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那个人就是你吗？”老者低垂着眼帘，似乎就要入睡，以他九重天的修为，根本不在意宁飞有着多少手段和宝物。
宁飞淡然道：“是我也未尝不可。”
老者眼底闪过愤怒，冷声道：“狂妄，你一个小辈能以六重天击杀八重天的蚀，的确很不错，但你自认为能够超越曾经的那些道尊吗？不知死活的小辈，那三件宝树来历就算是老夫都不知晓，你再怎么不凡，也不该认为可以做它们的主人。”
“的确啊，我不是它们的主人。”宁飞微笑，有些怪异的看着老者，不仅是他，巫灵灵和英黎也是神色异常，在天劫中宁飞可是一人独对数位道尊而不败，尤其是六重天天劫，更是完美击败七位年轻时的道尊，要知道那里面可是有着号称道尊中最强和最难对付的两位。
巫祖和灵祖，他们成道虽然不是最早，但他们拥有的力量就是其他的道尊都是难以媲美，道尊相互之间无法分出胜负，那是因为他们有着属于各自的能力，并不是说他们每一方面都是一模一样。
单就力量而言，巫祖创造斗战秘术，化平凡为神奇，当之无愧力量第一，而灵祖创造化神秘术，却能化神奇为腐朽，唯我独尊，他人难以匹敌。
所谓的道尊，宁飞早就已经超越，或许从一开始踏上修行路时，他就已经超过了身处那个境界的道尊，只是因为境界太低，力量还小，没有人能分辨出来。
老者疑惑了，若有所思的看着宁飞，想要从宁飞的身上发现什么。
“那三株宝树，不属于任何人，但却与苍生有着莫大的关系，它属于曾经的那些生灵，他们或许有一部分还活着，或许都已经死去。”宁飞叹道。
老者目光微微一亮，一点异光从眼底闪过：“你似乎知道宝树的来历，不妨说出来看看。”
“为什么？有些事情就算你知晓了又能如何，何况你本来就是那件事之外的存在，不久的未来，你们都会消散。”宁飞咧嘴怪异的笑了，似不屑，又似戏虐。
“你这是找死。”老者冷哼。
宁飞摇摇头，看着身边的两女，有些诧异道：“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做什么？”
微微一愣，两女都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即使有一个可怕的九重天蚀在侧，因为有宁飞就身边，她们也不觉得害怕：“当然是为了杀掉那些蚀。”
“对，是杀掉他们，而不是找死。”宁飞将塔基打出，没有雷行秘术，塔基在他手中的速度竟然远超以往，正如他自身速度的变化。
简单、纯粹，这才是真我，一切多余的修饰都仿佛画蛇添足，禁锢了原本的自己。
“主宰的宝物，竟然会被你掌握，即便只是一部分残缺的都不行，你们这些卑微的蝼蚁，就该统统死去。”面对冲来的塔基，老者不为所动，在他的周围腾起道道神芒，山呼海啸般的威压从他的身体中涌出，铺天盖地一样朝着周围喷发。
浓密的神力充斥整片虚空，急速冲击的塔基猛然消失，从更远处出现，老者根本不愿意让塔基近身。
“你倒是十分谨慎啊。”宁飞愕然，老者已经九重天，面对塔基却比方才的八重天蚀还要小心，那些八重天的蚀只是用神力将塔基荡开，而他却用神力切割空间，将塔基移向远处，自始至终，他都不敢用神力接触塔基。
“境界越高，越明白这件宝物的可怕，一步出错那就是身死道消。我这一身修为来之不易，若真的从头再来，又不知要经历多少苦难，何况有你这个小辈在，一个不好，我就和他们一样彻底死去了。”老者嗤笑道。
“原来你发现了。”宁飞淡笑。
“曾经的真一神相我也见过，但在你身上，有着和他们明显的不同，是以特意观察你，果然啊，你的力量虽然弱小，但本质强的吓人，天地规则都能被你磨灭，以至于他们本该回归蚀巢的真灵，被你彻底打散。”老者目光渐渐冰冷，看着宁飞三人打来的攻击，不由得露出不屑和淡淡的惊叹。
九重天皇者站在皇者的巅峰，力量的恐怖，就算是八重天的皇者，都难有奋力一战的勇气，何况是眼前不到八重天的三人。
英黎和巫灵灵的法术，连老者周围的神力都无法撼动，宁飞的攻击比她们强了不少，但也只能让那些神力荡漾出一点涟漪，别说是伤害老者，连碰触他的身体都做不到。
皇者之间的巨大差距，让他们有了天壤之别，就算老者一动不动，他们拼尽全力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三株宝树一起催动，本来要以献祭树吞噬老者神力，而后再以愿望树和诅咒树攻击，但宁飞有些无奈的发现，老者神力坚韧之极，献祭树根本无法吞噬，不但如此，三株宝树也如塔基，根本难以前进，老者对三株宝树的戒心，并不比塔基少。
他曾经也与卫善、鱼纯偷袭过一个九重天的皇者，就算是屡屡得手，也不能真正损伤对方的根基，如今他实力提升了，但却失去了鱼纯和卫善两个得力的助手，而眼前的老者，却要比当初那个九重天的皇者强大。
同样的九重天皇者，力量之间也有着可怕的差距，果然同级的蚀，一般都要比修士强大，除非那些真正的天骄。
一次次的攻击都是失败，老者像是矗立在眼前的永恒存在，根本不可能损伤，宁飞不禁苦笑，只感觉一阵无力，面对这样的对手，该如何取胜。
