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一点,郭嘉相信不管那郗虑如何被曹操所器重,都难逃献帝心腹的可能,如果再选他出任光禄勋,那还不是又选出了一个危险人物来,而且因为他乃侍中出身,常伴天子左右,对天子绝对忠心无二,所以郭嘉觉得他并不合适接任光禄勋。
“侍中嘛,职责不就是随侍皇帝左右、以备咨询顾问?除此之外,同样还负有掌玺之则,更会在天子出行时持斩蛇剑陪乘,其他侍中则骑马在后随行。”曹操说着,郭嘉虽然已经完成了蜕变,但对于庙堂说白了他还是局外人,有些事情虽然旁观者清,可在庙堂之中,不在其中却又能难了解其中的本质,就好像此刻,他就认为能够陪着天子出行,甚至掌玺和持斩蛇剑陪乘就是受到天子的重视,其实不然,这只是侍中的职责所在,而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大汉朝的天子对于侍中是又用又防,但这些未在其中的郭嘉显然并不清楚,笑着问道:“那你可知郗虑是持斩蛇剑陪乘呢还是骑马在后随行呢?”
“持斩蛇剑陪乘!”今日史阿传来消息时,着重说了此事,所以郭嘉才敢如此肯定。
“可这只能说明天子很重视他!”曹操笑了笑,一副不碍事的样子摆摆手,但却没有再多解释下去,毕竟他虽然出身名门,却没有机会像曹操这般从小言传身教的经历,所以有些秘辛,在民间是无人得知的,可在这些士卒家庭却是口耳相传。
自古以来,侍中因其天子近臣的特性,常伴随天子左右,所以发生了很多刺杀天子的事情,不管是先汉武帝朝,还是本朝章帝时期都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而且自章帝朝郭举与后宫通,拔刀惊驾,也就是郭嘉的先人郭举服诛之后,侍中便被遣出宫外,自此之后侍中更是无旨不得入宫,甚至到了灵帝时期,连掌印玺与行玺的权利都被收回,除了奉旨入宫接受咨询顾问外,就只负责陪着天子一同出行。
这一切都是从章帝朝不断演变下来,几乎伺候的每一任天子对侍中即重视又不得不防备,但归根结底,还是不信任,包括献帝也一样,他有什么不懂宁肯去问王越也绝对不会召见侍中,而这一切则是郭嘉知晓却又不解的地方了,但曹操却非常明白这里面的关键,所以他才会在光禄勋的选择上更倾向于郗虑。
因为他的侍中身份,虽然看起来深受天子器重和赏识,可却时刻受到天子的防备,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会让天子小心警惕,从骨子里不信任他们,所以说侍中这个职位,对很多人来说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但每一个出任侍中的朝官,却又不得不忽略的一点是,侍中作为晋升九卿的跳板,更具备优势,这也是这个职位的特性,让人又爱又恨。
所以每一个出任侍中的郗虑们,都无时无刻不再期望着这一趟的到来,早点跳出火坑,而这些事情,郭嘉不清楚,曹操也不会说太多,毕竟需要解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何况这事还与郭嘉有所牵连。
虽然他不解释,但是心里却非常清楚郭嘉对郗虑的分析根本就不值得相信,因为天子重视侍中郗虑再正常不过了,可如果说天子会把侍中当做心腹对待,那简直就是在胡扯,大汉朝的各位先帝们,包括现在的献帝在内,有一个算一个,他们会把太监视为心腹,也绝对不会把侍中视为心腹,这是骨子里的东西,改不掉的。
所以当郭嘉说今日持高祖斩蛇剑陪同出行的是郗虑时,曹操反而更加放心了,因为这一细节,在很多人看起来是天子对郗虑的重视,但因为侍中的特殊原因,恰恰说明了天子很害怕甚至极度防备着郗虑,他是以这样的方式来拉拢郗虑,正是因为看透了献帝的小心思,明白了他真正的用意之后,才会在这一刻彻底坚定了他重用郗虑的想法.
当然如果只是这么一个原因,仅仅只是因为郗虑除了被天子猜忌,才会被曹操所看重他的话,那曹操根本就不会考虑郗虑,他更多看重的还是他系豫州士卒的出身,因为这个身份是可要完美替代桓典,只有以豫州人去替换桓典,才能尽可能的让豫州士族们不会有任何顾虑。
这件事必须要尽快提上日程,当然还有调查隐藏在宫内或者是可要自由出入攻城的人,把他们找出来更关键,这一次曹操是打算永绝后患,所以他有足够的耐心,不然的话现在行动,十有**会打草惊蛇,既然不会得到什么太好的结果,为何不保持耐心,等着他们一个个自己冒头出来?
既然曹操已经决定了,那郭嘉也就只能接受,虽然最初他是很激动,甚至有一阵慌乱。但现在仔细想想,或许曹操的顾虑本身就是从大局出发,是自己太心急了,太想让曹公扫清一切危险进而大权独揽了,其实真的把献帝处死又能如何,现在司空已经把他架空了,他根本就不会对司空产生任何危险,但他好像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你郭嘉能想到探丸郎的刺杀甚至是毒酒,天子难道就想不到?肯定能想到,可郭嘉就是不相信天子有这个胆子,因为当年董卓死后的兵祸,会让献帝收起这些小聪明。
献帝会不会收起这些小聪明还不得而知,就算真有这样的想法,想在严密防卫的司空府动手或平时护卫严密的出行时动手,又是痴人做梦,如果能真的有机可乘,天下想出掉司空的人太多了,也不会轮到他。
“对于取代桓典这件事情,也就止于此间房间了,出去之后绝对不可泄露半个字,具体什么时候动手,我还需要再考虑。”曹操不忘对其叮嘱一句,后者听到之后心中噗噗乱跳,这就是说嘛恒典被撤已经刻不容缓了,现在没有动他,只不过是要等一个恰当的时间,毕竟直接罢免恒典是不大可能,所以他需要考虑恒典从九卿下来之后,该如何安置他。
郭嘉不得不收起衣带诏的帛纸,有点扫兴,但曹公已经决定的事情,他只能执行,但是这些事情可以暂缓,可是王越的事情却不能再拖了,问道:“司空,王越已经脱逃多日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难道还要继续这样外松内紧,不发任何通缉告示吗?”
