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后,窝在帐篷里的大乔突然听到外头鼓噪连连,兴高采烈,喜气昂扬的声响好似曾经见过丰收后的老农,对一边的乔暨说:“外面发生了何事,去瞧瞧!”
乔暨双手拖着下巴,心事重重地不知再想些什么,根本没听到大乔在说什么。
“乔暨,我让你出去瞅瞅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大乔见他久久没有动静,口气中有了一丝不满道。
“啊,哦,好的!”乔暨浑浑噩噩站起就风风火火地往帐外跑,突然尴尬回头,挠着头嗫嚅着道:“姐,你让我干啥来着?”
“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大乔没好气的说。
好半晌乔暨才气喘吁吁的转了回来,一入帐却发现姐姐蜷着膝盖怔怔出神,而双手正在拨弄着刚才掷刘澜的那支白竹笛。鬼鬼祟祟地四下望了眼,和做贼一般猫着腰来到姐姐身前,道:“又想孙公子了?”
“胡说八道!”少女被说中了心事情急之下就反口驳了一句,随即便觉失口,急忙转身却发现是弟弟乔暨,因惊慌失措而变的煞白的脸色刚有所好转便闹哼哼的瞪了他一眼,道:“不要命啦?”
“这不是没人嘛!”乔暨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着:“姐,我去看啦,是刘使君在外面讲故事呢,所有人都去听啦!”
他还会讲故事?大乔一脸不屑地嗤笑一声,道:“他讲什么典故呢?”
“他可没讲什么典故……”乔暨欲言又止,想到刚才听到的那些,娇俏的脸颊立马涨红成了一团。
弟弟那神情变化如何能瞒得过大乔,啐骂了一句道:“我就说那恶棍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来?我就不该问,他肯定是讲些下流的风花雪月事!”大乔算是把刘澜的骨子都看透了!
乔暨头摇得如若拨浪鼓,忙着为刘澜澄清道:“姐,这回你还真错怪刘使君了,他讲的可不是那些于礼不合的下流事,而是嫦娥奔月!”心中却想着好好的神话故事却被刘使君讲成了黄段子。
哦?难不成是我错过他了?大乔有些怀疑看向弟弟。再次求证道。
姐!乔暨一脸无辜,那模样却是你怎么能怀疑我呢!
大乔点点头,又等了一会儿,看了眼天色就出了去。他们扎营的地方四周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正值炎夏,到处都是一片苍翠,野草杂棘,鲜花百合。如诗如画。
万籁俱静,大乔也不敢走得太远,可走来走去哪讨厌的声音始终在耳畔萦绕,思量了一番又走了回去,离着老远坐在了草丛中。
刚落座,却听那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自从盘古立地天,女娲掇泥有人间。伏羲渔猎画阴阳,有巢筑居避暑寒……
定场诗说完,就听那恶人“啪”的一声双掌击在一起,吓了她一大跳。随后就听他说道:“各位弟兄,咱们这一回说的是那西游释厄传,话说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这一回单表东胜神洲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山,唤为花果山。此山乃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清浊而立,鸿蒙判后而成。
故事就此开场,而刘澜所讲之故事是她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待听了一会儿也就入了神,伸长了耳朵唯恐有一个字漏听。待听到那石猴在菩提老祖处学了七十二般变化时,脸上一脸憧憬,没想到这世间竟有这等法门。
随后又听那石猴被逐出师门,她心中十分不解,这是为什么,惩罚一下不就好了?至于赶出山门吗?这样石猴以后不就成了无根之萍,可怎么在世间如何立足啊!
再听到猴子反下天庭与天兵大战,更是愤愤不平,这猴子目无王法,不懂礼数,竟敢拂逆天帝,这不是迟早要落得一个人灭山亡的下场吗?若就他孑身一人倒也就罢了,却要连累那一山的无辜猕猴,端得是罪大恶极!
“四太尉、二将军,依言领诺。这真君与众即驾云头,唱凯歌,得胜朝天。不多时,到通明殿外。天师启奏道:“四大天王等众已捉了妖猴齐天大圣了。来此听宣。”玉帝传旨,即命大力鬼王与天丁等众,押至斩妖台,将这厮碎剁其尸。”
讲至此处,正当众人提气凝神,等待高潮到来的时候,却见刘澜又是“啪”的一声拍了拍巴掌,道:“太晚了,明天还要赶路,今天就先讲到这里,散了吧,都散了吧!”。
前几个故事刘澜都是一个讲完再讲一个,哪有像这个最精彩的故事反而讲了一半不说了,白耳营的兵将心痒难耐,鼓着勇气,起着哄嚷道:“将军,你倒是说说那石猴齐天大圣死没死啊?”。
一旁一名机灵的军士突然插话,道:“肯定没死,要是死了,主公也不差这几句话,讲完不就了事了!”
刘澜多看了说话的小子一眼,有点小聪明,笑道:“你小子说的不错,他还死不了,但具体的等以后有空再给你们捣鼓捣鼓!”说完却又指向刚才说话的那小子道:“你小子叫什么,家哪的?头脑挺好使以后可要好好表现。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以后有没有信心捞个将军给我看看!”
那小子激动的都无以复加了,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子叫叫叫白寿,家是东海郡峄县人,以后一定要当上将军,不负主公期望!”
刘澜点点头挥退了他们,其实他早看到了大乔,之所以一直讲故事就是在等一个时机,而现在刚刚好,因为大乔又点起了篝火,只是今天的篝火却比昨天少了一个,只有两个。
刘澜想不通这代表着什么,是暗号是哑语或者什么也不是!可既然想不通他也就不去想,若想的太多,反而容易让自己走入误区,如其如此倒不如探探她的口风!
