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延将军,我们已经在西曲阳耽搁的时间够久了,不知道您打算什么时候千万寿春呢?”乔蕤拱手施礼时问到。
“什么时候出兵我自有安排,你先回去吧,等我的消息。”
“可是寿春那里等不了啊,还有文将军那边……”乔蕤不留痕迹的说。
“你敢威胁我!”马延怒哼一声,道“我已经说了,让你回去,不然的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还有你记住,我什么时候启程,不用你来提醒我,敢启程的时候我会通知你!”马延的反应着实吓了乔蕤一跳,甚至在某一刻,他都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一刻他可有确定,这是他对自己起了杀心啊,脸上立即微微一笑“既然将军这样说,那卑职就回去等您的好消息!”
乔蕤心中怒火燃烧,他感觉自己被耍了,或者说当他最初所希望的事情发生后,他反而冷笑了起来,他非常清楚马延想做什么,甚至这很有可能就是袁绍的的命令,他不过就是要欺骗天下人罢了,让天下人觉得他重情重义,不管袁术对他如何,做兄长的都会救他。
欺世盗名,却无人能够拆穿马延甚至是袁绍,因为只要袁术发生任何威胁,那么他就是天然的替罪羊,势必会承担所有罪名。当然他现在还不能断定这件事是马延自己的决定还是来自冀州,如果只是马延自己擅自做主的话,那么他最有可能做的事就是把他拉出来承担所有责任,他相信也深信,马延能有几百种方式把无法及时抵达寿春的责任按在他的头上。
但他又摇了摇头,他虽然是武将,但是政治斗争的经验却非常的吩咐,在军中他不可能争得过张勋和纪灵,但是在将军府里,所以这些年他更多的经历还是在与杨弘和阎象进行周旋,所以他非常清楚哪些卑劣肮脏的手段,对于他们甚至说包括他自己,真要整一个人,其实证据或者说实事的真相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个人在谁的手中。
这也是为何当年在大汉朝司隶校尉和宦官的权势熏天的原因,因为他们背后都有着一座羁押犯人的诏狱,进了诏狱,不管你有罪没罪,只要他们愿意,会罗列任何借口把你的罪坐实,对于他们来说,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说得过去的借口罢了。
一个能够让敌对势力找不到任何攻击他们的借口,至于真相是什么,你做了什么,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北寺狱和雒阳诏狱,这是宦党与外戚氏族必争执地,也是为何大将军何进在大权独揽时第一时间就安排自己心腹袁绍升任司隶校尉的原因,掌握了诏狱,也就有了可以光明正大的杀人权,袁绍在司隶校尉有着丰富的经验,而他乔蕤又何尝不是如此,罗列罪名非常的简单,就算你不承认都不行,直接处死,做一份伪供,如果上面觉得疑点重重,还要复查,直接毁尸灭迹,对于他们来说,手段多着呢。
袁绍是司隶校尉出身,对于这些手段清楚的很,而乔蕤在寿春更是熟门熟路,所以当他突然冒出自己极有可能背上救援寿春失败的罪名后,他却又否决了自己着一想法,因为对监狱这套手段太熟稔了,才知道自己给自己罗织罪名,那么他现在早就没有了人生的自由,早就被马延软禁了。
这一路返回,脑子冒出了无数的念头,但最后一一被他否定,可是如果马延并不打算整自己害主公的话,那么他现在所作所为的目的又是为什么呢?虽然他也知道这件事是袁术让杨弘求文丑才求来的出兵结果,但别忘了邺城才是关键,没有邺城士子袁耀的努力,文丑这边根本就不会有动静。
那现在的结果,就是袁绍的命令而不是他们的请求,文丑再大胆也得派兵,可他再大胆也不敢捣鬼,那马延自己就更没这个胆量了。
除非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这个可能性并不大,马延真这么做了,如果是一直在深宫的天子,那给他怎么罗列罪名,想要蒙混过关是非常容易的,可袁绍做过司隶校尉,对诏狱里的猫腻自然有所了解,马延别说把责任推给自己,根本就没有蒙骗过关没的可能,他敢拿自己的前途在这件事情上赌吗?
并不敢,因为他并非低级军官,他乃是一曲校尉,就算不为自己和家族考虑,那也得为帐下的士卒去考虑,真正不怕死的兵他见过,是那种刚上了战场没多久一心想往上爬,敢杀敢拼的新兵,陌生到了乔蕤这样的地方了,就算是到了马延这样的地位,那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慎,多年来的努力付之东流。
在冀州,杂号将军如过江之鲫,他虽然未封将,只不过是一介校尉,可那也是实权校尉,帐下一曲五千人,就算是杂号将军见了他也埃三分,他敢肯定马延没有着个胆量,被去了兵权,没人没兵,再无翻身的可能。
乔蕤一路除了县令府,站在府门前,下了阶梯,走了三步突然停了袭来,在府门前一阵恍惚,好久才被门前守卫的提醒而惊醒,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居然出了府,尴尬的笑了笑,又转身进府,转入厢院。
他心里这点破事,又这么可能让他心事重重成这个样子,说白了就是他对自己猜测的一次试探,如果他无法离开县令府,那就是被马延监禁了,但他在门前的情况,显然他的担忧是多余的,所以这才有返回了厢房。
看来是真多虑了啊,可是这个马延到底在耍什么把戏呢?虽然回到了厢房,但却根本坐不住,来房间内背负手来回走着,他现在迫切想要知晓马延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在西曲阳一直拖着。
他的眼中变得深邃,胡人眼中露出了一抹凶光,毕竟是武人出身,就算现在多少迟暮了,可那也是战火考验过的,有力的人命不知又多少,这眼神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就算又,也难又他这气势,渗人,就好像是夜间如一对同灯笼在漆黑之中突然亮起了绿光,毛骨悚然。
好在屋内就只有他一人人,不然让别冀州军的人看到,或者说在寿春被袁术看到,就他刚才那一个眼神,袁术就不敢把他留在身边,这哪是人眼啊,简直就是狼,如果马延看到他方才的眼神,那或许还真有可能动杀手,这种狼崽子是喂不熟的,留着肯定是后患,反而不如早点解决一劳永逸的好。
但就像马延甚至是袁术杨弘阎象那样,他们是永远不会见到了,道理很简单,八面玲珑的乔蕤非常懂得该如何伪装自己,不如的话以他数次大败,早就死了,那还能获得今天,但对马延,他不会顾及,倒不是他想这样不给马延面子,而是他清楚什么人用什么策略,马延这样的武将,你给他什么暗示啊甚至是拐弯抹角的提醒啊,都没有任何意义,对付武人就必须直来直往,越藏着掖着,反而坏事。
“想让我去启程?没那么容易。”此时送走了乔蕤之后,杨弘从窗口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什么东西,还真以为自己是骠骑将军了?