“你们的术都不错，但境界太低了，再好的术在你们手中都不会有太大的用处，对我来说不过是清风拂面尔。”老者凝视宁飞，目光微微一动，“好小子，你竟然和九重天的皇者战斗过，还能活下来，这也难怪你敢向老夫出手。
你的勇气不错，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勇气什么的都不过是笑话。你们身后的那些老家伙，真不知道他们是愚蠢顽固，还是狂妄自大，竟然就这样放心让你们前来，也罢，就让老夫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将你们一起杀死。”
宁飞目光一凝，急忙将塔基召回，以塔基和塔尖的青光将三人守护，即便在这一刻，他也不放弃的接连打出天击和归元。
凝滞的神力从老者体内一波波涌出，他的天击就这样被一冲而散，力量太大太强，归元虽能化解，但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虚空动摇，被挤压出大片的裂痕，所有光彩尽皆失色，仿佛到了世界的末日，唯有那些裂痕中的怪啸，在疯狂的嘲笑。
威压阵阵，青光震颤不休，即便知道青光能够坚持一段时间，但在几人的心中，还是生出青光随时都会崩碎的感觉。
“就这样下去，你们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老者淡笑，随手一招，又有几个八重天皇者蚀冲出迷幻深窟，分开站定，在虚空中布置法阵，“虽然他们的力量小了一些，但能尽快将你们消灭，也是一件好事啊，你们的本命法宝虽然不错，但我是看不上的，主宰死了，他的宝物才是我最想要的。”
几个八重天皇者蚀都是满脸激动，本来他们是出工不出力，但这这一刻，一个个都拼了老命，只要杀死宁飞三人，三样宝物就会成为他们的，虽然分配有些困难，但那也是之后的事情，现在要做的就是全力出手。
老者不在意他们的神情，只是诡异笑道：“当然了，祭祀神的三株宝树也是不错，得到它们，就能发现不少秘密。哦，你说过的，那不是属于祭祀神，想来不会错了。”
“属于苍生共同铸造的宝物，凭你这个蚀，还是无法掌握。”宁飞神力快速的消退，维持塔尖和塔基的青光，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老者叹道：“维持现在的防护，一定很费力吧，要是换做他人，只怕早已经耗空神力，你的确不简单啊，本就是真一神相，本源浑厚，更是肉身与幻界合一，再进一大步，同代中人，你的本源也该是最强之一，不，应该是最强，不会再有人能将你超越。”
宁飞沉默，从明白天地之外的事情后，天地之间的各种评价，他都已经不放在心上，天地众生的一切准则，都是以这个天地为基础，超过了这个天地，他们的准则就不适用了。
“宁飞，那个人现在还不打算救你吗？”巫灵灵有些心惊，旁边的英黎也是面露期翼。
“他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修士，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不过是徒增烦恼，该出手时他们自然会出手。”宁飞摇头，有时他也不明白对方在思考着什么，或许不到一个层面，根本就不会明白那个层面的人所要面对的问题。
他的目光掠过周围的蚀，放在两女身上，心中不由得一阵动摇，莫非在有些存在的眼中，这天地之间除了他，其他的一切生灵都是可以被取代的蝼蚁。那么等到他重返曾经的自我，会不会也如现在的那些存在。
倘若真是如此，那这也太残忍了一些，每一个生灵都是独一无二、无法取代的，守护的不该仅仅是众生，还要守护其中重要的人，宁飞暗自坚定心中的决心。
身体已经十分虚弱，神力几近消耗一空，青光变得脆弱、朦胧，再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了。
那个存在还没有出手，以他们处在极高处的目光，或许是看到了更多的变化。不知为何，宁飞突然有些理解他们的心思。
他们注意的不是一个微小的地方，而是这一整片天地，或许比之天地还要广阔，难以想象他们的目光所及之处，整个天地尽收眼底。
“是该到终结的时候了。”老者露出欣慰的笑容，目光紧紧的盯向塔尖和塔基，而另外几个八重天皇者蚀，却将目光投向三人头顶的三件本命法宝。
青光破碎之际，就是最后奋力一击之时吗？宁飞向两女投去一个眼神，她们心中都明白了。
“的确是该到终结的时候了，年轻人，该到我们老一辈出手了。”苍老而又洪亮的声音在虚空各处响起，不是一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但宁飞明白，那些年幼的只是外表，他们已经不知活过了多少个百年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