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但甄家却没有一丝过年的氛围,整个府上都是愁云惨淡,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如何……
惶惶不可终日的甄豫今日一早忽听府外几声呼哨声响后不久便有下人前来禀奏,略一询问,便火急火燎地向母亲房内而去。还未进门,便已激动喊道:“母亲,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装饰典雅的屋内一如平日,一尘不染,此时只有甄姜陪伴着老人。
长子不成体统的表现使甄夫人频频皱眉,而甄姜却因为一颗芳心无时不在牵挂刘澜,焦虑一直写在脸上。
愁眉不展的她看着大哥满面春风的走进房中,却听一旁母亲不满的说道:“好消息?”在心中微微一叹,以此时甄家又能有什么好消息!
“好消息,好消息。”
甄豫有些语无伦次,道:“府外的郡国兵都撤走了。”
“真的?”
甄夫人有些难以置信地说:“这么说……这么说是……”
甄豫打断甄夫人,接过话头笑逐颜开道:“是,是公孙瓒赢了!而且下人刚才出去打听了,现在到处都在风传袁绍兵败的消息呢。”
从大哥口中听到如此消息,甄姜犹如身处梦境一般,呓语着喃喃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德然他一定会赢的。”愁雾漫漫的她终于露出多日来难得一见的笑容,美艳立时将冬日里的傲雪寒梅比了下去。
甄豫按捺不住心中喜悦,道:“听说这一仗双方打的惊险异常,公孙瓒虽未完胜袁绍,但还是迫使袁绍将整个河间国割让给了他!”
“竟然将河间国让给了公孙瓒?”
甄夫人抵不住心中震撼,感慨着道:“看来我真是老了,不中用了。”不易察觉的摇摇头,看向他兄妹二人,连连唏嘘道:“连这双眼睛也不中用了。”
“母亲,您说什么呢?”甄姜笑脸醉人地挽着老太太的臂弯说。
“我只是说些实话罢了。”甄夫人看向他二人,莞尔一笑,道:“还好你二人的眼睛没有像老妇我被蒙蔽。”又看向甄豫,语重心长的道:“这个家交给你,我可以放一百个心了。”
“母亲……”甄豫心中激动,脸上却是严肃的道:“孩儿定不会辜负母亲的厚望。”
甄夫人微微点头,总算是承认儿子成为了甄家的顶梁柱,可以撑起这个家了,就在她感慨良多时却听一旁大女儿撒娇似的娇嗔,道:“母亲……”
见女儿撒娇做羞,甄夫人荑指轻点她额头,调笑道:“都这么大了,怎还这般模样。”
“女儿永远都是娘亲的好女儿。”
甄姜调皮地吐了吐丁香小舌,随后却又抿着嘴,一脸求恳的表情五百可怜,道:“娘亲,能不能对德然的要求在降一些,您那些要求也太苛责了。”
“怎么?”
甄夫人的尾调拉的长长的,看向女儿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调笑道:“这还未成人妇,这胳膊肘就向着外人了?”
“哪有嘛!”
甄姜再次撒娇道:“女儿永远都是娘亲的好女儿,怎么会向着外人呢!”
甄夫人掩嘴轻笑一声,突然面容一肃,道:“他若是连这些都办不到,我如何能放心将你交给他!”
“母亲……”
甄姜再次祭起了撒娇攻势,只是却如何也改变不了甄夫人的决心,无可奈何的他只能求助地看向大哥甄豫,哀求道:“大哥……”
“真不知羞……”
甄夫人怒其不争道:“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哪有女孩子……”
见母亲动了肝火,甄豫急忙替妹妹解围,劝道:“母亲,孩儿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甄夫人看向甄豫,眉头早已拧成了川子行,不愉道:“难道你也要替他说项?”
“孩儿没有那个意思。”
甄豫赔笑一声,道:“孩儿只是想说,孩儿亦如之前一般,对刘澜深信不疑!”
“哦?”
甄夫人知道这个大儿子又在和自己卖关子,紧盯着他半晌,却又不见他说什么,问道:“怎么不继续说了?”
如蒙大赦的甄豫赶忙说道:“孩儿觉得刘澜非池中之物,此时他便如那黄河之鲤,早晚有鱼跃龙门之时,所以孩儿觉得姜儿和他的婚事,还是宜早不宜迟.”
“你当真如此觉得?”
“是的,母亲。”
“长兄如父,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再阻拦,只不过这男婚女嫁的事情,却不能让我们女方上杆子吧?”
