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人多,更何况刘澜所使不杀刀法重的就是一个威猛霸道,每一刀挥出都极耗力气,之前与这些黄巾就杀得战战兢兢,如今黄巾更是一拥而上连一点胜算都没了。立时让待在一旁的妩媚女子担忧害怕起来,怕他逞强做英雄,在他看来这种死要面子之人非但不是英雄,反而是彻头彻尾的笨蛋傻瓜,好在刘澜不是英雄更不是笨蛋与傻瓜,在黄巾一拥而上之前,便果断退出了战团。
刘澜被逼退的一刻立时让观战的黄邵松了口气,他的身手再高,面对上百人的围攻也会力所不逮,他没有继续独立冲杀只能说明他审时度势,但并不能改变局势。
因为各种原因黄巾历来就是借着人多势众杀敌,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很现实,不管是困杀还是砍杀,他死了,那就是最好的。黄邵把玩着长剑,而一对双眸则从刘澜身上转向了另一边,再一次死死盯住那位在远方观阵的妩媚女子,胸前足够令人血脉喷张的丰硕胸脯,还有盈盈一握的纤细蛮腰,诱人,光是看一眼都销魂。
可就在这一瞬间,原本被逼退甚至可以说退无可退的刘澜气势猛然暴涨,借着屠龙刀沉重的分量猛然挥出,立时将追在最前的两名黄巾一扫而倒,抓住这一瞬间的良机,转眼间便劈杀了二人。
之前黄巾是守势,自然互相协防到位,可如今却是攻势,正是这一变化,使他们很难做到第一时间上去救护,而刘澜正是抓住这一短暂良机结果了两人,趁势反击,对着另一名黄巾便是屠龙刀重重劈下,待其余黄巾反应过来想协助的一刻为时已晚,立时被一劈为二。
以退为进,以守待攻,这可从来不是关羽的拿手好戏,只是一瞬间刘澜便连取三条人命,震慑敌群,一个个前冲的速度减缓下来,心有余悸,观战的黄邵大怒:“死几个人算什么,给我上去杀了他!”生性凉薄的他对死几人甚至数十人一点也不在乎,他与这时代任何帝王、大夫一般,百姓无非是麦黍,割一茬还有下一茬,这些由百姓组成的黄巾死几个算什么,现在死了,回去他又能招齐。
就在黄巾被喝令着向前围攻刘澜的一刻,黄邵身后一直没有出手的黄巾群中却突然人仰马翻,一个个尸倒在地,鲜血横流。
黄巾个个脸色发白。
再看刘澜,面上哪还有方才如临大敌的模样,早已是闲适慵懒,一副看他们如同看待死尸的模样。
骤然之间,这片碧潭骤然传来了雷鸣般的马蹄轰鸣声,由远及近,声响愈发震天骇地,惊人心魂。
只见无数收弓持枪架刀的骑兵从黄巾后方密林策马而出,落入所有人眼帘,在碧潭前排呈一线,如同巨浪潮头汹涌向前。
骑兵。
轻骑兵。
黄巾军并不陌生的轻骑兵,足有三千人,鬃毛皆红色,配铁弓、长枪、环首刀。为首一员大将,手持青龙偃月刀,缓缓提刀而起,刀口对准了人群之中的黄邵。而在其身后三千骑军在这一刻,整齐划一提起长枪,亦对准了所有黄巾,声势惊人,骤然停息。
幽州突骑为大汉朝三大骑兵之一,而在突骑之中,骁勇善战者首推龙骑军。
共有三千骑。
又名三千龙骑军!
