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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三章 陈登

    第八百五十三章 陈登

    宴席过后,陈登赶回府中,来到密室与父亲陈珪见礼毕,后者问道:“如何?”

    恭侍一旁的陈登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很是不屑,道:“一切皆在父亲的预料中,刘澜去了沛县,看来其人也不过尔尔。”

    陈珪点点头,眸中闪过一丝释然,虽然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但在得到其前往小沛的消息后还是让他如释重负,紧绷地神经终于得到放松,饶有兴致地问:“和我说说他再宴会上的表现又是如何?”

    “陶谦竟然事先未知会众人,他一说出将徐州让与刘澜,那些人立时就乱作一团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刘澜就算真想留在徐州,也要有所顾虑了。”陈登字里行间不无惋惜之意。

    陈珪点了点头,道:“陶恭祖当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说道最后更是不屑冷笑数声。

    突然陈登‘呀’了一声,陈珪看向他,满是疑问:“怎么了?”

    陈登斟酌再三,道:“孩儿心中觉得有些蹊跷。”

    陈珪长长‘哦’了一声,问道:“何处蹊跷?”

    陈登面容一整:“刘澜婉拒陶恭祖二让徐州,但陶恭祖挽留他在沛县他为何会满口答应?”

    “是啊,他为什么会答应?这也就是骗骗陶谦的说辞罢了,老糊涂的他现在迫切想有人保他的安危,就算明知刘澜会拒绝也会向他提议的,而刘澜如果是明眼人的话,那他就绝不会答应留在小沛替陶谦当条有名无实的看门狗,一旦他拒绝了,那我们就能借此去逼着陶谦妥协,成功将刘澜留在徐州,这是一条绝妙的计策,可却因刘澜的同意而且还是一口同意留下?他这是要干什么?”说道最后却好似在询问陈登一般。

    陈登想也不想,道:“孩儿以为,除非刘澜当真对豫州有所图,不然的话就足以说明他对徐州必然有所图。”

    “你说的虽然不无道理……”

    突然眉头一皱,陈珪觉得此事有诡异的地方,可一时间却又想不明白,喃喃自语般说:“他对徐州有所图?对豫州有所图?”

    “不可能对豫州有所图,太不明智了。”陈珪自言自语,突然提高了嗓音:“不对,不对,都不对,他绝不会对豫州有所图,那必然对徐州有所图,既如此,自然是留在徐州城内才是上佳之选,为何却答应去了豫州的沛县?”

    陈登不明其意,问道:“为何对徐州有所图就要留在徐州城?”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下去,道:“会不会是因为他再宴会上看到了徐州各位士大夫在听到陶谦第二次让徐州的反应所以才会先拒绝后同样?也许是这样,毕竟他想在徐州成事,士大夫乃至于氏族是极其重要的一环,就算他要入住徐州,光有陶谦是不行的,还必须要获得我们的支持,所以留在徐州城内才会是最便捷的途径,能够拉拢人心,可是为什么他偏偏却又反其道而行呢?这……这还够令人捉摸不透了。”

    “士大夫,氏族?”如醍醐灌顶一般,陈珪经儿子这句话提醒,算是彻底想明白了,理了理头绪,道:“这就对了,氏族,士大夫。”

    终于看清了事情的本质的陈珪弹坐而起,大笑,道:“好一个刘德然,还一个小卫青,险些将老夫都被他蒙在鼓中。”

    陈登满头雾水,不解道:“父亲,拉拢到底怎么了?”

    “好一个刘澜,好一个刘澜啊,哈哈。”

    陈珪不吝与嘴上的夸赞,道:“好一招巧妙的声东击西。”见儿子还是一脸茫然之色,耐心解释道:“这个刘澜啊,今天就是没有那些氏族与士大夫的表现也不会接受徐州的,这个人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看来在他来之前就对徐州之事了如指掌了,不然也不会选择去沛县。”

    “刘澜难道如此厉害?”

