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震荡了,像是猛虎冲入羊群,惹起了一道道剧烈的波动,宁飞费了好大的力量,才将这种暴动压制在体内。
震荡越来越弱,只是几个呼吸就消失不见,暗金色力量吞噬了高等皇者之力,有些意犹未尽的穿出牢笼,似乎是在犹豫,但最终还是将牢笼覆盖。
在一片咯吱咯吱的响动声中,牢笼逐步减少,但令宁飞有些意外的是,可以轻易吞噬高等皇者力量的暗金色力量,在吞噬了那些高等皇之力,明明力量大涨,却在吞噬牢笼时缓慢异常。
似乎夭夭的力量虽然弱小,但本质却要比高等皇者之力强了不知多少倍,这就让本就对夭夭身份起疑的宁飞,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
直到彻底吞噬了牢笼,暗金色力量才发出了心满意足的波动,像是得到了圆满,寂静的处在宁飞的身体中,等待着进一步的变化。
一天两天,接连十天之后,在宁飞几乎都要等不下去时,暗金色力量出现裂痕,所有的力量都像是找到了归宿,缩入裂痕之中,等到一切结束,只有一枚暗金色的符文在宁飞的体内游荡。
无与伦比的隐藏、封镇之力不断的传入宁飞的体内,将他的一切气息、力量、气机都深深的藏匿。
宁飞感觉到了一股安心,即便是还没有踏入下方的大城,他都知晓,现在的他就算是这样走进去,那个蚀留在城中的大阵都不能探查到他分毫,他就能完全融通普通的修士一般,从容进城,从容的踏上门户。
“除非他们想要杀死这里的所有修士,否则他们不可能找得到我。”宁飞离开星辰,落在主星之上,“每一重被蚀占据的城池,并非一个,想必他们只知道我会降临在其中一个,但却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贸然的杀戮只会暴露,还未必会让他们找到目标。”
宁飞继续前行,已经临近城门,但在这个时候,在那枚暗金色的符文上面,出现了一个身形朦胧的老者。
尽管看不到老者的面容,但宁飞却知道,此时这个老者在笑,还是那种很贱的笑。
“很不错,小友你做的很不错,本以为你要过段时间才能发现,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让你将符文凝聚完整,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啊。”
“前辈可是第一重那位老丈。”
“些许外形何必在意,老夫的真容或许你曾在芸芸修士之中见到过,但你却没有记住,你也不会认为那人就是老夫。嗯,没错,老夫正如你猜测的那样,老夫就是这世间少有的,依然还存活的道尊。”
宁飞没有震惊,没有惊讶,这是他已经想到的事情,几乎可以肯定。
“道尊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别说是见到道尊本人,就算是听到道尊的身影,得到一点道尊的馈赠,那都是三生有幸,不,万生有幸,可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情。”
“留存下来的道尊,不止一位吧,到底那个存在是谁,连你们现在都不能自如的使用力量。”宁飞得知道尊存在,并不会如同其他人一般,祈求道尊赐福,消灭所有的蚀,那是一件难以达成的事,如果能做到,和需要修士的祈祷,道尊早就去做了。
之所以没有做,那都是有着巨大的原因,道尊也有着难以行动的缘由,非是他们不愿,而是没有那个能力。
他们肯定还有重大的事情要做,不可能帮助修士抵御所有的劫数,何况,真正的经历劫数,才能锻炼出真正的强者,总是依托在他人的庇护下,不可能走出震天撼地的守护者。
“你见过另外的人了?也对啊。”老者淡然道,“那个存在究竟是谁,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
“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连知道都不可以吗,他是什么样子,是人还是其他的生灵,是男是女?他究竟到了何种境界,为何连道尊都会被他杀死。道尊不是站在修士的巅峰吗,不是已经从无敌手了吗?”
