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澜到了新昌上任,第一件事就是颁布了安民的告示,同时抬出了在卢龙塞用过的‘对联’,感戴二天苏儒文,悬鱼太守羊兴祖,此联一出,效果出奇的好,最少要和他拉关系的一些大族都老实了,紧接着刘澜同郡里下来的五官掾史一同组织了春祭,开始了春耕,当然,在此之前是安顿矿山百姓的事情,将他们安排在了西南方向,并派出了矿山军和黑风军,分工明确,前者同百姓中强健者合力开阡陌,后者随老弱妇孺盖房屋。
刘澜早就有了错过春耕的准备,好在矿山家底还能支撑,不过也就撑到明年开春,但这对刘澜来说已经足够了,只要熬过这一年等来年开春百姓种了庄稼有了收成就不会有粮草告罄这么大的负担了,可刘澜还没高兴呢,一边的田畴却皱起了眉头,如今的田畴是刘澜县令府的主簿,阎柔是主记室,也没办法,新昌县的职缺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再说他又是新官上任,一切求稳,也不好说罢免就罢免,所以目前府衙都保持了原位,只是把县令府内宅人员都换了一个遍,你想啊,关羽现在才是个小小的门下贼曹,梁大是个府门亭长,至于张飞他们都是步弓手,其余龙骑军啊矿山军什么的连个编制都没有,都得自己掏腰包,不然他矿山的家底也不会就坚持半年多,头疼啊,三五年的家底就这么霍霍光了,刘澜能不愁眉不展么,可现在比他愁的人无疑是田畴,“司马啊,我们就算限量供给粮食最多也只能坚持到夏天,如果不限量,到了春耕把粮食当做种子一发,就什么都没了。”
“足够了。”
刘澜一点也不担心,坚持到春耕足够了,可接下来田畴的一句话刘澜才发现自己逗比了,田畴的一句:可春耕之后怎么办深深的让刘澜舌桥不下了,嘴巴张的大大的,估摸着张飞那铜钵的拳头都能塞进入。
完蛋了,完蛋了,光想着百姓春耕了,忘记了春耕后还要等秋收才有收成啊,而且就如田畴说的那样,都是新开垦的阡陌,比不得熟田,产量最少要减一大半,百姓们(包括黑风山)自给自足都难,以前矿山还能靠黑风山的部队屯垦支援现在根本就是妄想。
此时刘澜就是想哭都哭不出来,本来在新昌城楼上观风景,还乐得唱着空城计我正在城楼观山景,现在好了,直接换了白毛女,唱起了北风那个吹了,而且恰巧还来了那么一股风,别提多应景了,喜庆的刘澜立时变成了一张苦瓜脸,和田畴都快成孪生兄弟了。
站在巍峨城楼之上,哪还有心思再看新昌城的风景啊,想着对策,好歹也是新昌令,就算以公谋私也得想条生计啊,不能都跟着挨饿啊,而且挨饿还是好的,要熬小半年啊,那得都饿死。
“司马,要不和郡里要吧,怎么也要挺过去啊。”边上的阎柔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可是和郡里要,怎么也要有个借口吧,这就不是他这样的读书人能想出来的了,自然不自然的瞅向了张飞,这个时候,论起歪门邪道来,张飞任了第二,还真就没人任第一。
果然,张飞不负众望,一脸奸笑的说:“司马,要不和郡守就说咱们遭了灾,让他免税吧,这样不就能熬过去了?”
刷!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起来了,可刘澜却摇起了头,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没和郡守啊州牧啊打过交道,先不说赋税和政绩挂钩,你得想你的借口说出去后会不会有人信,如果新昌真遭了灾还好说,可没遭灾的话,新昌离襄平这么近,遭没遭灾郡守又不傻,一调查这不就是哄鬼啊。
望着众人表情瞬间变成霜打的茄子一般,刘澜心中别提多无奈了,他现在可是最着急的一个,心烦气躁俯瞰着新昌县,这么办,怎么办……
突然,刘澜眼前却是一亮,更加仔细的打量起城内的格局与规格,几人发现司马的表情变化,立时都安静起来,就见司马皱着眉头,如川字,沉吟着道:“这新昌城的城墙太过老化了,如果来了东胡匪寇拿什么去抵挡呢,你们再看看这瓮城,简直就成了城外集,不行,必须要重建,首先要加强翁城的防御,加强加固城墙的防御,不仅如此,还要像卢龙塞那样,在翁城门洞处挖掘陷坑布置地刺,在主城楼布置卢龙床弩。
众人听司马突然换了话题,一个个也就不再想粮食的问题了,全神贯注听着司马对城防的改造,听得极入神,甚至还频频点头,司马说的太对了,这新昌县的防御简直就是白给,一点抵抗性也没有,如果照着司马这么一番改造,不敢说防御力比得上卢龙塞这样占据地势的边塞重镇吧,但最少在辽东所知的县城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如果再加上矿山军和龙骑军的战力,他们相信就算是襄平县城也无法与新昌县比拟。
不过老话不早就说了么,打鼓听声,说话听音,对于张飞梁大这些武将们来说,这是司马对新昌县城防改建提出来的要求,可对于田畴阎然甚至是关羽和徐晃来说,这里边却透着深意,大有深意,为什么司马在这个时刻偏偏提城防改造,这里面要是没文章那才叫有鬼,可以说是一瞬间四人便都反应了过来,甚至发出了醒悟的哦声,而这一番表现自然吸引了张飞和李翔的瞩目,只不过却全然不知道他们四人在哦什么,两人大眼瞪着小眼,莫名其妙的时候,却听田畴说道:“司马觉得这样能行?”
“一定能行,而且这个时候是农忙,城防改造迫在眉睫所以徭役什么的就自然不行了。”
司马笑得有点诡异,可大家听到徭役什么的就自然不行了之后就全然明白了,司马这是又要在新昌县行卢龙时顾工那一套了。
“把我们从矿山带过来的人分成三波,一拨盖房子,一拨开阡陌,剩下一拨开修城墙,修城墙的百姓可以换到每日两餐,这样粮食的问题就解决一大半了,至于其他的空额想想办法,总是能够渡过难关的,还有一点,就是我们可以在购买粮食的问题上想想办法,哪怕走远一点,去冀州、青州购买,只要能剩就剩,这件事田畴你来具体负责一下。”
此时的几人在听到司马轻描淡写就把粮食的问题解决后身体都是为之一震, 至于如何说服郡守同意修筑城楼翁城他们可没人会关心,这是司马的问题,而且看司马信誓旦旦的样子,好像对说服郡守拨款修新昌信心十足。
当然,新昌乃是襄平县南大门,有他在,刘澜深信辽东郡守不会拒绝!
而这,才是刘澜的底气之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