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波垒内,白波军突然有了异动,大军集结,很多人莫名其妙,可随后大帅的布置才让众人醒悟过来,原来汉军骑兵的行踪都在大帅的掌握之中,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给予陷入粮草危机的汉军致命一击。
公明沉默了,白波军也好,龙骑军也罢,这都是他最在乎的,他从一开始就不希望两方厮杀在一起,可很多事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可是在这个时刻,在白波军出城围定龙骑军的一刻,公明无法镇定了,他想到了司马和他们一起拼酒时爽朗的笑容,想到司马与他分别依依不舍却一言不发的背影,他再也坐不住了,就算是死,也要去通知司马,他掏出了两刃斧,背上了在白波军中校箭所得的李广弓,还有那匹枣红马潜出了白波垒。
出城的一路上,他被龙骑军发现,他们的防御其实很严密,可是严密也终有漏洞,当他被擒拿的一霎那,当他看到老兄弟张飞仔细端详他时,他终于笑了出来,可张飞还是以前那样,其实在这里他最不希望遇到的就是这莽汉,他怕这小子一激动就不分青红皂白先把自己斩了,可张飞兵没有这样,好似终于坐实了自己的想法,只说了一句果然是你后,便一阵叹息示意龙骑军将他绑缚带走,看到他这样的表现,公明急切的说:“翼德,带我去见司马,我有要事见他,十万火急,关乎龙骑军生死存亡的要事要见他。”
张飞伸了个懒腰,微笑道:“我不管你有什么要事要说,但你失身为贼这件事,却是要给所有兄弟一个交代,徐阿泰!”
被带走的徐阿泰来到了一处隐秘处,双膝跪地,重重的被按倒,那熟悉的声音响起,一瞬间脑海之中如同幻灯片放映一般出现了一幅幅画面, 他缓缓的,再也无法忍住爬了起来。
眼前,
是与他生死与共的兄弟们。
这一幅幅熟悉面容,曾几何时只在梦中才能见到,只有在搜寻记忆深处时才能看到,可是那画面早已模糊,他甚至只记得司马的长手和那一对大耳,其他全部忘记,可是现在,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却是真真切切的出现在面前。
看着他们一个个熟悉的身影,
望着那一张张表情各异的,但都挂着热情的笑脸。
许阿泰再也仍不住,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喊出了他们的名字。
“司马……”
“云长……”
“正哥……”
“……”
徐阿泰念出了所有人的名字,这段记忆是刻骨铭心的,就算是多年未见的武恪和吉康,他也一眼认了出来,这一刻,那过往最珍贵回忆,一点点,一滴滴,一幕幕随着他念出的名字,彻底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徐阿泰激动的想要向前和老兄弟们来个拥抱,可是当他向前走出一步时,那笑脸,那相见时的幸福画面却一点点的僵住了,然后碎裂,就像是水中倒影的圆月,他是那么真实的存在,可同样他又是那么不经碰触。
徐阿泰就像是好奇的猴子碰触了水中倒影,一切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所有人严肃的面容。
徐阿泰一步步,踉踉跄跄的后退着,大家,大家……
这些都是,都是他最怀念的同袍。
他最珍视的兄弟们,还有那过往的记忆啊。
徐阿泰发现那一幕幕珍贵的画面正在悄无声息地消散而去,他默默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去,那些过往最值得回忆的画面彻底消散。
他笑了,只是这笑容和老兄弟们此时的一脸严肃对比起来,更让人揪心。
大家在这一刻都明白了,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而两年的时间,更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徐阿泰的眼中,再也没有了那叫做温馨的东西,取而代之的,则是那闪烁着,如同仇恨一般的阴暗。
在之前的一瞬间,老兄弟们的见面,曾经一起纵马疆场,高歌大醉的画面让他忘记了仇恨,可当他回归现实之后,那深深的仇恨,再一次让他变得坚定起来,也再一次燃起了他的斗志。
此时此刻,他的仇人也许就在绛邑快活潇洒,而他决不能再被世俗所扰,和司马,和兄弟们在一起是好,可终归无法报仇,那只会害了他们,所以他必须要让自己坚定,通知他们之后就立即离开。
“徐阿泰,你……”刘澜有点激动,他曾经派关羽去徐阿泰的老家赵过,可惜却发现那里早已变成了一片废墟,没有他的任何踪迹,他以为阿泰有什么意外,可没想到再见却是现在这样,陌生,相逢是路人,这让他痛心不已,一时间刘澜再难说出一个字来,可更打击他的却是,徐阿泰那平静,平静到毫无表情的反应,冷冷的,与其说是拒人千人,不如说是陌生,就像当年第一次看到他一样,这个男人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强了。
徐阿泰冰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任何感情,或是毫无感情:“我现在叫徐晃。”阿泰沉吟了一下,又说:“冠礼时,父亲赐字号,公明。”
“这,这,这怎么可能!”刘澜彻底蒙了,傻眼了,他,他居然就是徐晃,五子良将之一的徐晃徐公明?一直以来,尤其是在草原的时候徐阿泰都是冷冰冰的,难以接近的甚至是不大好相处的,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会是徐晃。
刘澜有点太过激动了,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
可是震撼之中的刘澜却明白一点,不管阿泰如何变,怎么变,他到底为何失身为贼的,还有,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两个人,又是什么把他变成了这样,让他变得如此陌生?
“阿泰,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这样。”大家都看出来了,如果不是遇到大变故,阿泰不会变成这样,可到底又是什么事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关羽好像有点懂,刘澜一瞬间好像也猜到了什么。
这一切一定与他的家乡杨县徐村被毁有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