    陈登有些不信道:“可徐州这趟浑水,不在其中又有几人能够知晓其深浅,谅刘澜一个外人,又如何能够知晓?”

    陈珪下意识的点头,算是认同了陈登的分析:“这我也是猜测,也许是他早已知晓,也许就是他这几日观察得知。”

    陈登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若是他这几日观察得知,那他未免太厉害了吧。”

    “这不正是我们求之不得之人吗?”

    陈珪啜口茶,苍老容颜布满了笑容,皱纹都被他这一笑挤做了一团,继续沿着之前话头说:“不管他是如何知晓,他必然清楚他就算留在徐州城内也不会得到丝毫好处,所以他应该是一早就就目光投到了周边,而陶谦呢,就算不提沛县这么个请求,他也会主动提出,而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因为只要他离开徐州,不管是沛县也好,别处也罢,都会给徐州氏族一个错觉,他都不会染指徐州,这样如果他派人与徐州士大夫或氏族拉关系,这些人就会对他礼遇有加,因为不仅仅是他触碰不到徐州内部的利益,更关键的是这些人需要仰仗他。”

    陈登脸上爬满忧色,心中却更加不解:“只是如此一来,他不是更难得到徐州?”他见父亲有赞许的神色,期间更是频频点头,更加大胆的说道:“这些人在刘澜没有涉及到自身利益时愿与其来往,但刘澜一旦暴露野心,那这些人岂不都会离他而去?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陈珪莞尔一笑道:“你这话说的不错,但你却并非是刘澜。”

    陈登思虑半晌,但又想不通其中关节,面色涨红道:“孩儿不明白父亲的意思。”

    “刘澜可比你看的清,他若是执意留在徐州城,那他就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大虫,不管他如何折腾,也永远得不到徐州。”意味深长的看向陈登,道:“但他去了沛县,不管最后能得到几人支持,那也总好过困守徐州城的机会大。”

    陈登如梦初醒,但又觉得刘澜此举过于草率,说道:“到时若没人支持他,岂不是一切努力都付诸流水了?”

    “会吗?”

    陈珪颇有深意的笑道,但又点到为止,并不多说,微笑着看向他,半晌,陈登才如醍醐灌顶一般,笑道:“父亲您已经……”

    陈珪什么也没说,只是赞许也似的点点头,起身道:“好了,我们走吧。”

    离开密室,陈登在一旁低声,道:“父亲,那我们是不是该主动……”

    “不可。”

    陈珪急忙挥手道:“这种事情若是刘德然看不出来,那徐州不给他也好。”话锋一转,又道:“再说,我们将偌大一个徐州交给他,难不成还要亲自上门告诉他我们要给他不成?”

    “可是……”

    陈珪口气突然变得严厉,算是警告,道:“这种事不可主动,不然日后在徐州可就没有我陈家立足之地了。”

    陈登并不认为刘澜真有这个能力,不以为然道:“刘德然还能让我陈家在徐州……”

    “当然能,因为我们主动,既然我们主动将徐州送给他一次,那么有的人心中就会想,就会怕我们会不会将徐州再送予别人一次,所以我们要等他来求我们,我们再顺水推舟,如此才能捞着最大的利益,你明白了吗?”

    原来是这样。陈登作恍然大悟样:“孩儿知晓了!”

    陈珪点点头,道:“还有,刘澜若果然聪明的话,那他绝不会派人前来,一定会亲自前来拜见你我父子二人的。”

    “真的?”陈登有些不信道。

    “你就等着吧。”说完陈珪不在理他,当先推开暗门退出了密室。~~~~~~~~~~~~~~~~~~~~~~~~

    刘澜刚回到陶谦为他安排的厢房,不想关羽,张飞一齐人马齐齐到来,其中更有张颌,刘澜将他们迎入后,笑道:“连俊乂都来了,看来你们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找我谈了。”

