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澜接到公孙瓒的文书,权衡再三决定带兵南下,虽然只有三千骑兵,但这以是刘澜能抽调的,敢抽调离开卢龙塞的最大兵员了,甚至在离开卢龙塞的一刻,刘澜还有些担忧,一旦鲜卑人来攻,卢龙塞守得住吗?
不过当他赶到土垠时,却连一名乌丸人也没有遇到,为祸右北平的乌丸人哪去了?一问之下才知道,公孙瓒三战三捷,将右北平乌丸全都击溃了,此刻正趁胜追击,想必已经进入到了辽东属国。
原来在刘澜进入土垠的半月前,也就是公孙瓒大破蹋顿后乘势一举荡平了剧乌、难怀等右北平乌丸全部势力,可在犒劳三军之时,公孙越却眉头紧锁的说,兄长,今虽三战三捷大胜乌丸三部,但兄长不觉得奇怪吗?乌丸号称十五万甲士南下,可今日却只出现三部,那么乌丸主力……‘
公孙越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大家都明白他为何忧虑,若今日对面是张纯所率乌丸主力,那就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短暂的胜利喜悦瞬间消失,背后更是冷汗直冒,只听公孙越继续说道:“兄长可曾想过,张纯那老贼既然只派了三部乌丸骑士进攻右北平,那他的主力又会在哪?”
众人立时紧皱眉头陷入到沉思之中,乌丸主力没有出现,那么张纯的主力又会在哪呢?
沉默,厅内立时陷入到短暂的沉默之中,就是连喘气的声音也能听的清清楚楚,就在这样凝重的氛围变得越来越压抑时,公孙瓒却惊坐而起:“难不成乌丸人的目标并不在右北平,而是辽东郡,辽东属国还有玄菟郡?”
从古至今,异族最多是将城外的乡村洗劫一空,毕竟受制于生产力和技术的限制,甚少有异族会选择攻拔县城,但这一回不一样,这一回率领异族的不是胡人而是汉人,那么张纯会不会是要将辽西,辽东属国,辽东郡、玄菟郡占为己有,然后以此为基,逐步向东蚕食我大汉边郡?”
想到此,公孙瓒心下大惊,辽西有张举叛乱但一直有战报来往,至于辽东与辽东属国也只是在蓟县还有返回渔阳郡时有消息传来,可自从进入右北平后这俩地方好像突然之间就和他断了一切联络一样,现在他都不清楚这俩郡的战况到底如何,而这只有一种可能,要么两郡已尽入乌丸人手中,要么,两郡皆被乌丸人围城。
他原本不相信乌丸人有攻城的可能,但蹋顿三方万夫的出现让他心中有了一丝担心,难道乌丸人已经在张纯的率领下掌握了攻城手段?大军正在进攻昌黎和襄平?”公孙瓒的猜测让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他的话不会成真,乌丸人凭什么攻下昌黎和襄平?靠云梯?天大的笑话。
“只怕被大哥说中了。”就在许多人嘲笑之际,公孙范却是站了出来忧心忡忡的说道,他这么现身说法,屋内的嘲笑声立时弱了下去,几乎是同一时间变得沉默起来,原因是他们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今年初右北平乌丸大人乌延不就是靠着云梯差点就攻下了卢龙塞?
“都尉,叔法所言未必是真,但也不得不防,毕竟乌丸人今年初就真的以云梯攻城,何况现在统领乌丸人的乃是张纯。”公孙越凝眉说道。仲度所言不差,从前乌丸人也许没有攻城利器,只靠着云梯强攻,但并不能说他们现在没有攻城利器,毕竟有了张纯这个变数,一切皆有可能,也许这也是为何乌丸人会大胆南侵的原因。”
公孙瓒心中一紧,如果真是这样,一旦让其掌握了昌黎和襄平这般大城,就算孟益率领的羽林军前来助阵想要攻破也是千难万难,当即起身:“众位,军情紧急,待打破乌丸之日,我等再开怀畅饮!‘
说着便开始传令,道:“传令下去,立时整军,务必要尽快赶到辽东属国昌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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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率军长驱直入昌黎,四下派出的斥候不时传来消息。
一连对乌丸人的胜利并没有让公孙瓒升起傲慢心里,乌丸人会不会来偷袭?他不敢保证,既然如此,那派出斥候随时掌握四周的情况才是保命之道。如今的局势,绝对不能让乌丸人占据四郡,若让其以此为立足之本,就能够不断南侵,那时倒霉的可就不止是右北平一郡,而是整个幽州,甚至是整个北方,幽冀并青,都将成为异族攻掠的州郡。
就在公孙瓒抵达医巫闾山之际,派出的斥候飞马来到面前,翻身下马禀报道:“启禀都尉,前方百里发现藏匿乌丸骑兵!”
