长叹道。

    “师兄不必妄自菲薄,其实师兄这些年所执者无外乎就是释门兴盛,若放下此执,必可成佛,其实一直有些心里话对师兄想说,灭佛并不可怕,就算今日刘澜当真烧毁广陵所有寺庙,毁去多少卷经书,驱赶多少僧人,劝多少信众还俗都不重要,只要佛法长存,佛心不死,佛就不灭,释者仍存,就似白马寺被毁但我释门仍存。”

    “佛法长存,佛心不死。”普慈双手合十,垂眉敛目,道:“方今我释门只是小乘,我是没机会看到小乘入大乘的那一天了,但师弟你终有一天能看到!”

    这一日普慈方丈回到寺内,从此闭门不出。

    这一日广陵数万僧人被迫还俗。

    这一日甘倩在徐州为僧人求情,甄姜收其为婢,郭玉儿被迫归乡,返回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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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日张飞传回消息来,并没有发现周瑜踪迹,随即刘澜叮嘱了一番陈登后再次带亲兵上路,没有与关羽一道班师。

    刘澜此行的目的地乃下邳东城,若非张昭举荐,刘澜还真不知晓原来鲁肃是下邳(临淮即下邳)东城县人士。

    这一路上刘澜和许褚甄俨一众人聊天打屁或与张昭这样的老儒聊些道德文章,受益匪浅到还在其次,这感觉确实大有不同,就好似昨日大口大口喝着最烈的醇酒,而今日又在细细品啜着好茶,这其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能懂了。

    当然刘澜最爱的还是与被押解的周尚聊天了,这莽大汉许是被吓到了,不管刘澜问什么那都是知无不言,当然随着聊天的次数增多,其实他已经不怎么担忧了,反倒是彻底敞开了心扉,所以这话匣子也算彻底打开了。

    其实他的真实姓名根本不叫周尚,叫做周成,而真正的周尚其是是周瑜的伯父,之所以他会用周尚的名字主要是为了在各郡之间能够行走方便,毕竟不管到了哪,就算不卖周瑜的面子,也要卖他周尚的面子。

    而此次他们进入徐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周瑜一直在寻找一方诸侯投效。

    一开始呢,周尚是想投靠袁术的,可周瑜并不看好他,所以才把目光投向了四周,而第一站便是前往徐州,可凑巧却遇到了乔家姐妹,同时又得到义兄孙策的消息,原来他现在正在袁术手下效命。

    如果只是这样周瑜也不会动心,可当他得知孙策正一直暗中派人联络张昭之后,这才确定义兄并不甘心在他人帐前为将,所以原本来瞧瞧刘澜是否可投效的他便设计了一个局,而目的则是帮助孙策成功接走张昭,但可惜他最终在与刘澜的交锋中败下阵来。

    可像周瑜这样的世家子弟,怎么会甘心败在刘澜这样小吏出身的军卒手上,虽然从心底里周瑜是颇为看好这位自灵帝年间就开始享有盛名的小卫青的,这么多年来北方边境始终安生,可与他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他将鲜卑与乌丸杀了个鬼哭狼嚎,这么多年来就没听说过胡人犯境。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两人有了第一次交锋,周瑜惨败,不甘心的他一直记得这一耻辱,记得很牢,终于在广陵找到了机会,但没想到却又败在了刘澜之手。按照周成的说法,以周瑜的性格绝不会就此罢休,一定还会有后招,可是在江都的张飞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也是,以周瑜的精明,又怎么可能让人轻易找到她,但只要他敢在徐州再搞什么阴谋诡计的话,那刘澜可就不会再让他轻易走脱了。

    “刘使君,不是小子多嘴,此行也许会有意外收获。”

    “哦?你细细说来。”

    周成神神秘秘在刘澜耳畔一番耳语,话未说完,刘澜眼中精芒连闪:“当真还有这等事情?”

    “小子可不敢骗使君。”

    “此事如果成真,我必重赏与你。”刘澜当即快马一鞭甩开大部队朝东城而去,万万没有想到周瑜此行第一站竟然是在东城,而十分凑巧的是他在东城所见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鲁肃,如果刘澜没记错的话,周瑜是在袁术称帝那一年当居巢县长时因缺粮向鲁肃求助从此二人才结为好友,可现在周瑜居然和鲁肃提前了两年相识,难道是记载有误,亦或是蝴蝶效应?

