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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7章 人祸

    第867章人祸

    玉蟾奴是个小女人,她的心机也没有那么深,当卫士来说家中有人来的时候,她满心的以为是那可恨的老父亲来了。如果真的是他老人家,心中总会好受许多的,毕竟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亲人的温暖了。在太极功里,虽然没人说过什么,可是玉蟾奴心里很清楚,她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连那西伯利亚大洋马叶琳娜都比不上。她真的很孤独,有时候夜深人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兴冲冲的来到宫门,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站在门口的不是那位老父亲,而是一名陌生人。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呢?对于陌生人,玉蟾奴有一种先天的警觉性,她几乎本能的想开口问一问这到底是谁,可没等她开口,来人却衣袖掩面,万分悲痛的哭了起来。

    “表妹啊,找你找得好苦啊,姑丈身子骨越来越不行了,最近老是念叨你,这不,一听叛军打过来了,便让我赶紧过来了”男子说着话,整个人弓着身子,玉蟾奴心里纳闷,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个表哥了?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过来,哼,那没用的爹爹肯定是又缺什么了吧,所以才派个人来哭丧的。对那个爹爹,玉蟾奴是真的恨,可只有那么一个亲人,真的出了事,自己不可能不管。不论这男子到底是谁,先听听他怎么说吧。

    玉蟾奴施施然走到宫门口,对负责宫门守卫的校尉说道,“梁将军,我这表哥从老家赶来,想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就让他随我进去吧。”

    见玉蟾奴如此说,梁校尉才让卫兵放开门,“夫人,小事而已,怎么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只需着人传个话”。玉蟾奴甜甜一笑,朝着梁校尉点点头,对还在哭泣的男子说道,“还不随我进来,站在宫门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那男子抹抹眼泪,道声谢便跟在玉蟾奴身后亦步亦趋的朝西宫走去。玉蟾奴居住的地方唤作云阳宫,是早年间才人们居住的地方。赵有恭入主太极宫后,自然不讲究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宫殿多,女人少,于是原来才人们居住的诺达房屋群,就成了玉蟾奴的居所。当然,云阳宫比起百福殿以及柳福殿来说自然不如的,但是云阳宫却是面积最大的居所,也正因为如此,玉蟾奴总有种空荡荡的感觉。诺大的云阳宫里,只有一个主子四个侍女,想想都觉得空旷。一入云阳宫,那男子一番打量下来,心中不由得一阵惊叹。都说玉蟾奴不得宠,可从居所规模上看,可一点都显露不出来。

    回到云阳宫,等在客厅里落座,玉蟾奴才有闲心打量眼前的男子,只见眼前的男子瘦瘦高高,皮肤白净,面容还算俊俏,倒有种说不出的书生气息。单从面相看,这男子绝对算得上俊朗公子了。可越是如此,玉蟾奴越是觉得悲凉,她叹口气,冷笑道,“现在你可以说说你是谁了吧?是不是我那爹爹欠了债,还不了了,你便琢磨着来我这里想办法了?说吧,他欠了你多少钱,我会想办法赔给你,只是拿了钱,立刻滚。”

    不怪玉蟾奴这么想,实在是那爹爹以前的所作所为,你没法往好处想。那俊朗男子也是一阵发愣,呆了片刻,赶紧起身拱了拱手,“王妃说笑了,小人叫做袁静芳,却不是什么债主,来宫里找王妃,也不是图财的。还请王妃暂且息怒,莫要伤了身体。”

    不是图财的?这时玉蟾奴不禁有点怀疑了,同时,心中还有种深深的不悦,因为袁静芳那一口一声的王妃,叫的她心里一阵怨气。当然,这也是袁静芳刻意为之,同样也是吴用之计。一个女人守活寡守了两年,心中能一点怨气都没有么?更何况,玉蟾奴入秦王宫的情况非常特殊,赵有恭那么多女人,只有玉蟾奴是因为当时特殊情况才沾染上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当初赵有恭就没想过在玉蟾奴身上陷得太深。而袁静芳一口一个王妃叫着,更像是在提醒玉蟾奴在秦王宫的尴尬地位,成功的挑起了玉蟾奴积攒了多年的怨气。实际上玉蟾奴性情温良,脾气并不大,可是这会儿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瞪着桃花眼有些愠怒的斥道,“你闭嘴,本夫人的事情哪轮得到你来聒噪?”