曹操笑着说,道:“一勇之夫,能掀起什么大浪来,我到巴不得他直接杀上门来,甚至是对我进行暗杀,可惜就算我给他这个机会,只怕他也没有这个胆子!”曹操的意思很明显,对王越不需要大张旗鼓的通缉,这只会让他认定许都非常危险,反而把他逼走了,现在的办法就是要造成一片宽松的假象,让他觉得风头过了,只要他敢现身,到那时定让他走投无路,有家难回!”
“那董承呢,难道还让他继续留在太庙?郭嘉又一次请示,有些事情不是他不能擅自做主,而是不能,必须要请示,尤其是在无法一劳永逸的解决麻烦之后就更得请示曹操,看他的态度到底如何。”
“荀彧把董承贬去看守太庙,不仅没把他与天子隔开,反而还方便了二人暗中相见,还能够避开宫内的内线,这次是有史阿通风报信,可是二人说了些什么,却无从知晓,而下一次呢,可能连二人见面都会把所有人瞒过去,如果继续坐视这样的情况发生,那危险随时可能发生。”郭嘉沉吟着说,道:“不管是社稷还是太庙都不太合适,不如干脆让他去守毓秀台,毓秀台在外城,距离偏远,献帝只要去见董承,就肯定避不开他的眼线,反之太庙和社稷因为距离都城太近,献帝有太过办法瞒过众人出现到那里。”二人正说着,见夫人卞氏奉着药碗站在了门前,犹豫着向中堂内不断张望着,没有得到曹操的同意,虽然是正妻,卞氏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贸然打扰。
外面的动静很快引起了曹操的注意,看到他和手中的药盏,曹操点点头,示意他可有进来,郭嘉立即从曹操身边战起,退到下首端坐,眼观鼻鼻观心,微低着头,老神在在,哪敢打量卞氏。
卞氏将药盏轻轻放在曹操面前后便欲退下,曹操叮嘱,道:“你吩咐下去,没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你再派人去把典韦请来;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得劳烦夫人,你出去之后,把今日凡是在这间房间周围出现过的不管是家丁还是仆役以及丫鬟和内眷,统统审一遍,如果发现有人有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控制在,交给典韦。”
“啊。”卞氏显然吓了一大跳,这到底是怎么了,居然对内眷……
他这正怀疑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随即就看到曹操脸色不善,知道事态紧急,立即点头,快速转身而去,而此时郭嘉才敢去看曹操,见他揉着太阳穴,一脸痛苦。
郭嘉不得不收起衣带诏的帛纸,有点扫兴,但曹公已经决定的事情,他只能执行,但是这些事情可以暂缓,可是王越的事情却不能再拖了,问道:“司空,王越已经脱逃多日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难道还要继续这样外松内紧,不发任何通缉告示吗?”
曹操笑着说,道:“一勇之夫,能掀起什么大浪来,我到巴不得他直接杀上门来,甚至是对我进行暗杀,可惜就算我给他这个机会,只怕他也没有这个胆子!”曹操的意思很明显,对王越不需要大张旗鼓的通缉,这只会让他认定许都非常危险,反而把他逼走了,现在的办法就是要造成一片宽松的假象,让他觉得风头过了,只要他敢现身,到那时定让他走投无路,有家难回!”
“那董承呢,难道还让他继续留在太庙?郭嘉又一次请示,有些事情不是他不能擅自做主,而是不能,必须要请示,尤其是在无法一劳永逸的解决麻烦之后就更得请示曹操,看他的态度到底如何。”
“荀彧把董承贬去看守太庙,不仅没把他与天子隔开,反而还方便了二人暗中相见,还能够避开宫内的内线,这次是有史阿通风报信,可是二人说了些什么,却无从知晓,而下一次呢,可能连二人见面都会把所有人瞒过去,如果继续坐视这样的情况发生,那危险随时可能发生。”郭嘉沉吟着说,道:“不管是社稷还是太庙都不太合适,不如干脆让他去守毓秀台,毓秀台在外城,距离偏远,献帝只要去见董承,就肯定避不开他的眼线,反之太庙和社稷因为距离都城太近,献帝有太过办法瞒过众人出现到那里。”二人正说着,见夫人卞氏奉着药碗站在了门前,犹豫着向中堂内不断张望着,没有得到曹操的同意,虽然是正妻,卞氏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贸然打扰。
外面的动静很快引起了曹操的注意,看到他和手中的药盏,曹操点点头,示意他可有进来,郭嘉立即从曹操身边战起,退到下首端坐,眼观鼻鼻观心,微低着头,老神在在,哪敢打量卞氏。
卞氏将药盏轻轻放在曹操面前后便欲退下,曹操叮嘱,道:“你吩咐下去,没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你再派人去把典韦请来;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得劳烦夫人,你出去之后,把今日凡是在这间房间周围出现过的不管是家丁还是仆役以及丫鬟和内眷,统统审一遍,如果发现有人有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控制在,交给典韦。”
“啊。”卞氏显然吓了一大跳,这到底是怎么了,居然对内眷……
他这正怀疑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随即就看到曹操脸色不善,知道事态紧急,立即点头,快速转身而去,而此时郭嘉才敢去看曹操,见他揉着太阳穴,一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