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郎(羽林郎)们,举起你们的长枪,刺向面前的乱匪,让天下人知道,我岩郎勇士,并不比北军差!”孟益高声吼道,佩剑一挥,身后骑士如旋风一般冲向了叛军,他们是戍卫京师的精锐,士卒乃从汉阳、陇西、安定、北地、上郡、西河六郡良家招选,入伍前就是身材体壮,精通骑射的悍卒,此刻一个个带着萧杀之气,杀向叛匪。
羽林郎很少参加对外争战,他们真正的任务就是捍卫京师雒阳,捍卫皇宫,但北军南军与黄巾消耗甚重,再加上边章与韩遂的反叛,汉庭兵力捉襟见肘,这才将羽林郎派来辽东。但羽林郎并不是世间想象中的少爷兵,他们是真正的精锐,论战力,不但不比北军差,反而还要骁勇一筹,在世间,如果北军让人忌惮的话,那羽林郎则让无数心怀鬼胎之人恐惧。
而张离就是其中之一,他清楚,对面的如果是北军,他还有一战之力,但对面出现的是羽林郎,这让他从心中胆怯。
再加上他没想到孟益会出现在土垠,尤其是这突然的袭击更是打乱了他的部署,看着一队队身穿与主将一样鱼鳞铠的羽林郎向自己杀来,在那喊声震天撼地的嘶吼声中,他心中一早就生出了退军之念,再也没有和羽林郎交战的勇气了。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张离在胆魄上已经服输,没有勇气面对羽林郎,这样的情绪带动了帐下士卒,一个个目露恐惧,若不是有帐下校官弹压,早已奔溃四逃了。
看着军心浮动的士卒,张离必须要做点什么,不然今日可真要大败而归了,他虽然惧怕羽林郎,但他并不愿就这样惨败而归,他要做点什么,来提升士气,使眼前的局势得以扭转,硬着眉头,高声喊道:“儿郎们,取孟益首级者赏万金,封王!若敢有后退一步者,立斩无赦。”
张离的父亲张举自称皇帝,若是在汉军,这样的赏赐当然不会有人信,但在叛军中,立时起到了效果,一个个看向孟益的眸子,好像看待黄金一般,嗷的一声,向他杀了过去。
张离远远的看着交战的战场,这是主将的职责,他需要从中调度,但只有他心中明白,他之所以没有冲杀,是因为忌惮,若是抵敌不住羽林郎,也能够从容逃离。
两军开始在战场中猛烈厮杀,但羽林郎不仅是装备还是战力,又岂是叛军临时拼凑的骑军可比,只是短短交锋的瞬间,便彻底掌握了局势,将叛军压制。
而更为要命的却是在叛军节节败退时,两翼杀出的羽林郎成了叛军大败的开始,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羽林郎的屠戮,到处都躺满了叛军的死尸……
眼见大势已去,张离被迫选择撤军,只是刚逃不久,前方便出现了刘澜早已等候的伏兵,伏兵四面杀出,杀了张离一个措手不及,他现在当先逃窜,正面迎上了杀来的关羽。
张离虽然武勇,却岂能是关二哥的对手,只是一个回合,就被关羽青龙偃月刀斩首下马,主将一死,身后叛军顿无战心,再加上身后追赶而来的羽林郎,立时乱作一团,尽管方崇呼声连连,却再也无法使叛军恢复战力。
眼见汉军就要合围,见势不妙的方崇急忙率亲兵杀出一条血路,想要夺路而逃,但他却不知,刚才他高声呼喝的模样早被张飞看到,见他一身铠甲,与其他穿着布衣的骑士完全不同,知道必定是大将,立时咧嘴大笑。
张飞手握丈八蛇矛,迎面杀来,方崇亲卫莫不能当,瞬间就来到他身边,只一个照面,就被张飞刺落下马。
叛军目瞪口呆的看着主将和副将双双被杀,立时作鸟兽散,但此时羽林郎已经彻底合围,同时一道道高亢的响声喊起,道:‘降者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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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郎首战告捷,一路东进,开始围剿贼帅张举驻扎的肥东。
长子张离被孟益所害,让张举暴跳如雷,他发誓要为儿子报仇,如今他已将大军集合,到时定要全歼孟益,为儿子报仇。
他有信心,虽然十万大军大多都是临时招募,但随他起兵的三万将士还在,他们才是精锐,只要有他们在,再加上七万的炮灰,区区三万羽林郎又何足挂齿。
‘报!肥东城外二十里出现大批汉军。‘探马来报,道。
我正要去剿孟益,他到主动送上门来!张举眸中杀意秉然,道:‘随我出城迎战。‘
汉军处,孔奇在孟益身旁低声,道:‘将军,贼军势大,我军皆为骑兵,若强攻死伤必定惨重,到时就是获胜,也必为圣上所怪,不若围而不打,待敌军断粮,不战而胜,岂非上上之策!‘
孟益没有说话,张举号称拥兵三十万,数字绝对有夸大之嫌,但就是去一半那也足有十万之众,同样不容他小窥,若是强攻,自然无法攻破肥东,所以围而不打反而是上佳之选。毕竟小小的肥东城能装下粮草几许,能应付十万叛军吃几个天?到时张举一定会攻出来,可没有坚城作为防护,在平原与骑兵交战,岂不是正中自己下怀!