    但不管是那种原因,他请鲁肃出山的初衷不会变,这鲁肃可不是一般人,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历史上单刀赴会的可不是演义中的关羽,恰恰是鲁肃单刀赴会去见的关羽,而孙权所建立的吴国更是至始至终都在使用他所献的合榻之策,而此策可要比诸葛亮的隆中对早了数十年。

    连张昭刘澜都千方百计阻扰,更何况是鲁肃这样的大才。

    收回思绪,回头看时,身后只有许褚寥寥数人跟着,而远方的大部队早就没有的踪影。

    一行人入城,东城靠近扬州(寿春乃扬州治所,刘繇所占秣陵(南京)只是丹阳郡郡治)城门检查十分严格,不敢有丝毫松懈,以免混入奸细。

    突然守城士卒发现了刘澜一行人,立时数十人便将他们围了起来,伍长还没放话,许褚已出面掏出一枚令牌,伍长接过来只看了一眼便魂不守舍起来,颤颤巍巍恭请一行入城。

    刘澜一行来到东城万阳巷的鲁府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万阳巷乃是东城贵族区域,在此居住者都是东城的名门望族,家家门口高挂风灯,将万阳巷照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般。

    刘澜一行进入巷内,殷勤的坊丞想要引着刘澜前往鲁府但被拒绝了,看着入巷的刘澜一行别提多失望了,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居然错过,也许这辈子就只能在这万阳巷当这个小小的坊丞了。

    不说心中大呼可惜的坊丞却说刘澜在鲁府门外四五米处翻身下了马,府中下人还没来得及问他们是什么人,许褚已经操着粗嗓门喝,道:“这位是徐州刘使君,快去让你家主人出来迎接!”

    很快,鲁肃府上男眷尽数出府迎接,鲁肃此人身高七尺,眉目清秀,穿着一身长袍在刘澜面前作揖施礼,而心中却猜测着刘澜为何突然造访,毕竟他和刘澜可没有何交集。

    在担忧之中,刘澜亲自扶起了他,携着他走进院中。后者如提线木偶一般紧随着他,心中担忧,现在太过被动,不能再让刘澜反客为主了,必须要弄清他此行目的,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不知刘使君突然造访所谓何事。”

    刘澜握着鲁肃的手腕,大步向前走的同时笑道:“子敬啊,这次前来你府上乃是因为彭城张子布举荐,我这才亲自前来邀你出仕,除此之外,还有一桩小事要和你打听打听。”说着刘澜朝许褚一伸手,后者递过来一枝白玉笛,与当初大乔所用一般无二,但这一枝却并非是大乔携带之物,而是刘澜特意找人前往吴郡获得,递给了鲁肃道:“子敬先生,不知你可曾见过这方事物?”

    鲁肃神情明显闪烁了下,强作镇定,道:“在下并未见过此物,不知此物是?”

    “看来子敬并未说实话啊。”刘澜手上突一用力:“这可是乔府长女乔琴留给我的,当日他初入徐州,便是在自己府上落脚,子敬先生敢说没见过此物?”

    “若非使君提醒,还真想不起来,对,对,当时乔琴姑娘随身携带着的就这支白玉笛。”

    刘澜冷笑一声:“子敬,我希望你不要再骗我,也别再替某些人打马虎眼,我既然来你府上,自然是得到了消息,不然也不会冒昧登门。”

    “明白,明白。”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带着这点人你别看少,可是你别忘了东城虽然靠近扬州,可终归是下邳一县,你府上家丁护院虽众,可也不会多过县里的郡国兵吧,所以啊,不管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是家族里的妻儿老小你最好别还是别想太多,不然我可会第一时间就取下你的项上头颅!”

    “不敢,使君就是借我个胆子也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刘澜再次像徐州一伸手,这一回他却递过来一张通缉告示,指着上面的画像,对鲁肃说:“既然你认得乔家姐妹,那这上面的男子也肯定相识了,此人连番刺杀与我,我已经在徐州贴出告示重金悬赏,只是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所以我此行第三桩事情变是和子敬你打听下可否知晓此人的下落。”

    鲁肃看到周瑜出现在告示上的一刻脸色为之一变,手上一用力便摆脱了刘澜,冷哼一声,道:“只怕使君找错人了,在下并不知晓此人下落。”

    “子敬先生既然说不知道他的下落那就一定不知道,只是子敬先生啊,我却一直很好奇你为何会三番四次的帮他,难不成当真以为我刘澜只能查到他周瑜,而你这枚隐秘的棋子却无论如何也查不出来吗?”

    “刘澜你到底要干什么?”鲁肃眼神一凛。

    刘澜开门见山,道:“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是来请先生出仕的,当然如果子敬先生认为我方才对你言语冒犯的话还请多多包涵,在下对先生并无恶意,如果先生生气的话,不答应出仕,刘某也不会逼先生!”

    “使君就是这样来邀鲁某出仕的?”鲁肃怒气冲冲的说。

    看着他生气却又不得不强压着怒火的样子刘澜大笑一声:“子敬啊,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了,我已经够对你法外开恩了,不然就凭你私会过周瑜这一项我要真治你的罪,你觉得咱俩还会是在你府中说这些话?所以你啊,也就别纠结我刘澜是不是在强逼你出仕了。”

    鲁肃气得嘴唇铁青,亏得他也曾习武,就刚才刘澜一抓之力就辩出刘澜的身手在他之上,不然的话早就和他拼命了:“使君以此卑劣手段逼子敬出仕,不觉得无耻么?”

    “哈哈,子敬啊,比起这些你现在更该庆幸子敬的项上的首级还在,所以啊你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好了我们再来说说第四件事。”

    “还有第四件事情?”鲁肃激动道。

    “某一早就听说东城贡米远近闻名,所以来和子敬讨一些,也好出兵对付袁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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