但只走了两步,他的心却突然一沉。好似跌到了南极最深处,脑海中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今天吃饭前他送大乔回帐时她莫名其妙的问起张萍去哪了,她为什么会关心张萍的动向。还有就是那过激的表现都太不正常了!
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篝火的寓意代表着人,什么人,首先确定少了一堆的篝火如果代表的是张萍的话,那么也就说现在点着的二团篝火代表着我与许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周瑜今晚会不会……
刘澜已经不敢去想了。回头一阵风般跑去找到安排值宿的许褚,道:“从现在起全营都要给我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并安排好随时通知张颌白耳兵的准备,今夜周瑜很有可能出现!”
待将一切处置妥当之后心中却总觉得不放心,仔细回顾安排的一切却又毫无纰漏,但心中惶恐不安的感觉却迟迟无法消退,总是有种不祥的感觉让他疑神疑鬼地认为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在这样惶恐不安的氛围下他出现在了大乔身后,可当他站到大乔身后时,紧张的心终却突然得到了放松,原来之前晦暗难测的担忧来源在这里!
在她身边的草丛与他并排坐了下来。夜空幽远而深邃,星星点点或明或亮点缀在夜空中,像是最光彩夺目的明珠,美轮美奂。
不管何时只要刘澜出现在这小妞十丈之内她都会开始嚷嚷或者转身就走,可现在就算坐在她身边小妞也没有任何嫌厌的表现,轻轻抬着头,一对美目凝望视星空良久,忽然伸出素手纤纤的食指,指着夜空中绝美的月亮,道:“你刚才说嫦娥真的住在月亮中的广寒宫吗?”
刘澜心一愕。没想到这小妞头一次和自己心平气和的说话嗓音竟是如此好听,可是不管嗓音多好听,她问的话总要回答吧,可他又有些犯愁了。因为他不知道小妞问的是他讲的哪个故事里的嫦娥,是西游记还是黄段子的嫦娥奔月!
模棱两可的说道:“应该是吧,毕竟只是传说,当不得真!”
大乔犹若未闻,只是悲春闵秋地喃喃道:“那她在月宫岂不是很寂寞,连个说体己话的人也没有。而且还要受那天蓬元帅的骚扰!”
不会,那不是还有吴刚在嘛!
这样的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来的大乔眨了眨眼,忽然问道:“对了,你和甘姐姐是怎么回事?他为何会那样对……”一时辞拙,不知该怎么形容二人的关系了。
“我和她相识在江湖,也不知怎地从第一眼见到她就爱上了她,然后展开攻势追求她,原以为会轰轰烈烈,可世事无常,谁又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呢?也许是对的时间出现了错的人,或者是错的时间出现了对的人,就变成了我俩现在这个样子了!”刘澜耸耸肩,一脸坦然地说道:“算了,不想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呵呵!”
大乔恬淡地笑了笑,她笑得时候别提多迷人了,难怪曹操要把他锁进铜雀宫,若是能天天瞅见这样的笑容,不说能延年益寿那也能使人心情舒畅啊。
“真的,今天你让我刮目相看了,其实你能坐到徐州牧的位置上还是有些才华的,并非是表面上那样飞马走狗的荒唐人!”
“乔姑娘虽然与我相识甚短,却是最了解我的人啊!”刘澜嘻嘻哈哈地说着,一副得遇知己的表情,道:“世人只见到了我的狂放不羁,却又有几人知道我有着一颗火热的心呐!”摇头晃脑的说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看!不!穿!”
嗤地一声,大乔被他滑稽的表情逗笑了,赶忙捂嘴深怕失态。
他嘿嘿一笑,道:“想笑就笑吧,我已经习惯了!”
大乔强忍着摇头,但双肩耸动地样子看起来憋的实在难受,半晌才有所好转,道:“你讲的故事真好听,不知石猴最后结局怎样?死了么?”
“非但没死,反而还来到了我们东土大汉,收了我帐下关羽关云长为徒!”
刘澜说得有鼻子有眼,顿时将大乔的兴趣勾了起来,忙不迭地要追问,可一想他是猴子,再说世上之人何止千万,怎么偏偏会收那关羽为徒呢?
刘澜如何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一丝犹疑是什么,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弄得气氛紧紧张张地才说道:“告诉你件事,我那帐下大将关羽也是猴!”
“什么!”大乔失口惊呼,芊芊玉手更是捂着殷桃般的小嘴儿,一脸不敢想信的看着他。
“你别一惊一乍的,我悄悄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刘澜一脸认真的说。
大乔宛若凝脂般的柔荑捂着小嘴,心脏更是砰砰砰地乱跳,好似将要听到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神情紧张至极,而在她心里对关羽是猴的话已信了十之八九,若非那石猴是关羽的师傅,他又怎么会对石猴之事了如指掌,如数家珍般的就给大家讲出来呢!
刘澜将神秘色彩调的浓浓的,更是趁机贴着她的耳珠,只觉一股女子般恬静地淡淡幽香传来,神魂颠倒,若非关键时刻稳住了心神,说不得真要干出什么傻事来,笑着说:“那关羽啊,可是正儿八百的关内侯!”
猴?侯?大乔立时就明白自己被耍了,片刻恍惚的他伸手狠狠在刘澜腰间嫩肉上扭了一把,啐道:“猴和侯能一样?”
刘澜吃疼之下弹跳而起,躲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道:“谁说一样啦,谁说一样啦?我啥时候说云长是猴啦,我说的是侯,王侯的侯!”
大乔怎会不知道他是故意说的隐晦让她上钩,哼了一声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后来石猴被压在了五指山下,五百年后有个叫唐玄奘的人把他救了出来!”刘澜嘿嘿笑着又坐在了她身旁,道:“乔姑娘,这石猴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不如我们玩猜迷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