张举率军立在城下,只见对面汉军队分二列,一面巨大的中郎将孟字旗下走出一位中年,迎面看向张举。
“张太守,别来无恙否!”孟益看向远处的张举,他比从前苍老了不少,面容憔悴如同耄耋老者,心中微微一叹,哎……
“孟益老贼,汝害我儿性命,吾必让汝一家偿命!”张举眼中满是复仇的火焰,恨不得立时手刃孟益为儿子报仇。
孟益惨然而笑:‘当年你我同殿为臣,没想到世事无常,竟然变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孟益狗贼,从你害我儿性命那一天,所谓同僚之情,早已断绝,此时你我只有仇,杀子之仇,没有半点情谊可言!‘
‘对于你这种不忠不义,不臣不子之辈,我确实不该对你有讲旧情之念!‘就是孟益想刻意保持风度,但一连被张举侮辱,还是激起了他心中的三分火气。
‘诸将,凡生擒孟益者,赏万金,封王!取其首级者,赏万钱,封侯!‘张举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火气,大吼一声,随即身后旗官帅旗一挥,冲锋鼓声立时响彻,身后仅剩的万余骑士向张举杀去,一时间骑士如席卷而来的狂风,呼啸着向羽林郎杀去。
汉军帅旗之下,孟益开始向后缓缓移动,而随着他的退下,羽林郎却并没有选择正门冲杀,而是缓缓退后。
城门之下并不适合骑兵交战,不仅是战场范围小,更是因为在城楼之上,有着大量的弓弩手,这就像是立体防御,对叛军极占优势。
但张举的如意算盘孟益又岂能如他的愿,他要将张举骑兵引到平原旷野之间歼灭,到时以三万羽林郎,对付区区万余骑兵,岂不是手到擒来。
但张举也不是傻瓜,在骑兵离城池越来越远之际,他便鸣金收兵了,连他长子张离所带三万骑军都难免被灭,他又岂敢真的让仅剩的万余骑士送命。
眼见叛军撤军,羽林郎却又乘势反扑,虽然只杀了叛军数十名士卒,但这样的结果还是极大的打击了叛军的士气。
随即三万羽林郎加上刘澜指挥的三千降卒精锐对肥东围城,在孟益的指挥下,羽林郎围而不打,而一旦张举派军出击,羽林郎则会将其引到旷野歼灭,一连数次,张举再也不敢主动出击。
张举不敢派兵而出,孟益也不敢派兵攻城,双方保持着默契,直到第十天后,无粮可食的张举不得以选择了突围。
‘杀!‘
张举再也无法在肥东坚持,不得已率着万余骑兵冲出重围,向着辽东逃去,此刻唯一的希望就是逃往辽东,逃到与公孙瓒交手的张纯处方才能有活路,不然他就要被孟益活活困死在肥东城。
‘兄弟们,随孤杀出重围!‘
张举自称天子,虽然周围亦是他帐下的羽林郎,但面对真正的羽林郎时,战力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但今日他却发现面前的羽林郎,如同沙筑一般,一击即溃。
眼前的一切让他看到了生还的希望,只要能够突出重围,他就有机会卷土重来,激动的心情让他精神大振,连血液都变得沸腾。
他冲在当先,悍而无匹的向着羽林郎杀去,沿路无有人能挡其锋,身后的叛军见主将如同天神下凡,个个士气高涨,随在他身后,杀出了一条血路。
杀出了一道血路,只见前方豁然开朗,眼见逃生之路就在眼前,张举如释重负般大笑一声:‘儿郎们,我们暂且前往辽东,相信我,明年我们还会回来的!‘
一队人快马飞驰,只是刚行不远,从前方飞驰而来一名探路斥候,道:‘圣上,前方发现汉军!‘
随着前方斥候的出现,四周被他派出的斥候陆续而回,所带来的消息皆是一般,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竟然掉入了孟益的陷进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