场中三千龙骑军提起长枪的一刻,人马寂静,红日当头,凛冽的沙场气息弥漫开来。
为首大将关云长头顶华冠,身穿绵袍,脚蹬足靴,右手提刀,左手勒缰,美须迎风吹起。
骑兵虽停,可却更令人窒息。
骤然,众人发现他身边出现了一匹无主之马,通体血红,毛发比之身后三千龙骑军坐骑鬃毛更为殷虹,形成鲜明对比,高昂的头颅彰显其马中王者身份,可就在这一刻,骏马四蹄迈动,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下,径直跑到了刘澜身边,亲昵地用马首拱着他的胸膛,而后者更爱抚着他的如狮鬃毛,双手之间立时出现猩红血迹。
看着翻身上马的陌生男子,黄邵傻眼了,他自然看出了眼前男子便是这些骑兵的统领,他今日敢到此夺太平要术,虽然也怕事情败露,可只要书一到手,便可有恃无恐,更何况还有小姐这么一位令他魂牵梦绕的美女,虽说眼前陌生人出现曾让他忌惮,可他并不惧怕,无外乎就是一名游侠,成不了气候,可直到现在,眼前这番情景出现的一刻,他才知晓自己想错了,甚至已经完全超乎了想象,三千轻骑,别说杀他这不到百来人,就算是气焰嚣张的去攻打汝南城都不是不可能,这哪里是什么越货斗勇,简直就是战争啊。
再望向之前的刘澜,他的神情早已变了,变得冷酷,变得从容,变得更阴鸷狠厉。
就在这一刻黄邵突然发现龙骑军阵中一阵骚乱,随即就见到一脸虬髯,手提两柄大铁锤的周仓跑到了关羽身边,呵气如牛。总算追上关将军了,就在他气喘吁吁之际,低着头向四周这么斜瞥了一眼,立时发现了刘澜,并且还有他身后的妩媚女子,心中一惊:“是她。”
就在周仓认出女子的同时,女子也认出了周仓,破口而出道:“周仓?怎么会是你?你为何会在这里?”
周仓可是黄巾贼地公将军张宝的手下大将,在黄巾中知名度甚高,可自从幽州黄巾失败后,他便就此没了踪影,可曾经无数次见到过他的妩媚女子,虽然那时年龄幼小,可对他这幅尊容却记忆深刻,一眼便认出了他,不想周仓正要说明他已经投效在关羽(刘澜)帐下的一刻,刘澜却突然发声道:“该杀的杀,该抓的抓,不需要太多活口,尤其是那黄邵。”叙旧什么的留在战后,现在最主要的是收拾这伙黄巾。
“黄邵?”
听刘澜说出黄邵名字,周仓骤然在黄巾群中寻找,立时找到了他的所在:“你怎会在此处?”他与黄邵并没有深交,但同是黄巾出身,也算相识,但此时各为其主,不得不刀兵相见。
“周仓,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又会在此?。”
“难道嵖岈山只许黄邵你来得?我周仓便来不得吗?”
“周仓,你个狗贼居然投靠了朝廷!”同为黄巾,周仓的勇名黄邵还是知道的,但他现在投降是死,拼命也许还有生的希望,下定决心,却是反手指向了刘澜,狞声道:“兄弟们,给我把他剁碎了!”
周仓伸手展眉,道:“黄邵,想对我家主公不利,先问过你周爷爷我这对铁锤!”说完左右挥动铁锤数次,朝着他杀了过去。
“狗贼,我先宰了你,再剁了他!”