果然来了,公孙瓒心中虽然长舒口气,但面上却是难看至极,他相信在右北平连吃败仗的乌丸人这一次的进攻会更加隐蔽,出其不意,若非有斥候发现了他们藏匿的踪迹,今次就真的要惨败而归了。
周围众将的面色如同雨后彩虹一般,五颜六色甚是好看,对都尉派出数十波斥候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如今掌握了乌丸人的行踪,那么自然不会跳入乌丸人的口袋而是可以自己来选择交战的场地,以逸待劳,这一次的结果,依然会以乌丸人失败而告终,众人心中充满了信心。
公孙瓒军开始布阵,这一次有了充足时间,将马车架在了阵前,车架上长矛林立,犹如刺猬一般让人无从下手,在车架之后则有刀盾手组成了第二道防线,他们手中不在是小型手盾,而是提着巨盾防御,一切布置的井然有序,绝不是上次仓促应战可比。
严阵以待,又或是以逸待劳,在这样的等待中,一直埋伏的乌丸人终于按捺不住寂寞了,远方响起了轰鸣声,公孙瓒手搭凉棚,极目远眺,天际边卷起的烟尘越来越浓,黑色的线条快速蠕动着,对于此,汉军们早习以为常了。甚至心中还有一些轻蔑,不屑的看向远方的黑线条,其实他们也不过如此。
随着汉军一连射出三波箭雨后,乌丸骑兵终于撞在了马车的长矛上,但如潮水一般的长流如何能是马车阻挡,在送了数百条性命后,就被冲散到了一旁。
之后是盾兵,这一次不得不说乌丸人有备而来,他们手中不在是马刀,而是长兵器,各式各样都有,但最多的还是长矛。
长矛轮番冲击着巨盾,但巨盾后的枪兵却不断挑翻着乌丸骑士,再加上弓弩兵箭雨的覆盖打击,乌丸人死伤惨重。但随着时间推移,躲在巨盾之后的步卒就难以支持了,随着巨盾的轰然倒地,乌丸骑士终于和幽州兵展开了短兵相接的肉搏战。
在肉搏战之前,乌丸骑兵吸取了上次惨白的教训,一早派兵从两翼包抄而来,若是一味的猛攻中路,不仅是弓弩手的活靶子,更会被公孙瓒率幽州骑兵从两翼夹击,乌丸人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乌丸骑兵的杀至,让坐守中军的公孙瓒再也沉不住气了,三丈槊一挥:“帐下儿郎,建功立业就在此时,随我杀!”
“杀!”
而在公孙瓒率本部突骑一千五百人杀向乌丸骑兵的同时,右路骑兵将领严纲手挺着长枪,也在同一时刻杀入,立时间右翼乌丸遭受到了空前打击。
不想这一回公孙瓒改变了策略,两翼骑兵冲锋之际,后军的公孙越率领着步兵同样杀了出来,虽然乃步卒,但跟在骑兵身后又有公孙越一马当先,立时将躲过了突骑斩杀的乌丸人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公孙瓒全军冲锋的策略宛如当头一棒,立时将乌丸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在中路以公孙范率步兵,单经率弓弩兵阻击着大部乌丸兵,虽然陷入被动,但两翼却将乌丸人杀的哭爹喊娘,立时缓解了中路的压力。
汉胡的第二场交战正在以最惨烈的方式进行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胜利的天枰一点点的开始向着汉军倾斜……
汉军全军冲锋,向乌丸人敲响了失败的丧钟。
公孙瓒不愧为对少数民族争战的良将之一,他准确的把握住了乌丸人的顾忌,并抓住了两翼稍纵即逝的漏洞,果断的率军杀出。
幽州突骑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相对于公孙越部的步卒,幽州骑兵久与乌丸人交锋,不仅战斗力不输对方,更占优势的却是他们装备精良,绝非乌丸骑士所能匹敌。
幽州骑兵可以说是乌丸人的梦魇,根本无法面对如虎入羊群一般的汉军,只是一个冲锋,就生生将乌丸人撕裂出一个豁口,而随着步卒的赶到,豁口被不断放大,很快乌丸两翼在公孙瓒和严纲还有公孙越的杀戮下彻底丧失了抵挡的勇气。
胜利的天枰彻底倾斜,随着乌丸人出现溃逃的瞬间,更多的乌丸人加入了溃逃的阵容之中,规模越来越大。
公孙瓒当然不会错过这难得的良机,率军追歼,虽然步卒也在追击,但他们却做着一些扫尾工作,将一些落单的乌丸人枭首,甚至是将一些丧失战力的乌丸人就地格杀。
经过上一次的交锋,蹋顿已经深深忌惮起公孙瓒了,但这一次他却是领了军令而来,他的目的是要将公孙瓒吸引到决战地点,但假败此时却成了真逃亡,眼前的一切让他恨的咬牙切齿,回头恶狠狠的看了眼公孙瓒。
“呸!”
蹋顿重重的唾了一口,他恨急了公孙瓒,恨不得食其肉,但他此时不能鲁莽,必须要将公孙瓒吸引到指定地点,到时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公孙瓒部大肆屠戮着,如同狼群一般逐步吞噬着落单的乌丸兵,没有激烈的搏斗与厮杀,但越是如此,乌丸人的恐惧却更甚,心惊胆战的向前逃命,不敢有丝毫怠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