不过他也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虽然之前有些任性,那不就是官架子下马威吗,这还没怎么呢,就已经把手伸过来了,还真把他当骠骑将军了?
虽然马延心中不爽,如果乔蕤跟他遮遮掩掩,或者只是提醒的话,那他就装傻,一直拖着,可是他单刀直入,反而让马延无法继续在西曲阳继续待下去了,不过他也不担心,不过就是换个地方和环境罢了,不在你西曲阳拖延时间,老子还能在路上拖延,
第二日,部队开始集结,乔蕤施压有了效果,可是他却不知道,昨夜决定性的庐江之战已经有了分晓,此时的庐江境内,斥候四处寻找着纪灵的下落,而其余部队则只会着部队打扫着战场,至于张颌三人等,则在战斗结束之后就汇聚在了一起,虽然被纪灵跑掉了,但这样一场大胜还是让三人喜笑颜开。
最开心的莫过于太史慈了,在主公手里,可是还有着他的军令状,庐江可是他的一块心病,如果拿不下庐江,就算拿下了寿春,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笑着跟张颌张辽打着招呼“他娘的,这一仗爽,打得也痛快!”
“是痛快,哈哈。”张颌也笑着,不过他想的可就不像太史慈那么简单了,庐江这块硬骨头被拿下之后,几乎可以宣高寿春之战的结束,接下来他们只要拿下寿春就变得非常简单了,但与拿下寿春比起来,他更看重纪灵,没有什么比手刃纪灵更让他迫切的了,哪怕是生擒袁术也无法比拟。
但纪灵的狡猾程度也不能忽视,想要抓他可不容易,在九江之战的时候,翼德围追堵截,下了那么大的力气,还有徐庶从旁协助,最后虽然消灭了纪灵的本部,可还是被他跑掉了,那几个月的纪灵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若非徐州之战他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张飞可能就真的要怀疑是不是他死在了混战之中了。
这样的人,在大军奔溃之前抢先一步逃掉,那再想找到他无异于大海里捞针,除非知晓他的确切方位,或者是他打算从哪跑跑到哪,不然想找到纪灵太难了,但有一点张颌确信,那就是纪灵不会甘于失败,他这样的人也不会一直默默无闻下去,会老家耕地的情况不会出现,而要东山再起,要么是曹操要么是袁绍,所以张颌觉得从这两个方向寻找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张辽提议部队先会庐江,一为休整,二为等消息,三吗当然是要把战报文书完成,连夜发挥广陵,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明天一早不管有没有纪灵的消息,必须要赶往寿春了,在庐江已经拖延的时间太久了,主公交代的事情必须要抓紧了,当然最为关键的一点还是不能让袁术跑掉。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两位不用我在多说了吧,主公的命令可是写得清清楚楚。”张颌提醒二人道。
“文远说的不错,那好,我们现在便返回庐江休整。”
部队回去之后,三人把文吏叫了过来,商议着战报的内容,战斗的经过肯定不会弄虚作假,首先糊弄不了刘澜,其次战报是会传到各将领以及底层军官查看的,就算主公没发觉,这么多将军,难保没有东窗事发的一日,他们可不敢夸大,如实记录,而在军功上面,个人可就有些争执不休了。
有人吃肉,自然就要有人喝汤,三个人还都没到厚颜无耻的排挤一个人出去连口残羹冷炙都不给的地步,但这件事上,张颌和太史慈都想风头,倒不是二人真的看重战功,而是另有原因。
太史慈是因为有军令状,这庐江之战如果不计他首功,那么他在刘澜面前不就是无能的废物吗,所以这首功必须给他,好让他在主公面前扬眉吐气,反观张颌,因为之前败给纪灵一仗,可以说是让他无地自容,这哪是败了一仗啊,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带着怒火本来想着打下庐江报仇雪恨呢,可又遇到了一块硬骨头,这事他就算不争都不行。
至于张辽嘛,到没有那么多的负担,到并不是看重什么首功不首功的,没有意义,关键是庐江拿了下来比什么都强,至于他们二人其实是完全可以妥协,只是这个说客他当不成,至于二人私下里如何让步,那就不是他能知晓的了,反正这一回肯定是有人吃肉有人喝汤。
至于他自己,却一点也不担心,关键是他清楚主公对自己的任免和重任,他现在更多还是要考虑之前在秣陵时候主公给他说的那番话,只不过之前还有点期待,但现在嘛,可就觉得有点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