“这个孩儿自有分寸,母亲放心便是。”
母亲竟然被哥哥这么三言两语就说服,甄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甄豫离去,还仿若梦中……
看着甄姜失魂落魄的模样,甄夫人干咳一声:“唉,真是女大不中留。”
“母亲。”甄姜委身甄夫人身侧,娇声道,可脸上却带着笑,笑着笑着忽然捂住了羞红的脸,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轻抚着甄姜柔顺的发丝,想着她就要成为人妇,不禁流下泪来:“我这么好的女儿,就要许配给了他!”说着的同时心中却不禁伤感。
甄姜不能自抑,两行热泪滚滚落下,激动道:“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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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阴霾早已被遗忘,喜庆的气氛充满了整个平原县,而今日则是元宵佳节。元宵节又称为上元节,直到这一天一过,这个年才算过去。
而在这一天,赏花灯却是必不可少,相传元宵节赏灯始于东汉明帝时期,由于明帝提倡佛教,听说佛教有正月十五日僧人观佛舍利,点灯敬佛的做法,就命这一天夜晚在皇宫和寺庙里点灯敬佛,令士族庶民都挂灯。
虽然只是午时,但与众人早早就在郡守府厅中把酒言欢,说是郡守府不管还是从前的县令府,只不过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换招牌,至于被扣在原郡守府中的公孙度一家人依旧被囚禁着,刘澜自然不怕出现疏漏放虎归山,毕竟公孙度不像当年的刘澜,在辽东没有半点势力,就算逃走也构不成威胁,当然除非他逃出辽东回到他‘主子’董卓那边,可想要兴风作浪估摸着希望不大,也许等他去了长安董卓、徐荣已经嗝屁了。
内无忧,外更无患,辽东四周的胡虏已被徐晃打的连头都不敢露了,在如此的情况下,刘澜已做出决定,一开春,战略重心将会转移至黄县。
屋内饮酒作乐,尤其是刘澜可从许攸处得了不少‘浓香醴’美酒,又称宫酒,汉更始二年,刘秀征讨王莽过藁城,畅饮当地名酒“浓香醴”后,留下“履佳地兮享酣宴,得杰士兮兴吾汉;美酒兮助吾,志酬兮永。厚封赏兮吾誓,皇天兮照鉴。”的赞美之句。
后刘秀称帝,“浓香醴”被列为皇宫御酒,“宫酒”便因此而得名,上一次刘澜有幸喝道此酒还是借了赵忠的光,而这一次却是从袁绍处获得,不然他这一众人又如何能喝到如此琼浆。
众人把酒换盏忙的不亦乐乎,正在这时,名为少府史实为郡守府管家的刘安来报说府外有两人求见,而其中一人乃是赵云。”
刘澜一听赵云终于从河间交接完反转而来,当即率众人出府迎接,只是心中好奇与他相随之人又是何人。
众人出府,刘澜一眼就看到赵云身旁的张颌,居然忘了这一茬,他虽早有放出过话,战争结束就放了张颌,不过赵云却绝不会再没有经过刘澜的同意下去做,这才把他一并带到了辽东,既然这样,那张颌现在还真没地方能去了,笑着迎向二人,道:“子龙,俊乂一路辛苦。”
抓向两人之手,不想却被张颌微微挣脱,刘澜尴尬笑道:“好在今日是十五,没过十五便是年,走,走,走,正好借这个喜庆日子,为子龙和俊乂接风洗尘!”
一行人回到席间,刘澜居中坐在主位,其余入关羽、徐晃、闫柔、田畴等人依次左右落座,诸人之中有同赵云相识相知者,也有未曾谋面的,但对张颌来说却多数不曾见过,不管是否相识,刘澜都笑着为他二人一一引荐着,而其中简雍用词最多:“两位莫看宪和他相貌平平,不理威仪,可却是位雄才激辩之士,可谓是纵横钩钜的大家。如若两位不信,可以一试!”
两人看向这些善长长短之术的简雍,其相貌平凡,可任谁都能瞧出这平凡之中却又透着些许不同,只是一时间却又不知其因,但真正让两人记忆深刻的确是他箕踞倾倚,毫不讲究凤仪的样子,还真是个随性之人。
待二人看向简雍,之前只顾自己喝酒的他也看向了二人,双眸好似闪电一般凌厉地在二人身上一扫而过后笑道:“休听主公胡言,两位将军日后都是自家人,自当同心协力,帮我主完成恒文霸业。”说着举起酒杯,对两人道:“在下敬两位一杯。”
赵云很自然的与简雍举杯相敬,只是张颌却异常尴尬,敬也不是,不敬也不时,一时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张将军难道不胜酒力了吗?”
“没有,只是……”张郃迎向简雍的目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一低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简雍眼角露出一丝狡黠之色,对刘澜莫测一笑后又对赵云点点头,这才坐下。
等简雍落座后,刘澜又开始介绍起来:“从徐庶徐元直到李翔、梁大,甚至是闫志,但相比于张飞几人,刘澜却狠狠夸耀了他们一番。一个个得到他夸赞之后连连说主公谬赞了。随后一一举起酒樽向二人敬酒。
这些人中,文士居少,武将众多,至于有没有真如刘澜口中说的那样是将将大才就不知道了,但刘澜既然敢夸海口,那最不济也得有五成可信度,不由的心底感叹刘澜帐下居然会有如此多了不得的人物,就在刘澜介绍徐庶的同时,他并没有发现欧冶坚却露出了异样的神色,实在不明白,司马怎么把他也给捧上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