    “王妃……夫人息怒,袁某绝无此意”袁静芳说着话,目光却一直不敢与玉蟾奴对视。玉蟾奴是个天真的女人,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可不代表她傻,她如果真的傻,也不可能来到秦王宫了,能入秦王宫的女人,又有一个易于之辈么?她听着袁静芳的话,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袁静芳,你不要把本夫人当那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赶紧把你要说的话说出来,你要是再敢东拉西扯,信不信下一刻本夫人就让宫中禁卫把你打进天牢里去?”玉蟾奴的语气听上去可不似恐吓,袁静芳心里一阵不安,但他还是强作镇定,挤出一个自认为很有魅力的笑容,抬起头来,迎着玉蟾奴的目光微笑道,“夫人何必着急,袁某说便是。”

    不得不说袁静芳长着一副好皮囊,气质也不错,是那种天生能勾搭女人的小白脸。寻常女人见了这种男人,恐怕没有几个不心跳的,更何况还是玉蟾奴这种饱尝人间风月,又守了两年活寡的成熟女子。不知为何,看到袁静芳这般笑,玉蟾奴心中一阵慌乱,眼神有些躲闪。想听袁静芳继续说下去,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说了,只是左顾右盼,似乎在欣赏大厅里的布置。玉蟾奴无奈之下,只能挥挥手示意侍女退下去,等厅中只剩下两个人,玉蟾奴的心跳更快了,几乎跳出心房。

    没了旁人,袁静芳居然大大方方的坐下,俨然将自己当成了云阳宫的男主人,“夫人,袁某要说的并不多,请问,你这些年过得好么?当然,夫人不用急着回答,袁某想听真话。这下年的枯燥生活,恐怕夫人也已经想明白了吧,当初赵殿下许你那些诺言,多半是为了整治杨莲吧。呵呵,夫人,你也许知道的,杨莲现在在汴梁过得很好,绝对算得上刘妃娘娘的左膀右臂了。刘妃娘娘是谁,就不用袁某多说了吧。呵呵,夫人只不过是赵殿下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在利用夫人。等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便将夫人扔在这云阳宫,多年不管不问,只是想想,袁某就替夫人不值啊!”

    袁静芳的话,可谓毒辣,一字一句都戳到了玉蟾奴的痛处。这些年过下来,若说没有怨恨,那是假的,当初殿下甜言蜜语,口口声声要她玉蟾奴做他的女人,可自从进了秦王宫,殿下又是怎么做的?多年来,来云阳宫的日子屈指可数,同房的次数也只有一次。口口声声的喜欢,就是这样的么?殿下对朱大娘子以及张娘子是何等的宠爱,她玉蟾奴有自知之明,没想过与朱大娘子争,可为什么她连那潘金莲和雨柔都比不上。殿下真的太狠心了,她玉蟾奴不是个物品,用完了放到一边就行了,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血有肉的年轻女人,她也需要一个男人,也需要一个孩子。袁静芳成功挑起了玉蟾奴心中的怒火,只见玉婵怒突然站起来,有些发狂的喝道,“别说了,你别说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到了此刻,玉蟾奴已经非常确信了,眼前的袁静芳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他辛辛苦苦来到太极宫,也不可能是卖口水的。一切都已经挑明了,袁静芳也没有藏着掖着,他十分自信,眼前的女人已经失去了分寸,只要再稍加挑拨,再加上自己的魅力,还怕控制不了这个女人么?呵呵,吴先生说得对,赵有恭太优秀了,因为他的优秀所以让许多女人甘愿侍奉,可同样因为他的优秀,让他养成了一种自大的习惯,总觉得每个女人只要跟了他就会一辈子忠诚。可笑的赵有恭,他遗忘了玉蟾奴,恰恰玉蟾奴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赵有恭可以遗忘雨柔,可以遗忘潘金莲,因为这两个女人会甘心等下去。但玉蟾奴呢?这个女人不会甘心的。正因为袁静芳知道玉蟾奴是什么样的女人,所以他才敢大胆的说话。

