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赵小郡王抱着念奴儿耳鬓厮磨,如胶似漆,樱婼在外看了两眼,秀眉就蹙了起来。崔姐儿可真是什么机会都不放过,大清早的,就来邀宠。
敲敲房门,低声笑道,“凌哥儿,刚北边传来消息,说是郡主快到了,你是不是该准备下了?”
听说郡主快到了,赵有恭使个眼色,示意念奴儿赶紧站起来。其实早就料到柴可言会来了,否则也不会早早的赶回同州等着了,柴可言可不是什么蠢人,想要应付好她,必须多加小心才行,揽着念奴儿肩头,低声耳语道,“奴儿,你再去嘱咐下府上的人,到时候演的真一点,可别露了陷。”
“嗯,官人放心,奴家心中有数的。”
离开房间,赵有恭随着樱婼朝大厅走去,绕过走廊,来到院中花池旁,樱婼却停下了脚步,此时她秀眉紧蹙,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赵有恭左右看了看,拉着樱婼的手,柔声笑道,“苏姐儿,有什么话,还不能直说?”
樱婼很清楚,有些话不该由她说的,可想想崔姐儿的所作所为,再想想贞娘的性子,她只能叹口气,缓声言道,“凌哥儿,有件事我早就想对你说了,崔姐儿的心思,想来你也看出来了,你要是还一直由着她,那让王妃如何自处?我知道,你是想等着大娘子来了以后,崔姐儿的心思也会收一收,可你有没有想过贞娘的感受?她现在还是王妃,你就得给她些威信,否则莫说崔姐儿,便是府上丫鬟婆子都敢欺她。”
听着樱婼的话,赵有恭的脸色也慢慢变得凝重起来,他是知道念奴儿心思有点野,可还不至于过分,如今看樱婼的态度,估计是发生什么事了。
“苏姐儿,是不是崔姐儿做了什么?”
“凌哥儿,你事情多,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也没必要烦你,可最近,崔姐儿做的有些过了。上次贞娘去韩城,就是崔姐儿主动提出来的,你也知道贞娘的性子,她哪里晓得崔姐儿的心思,只当是为你好,便没多想,就答应下来。上个月,崔姐儿又让小檀送了好些东西给柔儿和莲儿,这其中的心思,你该明白的,这事,柔儿曾与我说过多次了,此事我不好管,只有你说才行,你要是再不让崔姐儿收收心,贞娘还怎么管府上的事情?”
越听下去,头越疼,念奴儿可真不让人省心,偏偏贞娘又太让人省心,这府上要不是还有樱婼坐镇,估计还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呢。哎,给念奴儿打打预防针倒是可以,但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啊,就贞娘这个性子,念奴儿要是不起心思,那就见鬼了,以后要是萧芷蕴再来到府上,凭着贞娘的性子和手腕,更拿不住,更何况还有个鬼精鬼精的阿朱。
真的很怀念朱娘子,当年朱娘子能将开封府那帮子整的服服帖帖,想来管下后宅,绝对没什么问题的。越想越愁,总有些人老梦想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却不晓得这个大大的后宫,有多折腾人。这才几个媳妇,就开始不省油了,再来几个,还不得翻天?
朱娘子、萧美人、婉儿、念奴儿、阿朱,要是这五个人凑在一起,还不得争个天翻地覆?尤其是婉儿那个臭脾气,会服谁?之所以不跟贞娘闹,估计也是看贞娘性子太好,不好意思欺负她罢了。
“苏姐儿,你放心吧,我争取早日把大娘子娶回来,至于崔姐儿那边,我会找时间敲打敲打她的。只是,娘子未来之前,还望苏姐多费心了。”
“哎,你心中有数便好,你那位公主殿下最近也别往府上带了,她要是来了,大娘子那边也不好交待。你啊,平白的招惹这么多女人。”
樱婼语出幽怨,赵小郡王还觉得委屈呢,有时候他不想招惹也得招惹。就拿萧芷蕴来说,她就是个宝贝疙瘩,他赵某人不抢,有的是人稀罕。
巳时刚过,柴可言骑马来到了同州南门,打南门而入,一切顺利,但主仆二人没想到这南门防护竟是里外两层的,外边是四个府兵,里边还有五六个手拿棍棒的男子,看这几个家伙盔甲不整,帽子歪斜,站姿更是歪七扭八的。
“喂,干什么的,赶紧下马,交钱!”
柴可言这段时间被折腾的够呛,宥州城碰上大乱,一线天被抢了货,这正生气呢,刚一进同州,又碰上要钱的。要放在平时,对这种巧立名目暗中收钱的破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说不定还会多给点钱,可今日莫说身无分文,就是有,也不会给。柳眉倒竖,柴可言冷哼一声,提着马鞭笑问道,“交什么钱?你倒是说说?”
一个像是头目的家伙戴好帽子,拱手向北,一脸正经道,“娘子,瞧你面色,是新来的吧。某家就跟你介绍一下,咱们是晋陵王府赵小殿下的人,自从咱们殿下来到同州后,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如此盛景,那都是拖了赵小殿下的福气,你说咱们这些来城中沾染福气之人,是不是该捐点香火钱啊?”
