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能这么短时间踏入王者九重天,更是能借助天材地宝浓郁的精气,锻造最好的肉身、元神和神相,这的确是你的造化。但你不要忘了,你还在我等的掌控之中,只等天劫结束,你的所有造化,都只会成为我们的。”
“且让你先张狂一些时间,随后的炼丹,才是真正痛楚的开始,只希望你能坚持得住。”
“不成皇者,终不过蝼蚁尔。你现在的张狂,在我等眼中,实在是太过可悲,仅是临死前的挣扎,徒劳可笑。”
“小子,你就安心的渡劫,我等就在这里安然的等待天劫的消散,收取最后的成果,你放心,真一神相的未来,会由我等联手开拓。”
老者们一个个冷笑,却没有一个大意,小心的驱动阵台,防止在最后的时刻,被宁飞算计,他们都是人老成精,见识过太多,越是最后的时刻,他们越是谨慎,甚至不少人已经口含丹药,做好了全力奋战的准备。
“既然前辈们如此有把握,又何必表现的如此谨小慎微,以你们的能力,一个人都可以轻易消灭小子,现在又是众人合力,只要人人都吹一口气,小子也怕是难以承受。”宁飞轻笑,暗中在青石残片中积累力量,只等最好的时机突然出手。
他虽然力量弱小,但却不会在生命结束之前放弃,他要耐心的寻找和等待机会,不放弃任何的逃生希望。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等也是在年轻的风雨中挣扎过来的,见过了太多的以弱胜强,就算是我们自身,也曾在强敌的手中脱走,或是偷袭取胜。”
“的确如此,我们虽然老了,寿元不多,但也不愿意让那种憋愤在我等身上重演。在这最后的时刻,我们是不会给你任何的机会。”
“小子只有一人,你们却又数十人,只怕就算是练成仙丹,也不见得能够均分,倒是你们又该如何。”宁飞道。
“哈哈哈哈,小子,这种手段对我等是没有用处的,这次功劳最大的,莫过于仙族的道兄,倘若难以均匀分配,就凭道兄决断。”有老者开口,剩下的人都是点头附和,就算是心中不平,却也不会表现出来分毫。
宁飞咬牙,想要激起他们的内讧,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些人不到最后丹成的时刻,都是会精诚团结。
“仙族的演算之道,果然不错,但我巫族的占卜,似乎更胜一筹。”清朗声音突然出现,一个又一个苍老,但却稳健的身影出现在阵法的封锁之外。
雷霆中的宁飞一眼看去,就见到熟悉的巫奎和巫元,他们以巫元为核心,仅有十多个人,气势却是凶悍强烈,像是一群战无不胜的猎手,任何强壮的猎物都会被他轻易的击败。
“我族已经占卜到了圣子的危机,但却没有提前赶来,只是为了让他获取你们的帮助,毕竟从王者八重天到九重天,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巫元手持一根黑木拐杖,在虚空中一杵,外围的大阵一个又一个晃动,出现了大片的裂痕,运转变得凝滞。
“这不是重点,有你们的帮助,宁小子可以获得至今为止最好的一次蜕变,你们实在是太慷慨了,你们提供的一切,我们巫族一时都拿不出手啊。”巫奎大笑,惹得巫元一阵恼怒,感觉在众人面前被他落了面子,不由得冷哼,惊得巫奎一个哆嗦。
房霄远面色发寒,冷冷的看着巫元:“小辈,你们来了又能怎样,莫非以为能从我等手中救走这小子?只怕你的师父亲自来了,都不见得能讨得好处。”
在他身旁的诸多老者,都是露出冷笑,巫元即便是年岁不小,但在他们的面前,那还是小字辈,在他们驰骋世界时,巫元都还只是一个年轻人,完全比不得他们的阅历。
“一代新人换旧人,你们曾经风光过,曾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高处,但是岁月不再,你们的年轻已经远远离去,你们总是修为再盛,已经迈入残年,发挥不出多少力量了。”巫元轻笑,与身旁的巫族人都是激荡周身的神力,滚滚的神威浩浩荡荡的冲击周围的阵台。
一块块的阵台承受不住冲击,开始碎裂,而后快速的爆裂开来,糊成一团光彩。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这处虚空中盛开了无数的烟花,爆碎的力量冲击,连同劫雷都被冲淡了一些。
没有了阵台的禁锢,宁飞自如的冲向诸多老者,尽管天劫到现在,已经是尾声,但依旧不可小视,惊得他们仓皇后退,破口大骂。
“诸位前辈何必恐慌,有了天劫的洗礼,你们或可再进一步,这样也就能够获得更多的寿元,来日大道可期啊。”宁飞随口笑道。