一拔佩剑,朝杀来的周仓迎去,随周仓而来的山寨兵丁只有一百,但哪个不知晓周仓此刻目的,来到刘澜账下寸功未立,如今便是大好时机,立时随在他身后迎了上去,而关羽则看出了周仓的小九九,没有阻止,但也没有助他一臂之力。
周仓眼见黄邵斗然抢攻,照着向他奔来的黄邵便是刷刷刷三锤砸下。而黄邵则在近身的瞬间刺出一剑。
周仓的铁锤一支便有六十九斤,两支加起来可足有一百七十余斤,可如此重量惊人的两只大锤拿在他手中却如同幼童玩物一般,好似没有分量,舞动而起,当空朝黄劭砸出一锤,这一锤又快又沉,后者只觉眼前灰影一闪,周仓另一只手又续砸一锤,好在两人都是短兵刃,虽然近身,但在他长剑一档之下还是破解了他之前雷霆一锤的同时向旁闪身,躲开周仓真正要命的左手重锤。
虽然只是初一碰面,谁也未曾伤着谁,但黄邵却早已暗暗心惊,这两锤来得好快,架住一锤,却挡不住第二锤。
心中暗惊的同时,徒然想到办法。趁周仓前招变老,后招未出之时,欺身抢上。
周仓急忙闪身相避,同时用大锤招架,之前虽未得手,此时又被黄邵压制,但他的手段毕竟不高,虽然占据上风,却又对周仓构不成致命威胁,稳住心神,一边招架的同时准备伺机反攻。
数十招过后,黄邵骤然听得周仓喝道:“奈奈的,你攻也攻够了,该我了!”一个“了”字刚脱口,左手锤高高一举,如电光火石,飞一般砸向黄邵头颅,右手锤却是向前递出,磕飞了黄邵的长剑。
听到破空声响,同时周仓话音进耳,黄邵只觉握刀的虎口一痛,再也难以抓住刀柄,下一刻大锤临空而下,向其头颅砸来,这两锤当真是速度飞快,黄邵也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大锤向头颅砸来而毫无办法,虽然后退,却哪有大锤砸来的速度快,霎那,脑浆迸裂,死的已是不能再死了。
远处随黄邵来的黄巾贼原本得到的命令是要围杀刘澜,可还没等他们近身,随周仓来的黄巾好汉便已杀来,他们这百余人可是从山寨精挑细选而出,一个个身手都很了得,黄劭手底下这些人又岂能是对手,只是眨眼的瞬间,便已尽数被毙。
“小姐,你怎么在嵖岈山?”周仓轻声问道。
女子没有理会周仓,一直盯着刘澜,周仓偷瞄向他,后者示意其先退下。看来从周仓这位老相识这里是找不到突破口了,亲自过去:“姑娘。”
“嗯。”女子轻嗯一声便即低下臻首,两腮泛红直至脖颈,两根手指胡乱缠绕,无限娇羞,也是,不管她是谁,她始终都是个大姑娘,而这个时代又是封建社会,男女有妨,像小蛮这种大胆姑娘若不是从小就经商,再加上对刘澜暗生情愫又如何敢在刘澜中毒箭之时那般悉心照料他,而妩媚女子刚才不管是手啊胳膊啊都被他轻薄了一个遍,如今见他来到面前能不害羞,立时妩媚动人的少女变成了一只害羞小鸟,躲避着他的眼神。
如果是良家,刘澜如此理解自然不差,可眼前少女却是终日和寨中男丁相见,是大胆异常的性格,不然又如何能统领这偌大一个山寨,他如此表现,只是还不清楚刘澜身份,才会有此般小女人娇羞形态,这本是她碰到未知危险的一种本能,如变色龙般,没有任何男人会再对她下杀手。
少女羞涩犹如犯了错误的孩子,刘澜心中虽然迫不及待想要询问太平要术,可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此女子虽然外表看起来温柔如水可内心却如精钢一般。现在问,她不仅不会说恐怕还会以死相挟,作揖道:“不知姑娘大名如何称呼?”
“我叫张宁!”
听她口称‘张宁’,刘澜脑海中第一时间便是想到了张角的名字,乃问道:“莫不是当初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便是姑娘的父亲?”
刘澜到此本就蹊跷,如果只是过路那绝不可能,而随着骑兵的出现就更加肯定她的判断,他到此为了什么?还带了如此多的骑兵,难道也是为了太平要术而来?很快刘澜能一语道破自家出处肯定了他的心中想法。
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抬起了低下的臻首,一直警惕的双眸迸出寒光:“你到底是何人?你出现在此和他们一样?” 之前的娇羞只是自我保护,可既然刘澜挑明了她的身份,知晓今日必然在劫难逃后便直面刘澜,更是直面死亡。
“在下刘澜,对姑娘并无恶意。”眼前的少女俏丽脸颊早已变得森寒,眼眸一改之前感激和善意,那模样好似防贼一般,或者说即将踏上刑场的女烈士,毫不畏惧。
难道我真长了一副强盗的嘴脸?见此,刘澜苦笑一声,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双眸直视着他,想让他可以从自己眼中看出信任来。
两人双目直视,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看着他异常坚定的眼神,心中却游移不定,不知道该不该信眼前人,但他的保证却当真让女子脸色好转,但并没有放松警惕:“既然你说没有恶意,那你为何会带这么多人到嵖岈山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