面对宁飞的诸多问题,老者只是在那里沉默,那隐藏在朦胧中的目光,好似要穿透宁飞的身体。
久久未语,时间长的让宁飞差点以为老者已经神入太虚,与大道同游去了。
淡淡的光芒缭绕,在老者的身边开始出现一些简单的幻象,那是一枚符文,与宁飞新得的这一枚一模一样。
符文在虚空变化不断,生化一个又一个神形,同样都是封印的力量,但却多了数之不尽的封印手段,数之不尽的符文聚在一起,成了一片洪流,而后化作一片好似无穷尽的封印洋河,任由宁飞如何在其中徜徉,始终不能看到尽头,而老者端坐道台,只手伸出,在他的手掌就是那条宁飞看不到边际洋河。
一个又一个神形跳动着没入宁飞的元神,那道巨大的洋河洪流动了,带着势不可挡之势,将宁飞的元神包裹。
根本分不清有多少的法门,根本不知道周围时间的流逝,宁飞的意识在这一刻被庞大的洪流充塞,再也意识不到他物。
“此乃封印秘术,是老夫的成道之机。”洪流逐渐的变小,直至完全消失,宁飞的元神都变得涨大,无穷个微尘一般的符文在他的元神中不断的扭动,似要破开元神的束缚,直冲外面自由的世界。
但宁飞的元神不断闪动如玉的光芒,任由这些符文如何的充塞,始终不能脱离出去。
“玉神秘术,果然非同小可。”老者赞叹一声,轻轻退出一掌,那些躁动的符文瞬间都安定下来,并且越缩越小,直至消融在宁飞的元神中。
说不上过了多少时间,像是一瞬间,又像是过去了无穷岁月,至今才苏醒过来,恍如大梦初醒。
宁飞感觉掌握了数之不尽的封印手段,但却一时想不出来究竟是掌握了那种,像是在意识中有人给他留下了一团数之不尽的知识,需要他慢慢的花时间去消化,但想要找出这些知识究竟在何处,却是没有丝毫的头绪,好似那些只是已经与他的生命完全融合。
眼前还是那个老者,他依然端坐那里,尽管看不到面容,但宁飞知道他在笑,是温和的笑。
“本来以为你要经过更长的时间才能凝聚符文,老夫甚至已经偷偷隐藏在身后,打算为你除去不必要的麻烦,现在看来都是多余的了。”老者笑道。
“在那城中,前辈也看到那个蚀了,不知可能除去那些隐藏在暗中的蚀?”宁飞道。
老者摇头,有些无力道:“这星空之路,本就是我们立下,自然防备蚀的侵袭,可是那个存在难以想象,他的力量超越了我等,正是他的力量,才让这些蚀能够在此隐藏,如若动手,只会提早将他惊动,最后的大决战还没有展开,我们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轻易出击。”
“前辈们早已经知道了隐藏起来的那些蚀?”
“自然知晓,但却不能真个下手,不但是我等,就算是你们这些小辈,也不能贸然行动,牵扯太大,不得不小心谨慎,一步出错,那就是整个修士世界的灭亡,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
“最后的机会?”
“修士们一次次的渡过蚀劫,看似蚀劫不能奈何,实则是一步步消磨修士的气运。事实上,真正的蚀劫也就只有第一次和最后一次。第一次的蚀劫,众位道尊死的死伤的伤,修士中再也难见道尊出现,而这即将出现的,就是最后一次蚀劫了。
那个存在将会再次苏醒,重新凝聚真形,对道尊开刀,对整片修士世界下手。先前他虽然能够击败道尊,但却让他自身遭到了重创,不得不陷入永恒的沉睡。经历这么多岁月,我们这些侥幸存活下来的老骨头也准备的差不多了,蚀劫再现,胜负也只是在五五之间。”
“只有一半的可能获胜。”宁飞只感觉心中苦涩,修士败了,他所有认识的一切人都会消失,不管是仇人、恩人、重要的人,都会随着修士的失败而覆灭。
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积压在死亡世界的众多真灵,又该如何处置,天地再大,只要是存在的,就有他的极限,何况只是一个死亡世界,宁飞根本不相信那个世界是无限。
“本来是这样的,但是你的出现,让我们发觉到了异样。”老者微微停顿,而后道,“你是存在与此的变数,或许会让可能提高,抑或会让这种可能下降。”
“怎么会如此,晚辈自当是修士的一员,全力对抗那个存在。”宁飞心中惊异,若说是提高了那种可能性,尽管这看似张狂托大,但宁飞也不认为没有可能,只是老者所说,有可能宁飞会让成功的可能降低,这就让宁飞感到匪夷所思。
“年轻人不要过早做出判断,须知有些诡异事情,我们曾经也经历过。”老者似是陷入了无限的回想,在他的周围出现了一段幻象,那是曾经真实发生的事情。
一个年轻而强大的女子,在星空中偶然救下一个小男孩,那是一个充满腥风血雨的时代,即便是有道尊存在,各族之间都还在进行残酷的杀伐。
没有对错,只有战争,各族相互争持,甚至就算是道尊都会大打出手,整片天地时常都在动荡,恐怖而可怕的力量一次次的席卷整片天地,让天地都千疮百孔。
“那个时候,时常能够看到虚空大漏洞,天地精气剧烈的朝外扩散,那个时候,天地真的负伤了,他真的怒了。那个小男孩,就是天地降生的天子,代天地对修士行罚。众多道尊已经感受到那种气机,想要将那孩子扼杀,但却被那位女子阻拦了。
后来,你也该知道了,在那女子的教导下,那孩子顺利成长,却最终杀死一个有一个道尊,他一手创造出一个又一个蚀巢,让整片天地都笼罩在蚀的恐怖之下。道尊被他打败,还有什么能够消灭那些蚀,纵然是一次次挺过来,终究还不能从根源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