老者们惊怒,以他们的境界,找来的天劫只会极为可怕,他们老迈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稍微沾染就是身死道消。至于说什么在天劫中提升,那无疑是痴人说梦,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已经走了自身生命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再也不能前进。
这受制于自身的潜质,非人力可以改变,没有大造化是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老者们行动迅速,轻易就避开了宁飞和天劫,看着气势汹汹在一旁随时准备动手的巫元等人,他们心中都是一阵紧缩,他们深深的明白,对方的十多个人,都是处在了人生的最巅峰,就算数目与他们差了一大截,但依旧不是他们可以轻易对付。
方才房霄远的大话,也不过是为了争的一些面皮。
都是曾经的俊杰天骄,都是心比天高,就算是自身一天天的老去,在无情的岁月中渐渐的失去鼎盛的力量,他们也不愿承认后辈,不愿接受被这些后辈超越的现实。
但现实中就是现实,不是不愿意接受就不会出现,没有人能阻拦现实的脚步,这是岁月的更迭,是时光的运转,是命运车轮的滚动。
自从诸天大道显现,天地万物出现,命运就一如既往的奔流,浩浩荡荡,就算是至高无上的道尊,都没有能力将这命运断流或是改道。
天劫渐渐退散,只剩最后一点淡薄的劫云,宁飞轻叹,之前在神水宫后的那个世界,仅凭天劫,他可是杀了一些一重天的皇者,但在这里,同样都是衰老的皇者,他却不能将任何一个拉到天劫之下。
“这就是皇者只见巨大的差距吗?”宁飞轻语,迎上天劫发出的天击。
宏达的气息压落,万灵都必须沉浮,接受天地的惩罚,似乎这才是真正的劫数,这才是天罚,不但是房霄远和身旁的诸位老者,就是巫族的诸人,都是发自内心的惶恐,在浩瀚巨大的天地之威面前,一个人,或者是一族人,都是显得那么的渺小。
轰然巨响后,天劫落幕,宁飞拖着鲜血淋淋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地面。
玩着九重天的天劫,威力比之前强了太多,就连最后的天击,也是强到了可怕。看着伤势沉重,但却急速恢复的肉身,宁飞不禁胆寒。
若非他身体中积累了大量的精粹,这次的天劫断然不会这么轻松就渡过,尤其是最后的天击,与之前渡劫时的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宁飞从中感受到了灭杀之意,根本感觉不到天劫中那一线的生机。
“天劫,似乎已经对我充满了敌意。”
宁飞紧握拳头,深深的领悟笼罩心头,他的天击更趋于完整,虽然不能像圣宫中男子那样,但却已经达到了一种小成,面对同境界的人,他的攻击力更加的强大,他没有理由输给他们任何一个。
“你为何会对我有敌意,是感受到了害怕么?圣宫中的那个男子,到底是何人,居然会使用出现在天劫中的天击,而且他的面容和气息。”宁飞心中渐渐发冷,感觉有不同寻常的事情牵扯到了自身,但他丝毫不惧,前路所有的障碍,都要用绝对的力量打破。
“这是何等的一击,这小子居然掌握了,若是他到了我们这个境界,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做对手是不可能的,只怕根本不能接下他的这一击,不过这样更好,他竟能从天劫中领悟秘术,而且看他施展熟练,显然早就掌握,真是了不得。”
“如此一来,我等就更有理由将他留下,炼作仙丹。”
一个个老者都是与房霄远身旁的一个人交换眼神,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这小子,真是好样的。”巫元赞道。
巫奎欣喜,面露得意:“不愧是拥有真一神相,他的天劫中居然会出现这么可怕的一击,更可怕的是他还能将这一击领悟,化为自身的术,当真是资质非凡。老夫当初就知道他很不一般,却没有想到还是小瞧了他。
真是可惜,他为何会被季泰一那家伙先发现,虽然没有收徒,但失去了一个‘先’,老夫就不好收徒了。倘若能让老夫先遇到他,铁定在回到巫殿的路上,就将这名分给定下来,你们这些老不死的,也只能无能为力的哀叹。”
“族中长老们的安排,进行的怎么样了。”巫元面色变得怪异,脸上闪过一丝为不可查的羞怒。
巫奎了然,拍着胸膛大笑,自信满满:“元长老放心,那件事情已经办妥,只差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