    “想必以夫人之聪明,应该想到袁某来自何处了,不错,袁某是宋公明将军麾下的随从,特奉我家军师之命,来救夫人出苦海的!”袁静芳的话,玉蟾奴听了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或许内心里,早就知道袁静芳来自何处了。这个节骨眼上,能动心思的,除了柴氏的人,也没有别人了。当然玉蟾奴也觉得可笑,不无讥讽的冷哼道,“救我脱离苦海?你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凭什么?就凭你长得像个兔儿郎?本夫人还没到那种饥不择食的地步!”

    玉蟾奴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她真的憋了太久了。不够袁静芳神色不变,依旧是笑如春风的,“夫人看不上小人,那是自然地,普天之下,又有几个男子能与秦王殿下相比呢?袁某算什么东西,除了这幅皮囊,其他根本不能提。不过,夫人看不上袁某,应该不会看不上无穷的财富吧。夫人年纪轻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殿下已经对夫人弃之如敝履,夫人总要找份依靠不是?试问,还有什么比钱财更值得依靠的呢?钱,有时候不怎么样,但有时候是个非常好的东西。”

    真的,玉蟾奴心动了,此时她的心早已经被怨恨充斥,殿下早已经忘记了她,那么为什么还要在这破房子里守活寡。唯有钱是个好东西,这辈子能指望的就只有钱了。袁静芳说得对,经历过秦王殿下的女人,很难再将其他男子放在眼里了,所以,真正能动心也只有无穷的财富了。殿下,对不起了。

    玉蟾奴没有思索太久,重新落座,她看着袁静芳,声音低低的问道,“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我从来没想过的。”

    “夫人聪明,袁某佩服”袁静芳觉得太开心了,因为一切都很顺利,本来还以为会有些难度呢。说真的,面对玉蟾奴这样的女人,很少有男人不心动,那一对水汪汪的桃花眼,简直能要了男人的命,说是勾魂摄魄也不假。可是袁静芳努力控制着自己,他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眼前的女人绝对不能动,只要他稍微表露这种心思,眼前的女人就会毫不客气的将他送入天牢。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吴先生的智慧,来的时候,他就说过一番话,千万不要对玉蟾奴动心思,从某方面来说,玉蟾奴和柴可言很像,赵有恭是她们心中的男人,她们可以亲手毁了赵有恭,但不允许其他人给这个男人带来一点侮辱。以前有太多的例子了,半年前,洛阳城里有个人自诩不凡,对太后吐露真言,结果他头一天表露心声,第二天就被太后扔到了大牢里。有太多的例子了,所以袁静芳不会愚蠢的认为自己可以占有玉蟾奴的。

    “其实,要做的事情对夫人来说很简单,只需要夫人给小殿下送一碗粥就行!”袁静芳说罢微微一笑,玉蟾奴的身子却轻轻一颤。袁静芳口中的小殿下肯定不是贞娘的儿子,而是朱琏的骨血,也就是秦王嫡长子。突然,玉蟾奴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或者说宋江与吴用太让人害怕了。

    殿下身子骨本来就没好利索,加上张拱老将军亡故,这身子不知道积攒了多少毛病,如果他与朱琏的孩子再出事,他还能撑得住么?对孩子下手,这是要摧垮一个男人的心房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