    回来的路上他和徐庶交谈过拒绝陶谦好意的原因,可他又不能对关羽几人说出实情,所以他只是躲在了角落里,在主公需要的时候,他便会如实相告,当然前提是主公默许他说出来。

    进屋后的关羽开门见山道:“主公,我们还是为刚才陶徐州禅让徐州之事来的,云长想不通主公为何拒绝,我还记得主公您一早就说过辽东是死地,兵员稀缺、粮秣需要冀州供应,所以你才看准了黄县,需要黄县这一跳板染指中原,可即日陶徐州有意相送,虽然徐州未必会是一块理想根基,可主公相过没有,就算如今的徐州已经大半都因曹操变成了废墟,荒无人烟,可也比辽东强了百倍,这样的根据末将实在不明白主公为何不接受,反而选了那么个有名无实的豫州牧,这不就是用我辽东之兵去守徐州嘛?难不成主公是真打算合曹操、吕布、袁术乃至于黄巾争夺豫州不成?或者说关羽眼中闪过一抹狠戾,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或者说主公当真是怕了徐州那些士大夫?有末将在,还能叫这帮腐儒文人翻了天不成?”

    “就是啊主公,他们要敢说个不字,俺将他们的头摘下来给您当夜壶。”张飞站在一旁吹胡子瞪眼道。

    刘澜含笑不答,看向张颌,道:“俊乂此来,又是为何?”

    “我……我……这……这”张颌本不想来,毕竟他与刘澜之间五五分,就是谏言也轮不到他,奈何众人强拉,他磨不过去只得跟了来,不想头一个却问他,脸颊憋得通红,半晌就说出这么四个字来。

    “一定是俊乂愿意留在我处,所以才来的?”刘澜出乎众人所料,突然对张颌发出了招揽。

    张颌受宠若惊,他心中其实早有投靠之心,只是刘澜一直在辽东晾着他,根本不提招揽一说,他被逼无奈只能选择离开,可如今跟着他到了徐州,甚至还会去沛县,虽然他这个豫州牧有名无实,可就他的能耐,怎么也会给他个合适的职位,官复原职啊,而以前呢,就算同意会答应,可那毕竟是屈就,嘴上就算不说什么,可心里却不是个滋味,如今心里这关一过,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没有丝毫犹豫,一揖到底,道:“主公仁义无双,俊乂愿为主公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哈哈。”

    刘澜上前将张颌搀起,笑道:“为了俊乂,我可是彻夜难眠,今日一朝如愿,当真是久旱逢甘霖。”

    众人齐齐上前贺喜,只有关张二人恼怒的暗自苦闷,当然还是因为刘澜没有正面回应他们,可过了半晌,刘澜还是没打算回应他俩,反而将目光看向田豫道:“国让前来,又是所谓何来?”

    “为使君拒绝陶公而来。”田豫直言不讳道。

    刘澜额首,道:“那你也认为我不该拒绝了?”

    田豫恭恭敬敬的说:“德然公既然拒绝,自然有所深意,国让不敢猜度。”

    刘澜点点头,又看向甄俨道:“你呢?又是为何而来?”

    “主公,俨虽年幼,亦读史书,知高祖有关中,光武据河内,方成万世之基。若主公想成恒文霸业,必有立足之地,辽东苦寒之地,自保有余进取不足,所以徐州……”

    “看来你也认为我不该拒绝了。”

    刘澜笑着点点头,又看向简雍道:“宪和又有何想法?”

    “只知主公舍大而求小,其余一概不知。”

    “哈哈。”刘澜郎笑一声转向了徐庶,随即又看向了许褚,道:“那么仲康你又有何想法?”

    许褚不敢直视刘澜看来的目光,低下头喃喃,道:“主公所做一切自然都有道理,我没有话说。”

    “好你个许仲康,你个直娘贼,你他娘来的时候说什么来着,怎么主公一问,便改了说辞了。”张飞越说越气,怒道:“俺他娘的不让你吃顿拳头,你是不知道做叛徒的下场。”

    “给我闭嘴。”

    刘澜向张飞呵斥一声,见他立时闭嘴不再言语,这才沉声说道:“看来只有仲康一人知我。”

    看向众人,道:“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诸位放心,不出一年……”

    “什么不出一年?”张飞突然插嘴道。

    刘澜眸光灼灼的说道:“你们就会明白我今日之举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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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看似安稳,实则暗流涌动。

    曹府之内。

    “父亲。”曹豹之子听说父亲回府,立即前来拜见道。

    曹豹一脸不愉道:“你来有什么事?”

    “当然是糜家小姐的事了。”

    曹义手舞足蹈道:“父亲,你向糜竺提没提啊?”

    “逆子。”

    曹豹厉喝一声,恼道:“现在徐州城朝不保夕,你却来将此等事烦我,”说道后来,竟是大骂道:“给我滚。”

    “什么叫做小事?你不是常催我快成婚,现在我有中意的姑娘了,你到不急了。”曹义嘟囔道。

    曹豹按捺心中怒火,道:“此事你想也别想,陶大公子也看上了糜家丫头,所以以后这事你休在提及。”

    “父亲,你好糊涂啊……”

    “大胆。”

    “孩儿虽然冒犯,但心中有一话必须向父亲道明。”

    曹义回忆一下笮融对自己说的话,对曹豹道:“父亲,你好好想想,若是陶大公子真与糜家小姐成婚,以后还能有我们丹杨军的立足之地吗?”

    他见父亲冷笑,硬着眉头,挺起胸膛,道:“父亲,你虽然是支持陶大公子,但不管你如何助他得到徐州牧之位,那也是外人。”

    见曹豹有沉思之色,曹义一看有戏,立时有了底气:“到时陶大公子有徐州氏族扶持,在加上与糜家结了亲,既使没有我丹杨军,陶大公子照样能坐稳徐州之位,到时恐怕父亲……”

    曹豹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儿子,半晌才冷笑道:“这话是谁教你的?”

    曹义心虚道:“是孩儿自己……”

    “大胆,我还不清楚你的为人?”

    曹豹怒斥一声,道:“你个不学无术的东西,能有如此见地?”大喝一声道:“说,是不是笮融?”

    曹义硬着眉头,道:“不……不是。”

    “还敢狡辩?笮融都已和我说了。”

    曹豹冷哼一声:“还说事成之后,让我做徐州之主?是也不是。”

    “啊。”

    曹义见父亲说的一字不差,信以为真,讪笑起来,道:“原来笮融已经与父亲说了啊。”

    曹豹当真诈出了实情,气的浑身发抖,“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曹义脸上,怒其不争道:“你这是不让我容与徐州。”

    见儿子委屈的捂着脸颊,那眼神别提多让人心疼了,口气立时软了三分,道:“笮融之流的话岂能相信,此事你休得再提。”

    “父亲,孩儿又岂能不知道,但只要孩儿能与糜家小姐成婚,到时就能得到徐州氏族的支持,再加上父亲手中的丹杨军,又何惧笮融?谅他区区一部丹杨军又岂能是父亲敌手,到时父亲要杀要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说道激动处全然忘记了脸颊的火烫,献媚也似的笑道:“就是退一步来讲,只要我娶了糜家小姐,到时父亲自可将妹子许配陶大公子,如此一来,不管最后是陶大公子还是父亲当上徐州牧,我曹家在徐州那都是这个。”说着伸出了大拇指。

    曹豹眼前一亮,但随即叹道:“糜竺与我虽同在陶公麾下,但我丹杨军与他们这些氏族早就不容水火,他又如何能同意将他的妹子嫁你?”

    “父亲。”

    曹义附耳低声道:“父亲先去提亲,若其不答应,到时只需如此这般……”他说完,笑着道:“届时生米成了熟饭,不怕他糜竺不同意。”

    “胡闹……”

    “父亲。”

    曹义早知父亲不会同意自己的意见,毫不退缩,道:“成与不成,皆在此一搏,古语道:‘富贵险中求。’父亲切不可有妇人之仁!”

    曹豹挥手打断曹义,起身走到门边,突然回头道:“此事做的漂亮些。”说着迈步出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