柴可言听得柳眉弯弯,差点没笑出声,不过小丫头青梅可就没那么好定力了。青梅一副鹅蛋瓷娃娃脸,杏眼一睁,掩着嘴咯咯直乐,“一群胡说八道的坏东西,还香火钱,你们晋陵王府是寺庙?道观?尼姑庵?巧立名目,收受税务就罢了,还说这么多废话。”
“哎,你这小娘皮,说什么呢,你家才是寺庙,啊,你家是尼姑庵。当真是活腻歪了,竟敢说我家殿下是和尚,兄弟们,上,把这小娘皮拉下来送给殿下发落。”
几个家伙撸着袖子,面露凶光,青梅倒也不害怕,柴可言冷哼一声,不再多言,抽出鞭子狠狠地甩了下去。柴可言虽然没什么功夫,但马鞭甩的虎虎生风,啪啪啪一声脆响,几个家伙全都着了道,一个个捂着脸怒道,“好个小娘皮,敢当街行凶,你们等着,有本事别跑。”
柴可言呸了一声,厉声叱道,“那个混蛋,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走到哪里,都干这些不成器的勾当。你....回去告诉赵凌,就说我柴可言来了,让他出来迎着,否则,本郡主烧了他的狗窝。”
一帮子人听得听来气的,可一听到郡主两个字,顿时就慌了,瞧这女子嚣张的架势,难道真是位郡主?不管是不是真的,还是先通知下殿下为好,派出个人往北面窜去,剩下的人全都堵在门口,大有一副想要过去,先把俺们抽死的架势,柴可言懒得跟一帮子无赖计较,所幸坐在马上等待起来。
柴可言当真气的很,可有点想笑,当年这家伙初入开封府,就大收保护费,还得了个汴梁拆墙王的称号。没想到来了同州,不仅没有改观,还变本加厉。柴可言也弄不懂为什么自己要来找他,难道就因为....就因为当年艮岳园漫云湖中发生的事情?
对,就因为这些,当初对她又抓又摸的,现在该是这混账东西还账了。
没有等太久,一骑飞来,马上一名俊朗公子,看到这人,柴可言竟有种委屈,一想到这段时间遭受到的苦难,眼眶就有些红了,“赵凌,你个混蛋,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柴美人生性冷傲,犹如寒冬腊梅,能看她流露出小儿女神态,那可是做梦都少见的。赵有恭张着嘴,有点发愣,瞧美人云鬓微乱,凤眼微红,小嘴还一嘟一嘟的,真的好美,此时的她可比那个冷艳美人好太多了。翻身下马,一路小跑,拱着手来到了柴可言身旁,“郡主嫁到,有失远迎,凌之罪过,凌之罪过...呀,郡主,咱们回家,本王为你牵马。”
赵小郡王一副讨好的神态,一如当年在京城的时候,柴可言讨厌这副小人嘴脸,可又有些怀念,自从这家伙离开京城后,可少有人能让她又喜又忧了。
“回什么回?”柴可言翻身下马,她今日一定要出口恶气的,找不到那些劫货之人,就只能先拿这些倒霉蛋下手了,“凌哥儿,我的货被人抢了,你管还是不管?”
“当然管,你的还不是我的,你放心,谁要是欺负你,本王帮你教训他,有人抢你货是吧,你放心,明日本王就带你去沙苑镇,咱们点上一千兵马,宰了那群不开眼的!”
赵小郡王倒是痛快,柴可言也露出了一点喜色,“凌哥儿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要是有半句虚言,让我儿子跟你姓!”
柴可言刚笑了一会儿,脸色瞬间又寒了下来,这叫什么话?不过早就知道赵有恭口花花的本事了,所以也懒得较真,指着那几个拦路抢钱的狗腿子,冷哼道,“凌哥儿,那你说说这几个人怎么办吧?”
“呀,郡主,这几个也都是有眼不识泰山而已,你大人有大量,就不用跟几个不开眼的一般见识了吧?”说着,还悄悄地使了个眼色,那几个货也不是傻子,全都拱手作揖,连忙求饶道,“我等有眼无珠,郡主就放了我们吧?”
一向知书达理的柴郡主,这次却犯了倔,她抖擞马鞭,冷笑道,“不成,今日一定要教训你们。”
这下赵小郡王可就有点不乐意了,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再说了,这捞钱的活可是他吩咐下去的,要是由着柴可言打人,那他赵某人以后还怎么带手下?拱拱手,满脸堆笑道,“郡主,要不这样吧,你打本王如何?本王让你出出气。”
“你说的?”柴可言凤眼轻眯,满是不信。
“当然,郡主要是不好受,想出气,自然可以的,为了郡主,本王忍得...只是.....哎哟....哎哟....疼,郡主....柴可言,你他娘的还真抽....”
赵小郡王做梦也没想到柴郡主真的下了鞭子,而且力道还不小。屁股上挨了两下,火辣辣的疼。柴郡主真敢下手,赵有恭顿时就怒了,这娘们还真蹬鼻子上脸了,撸起袖子,俩眼一瞪,大声吼道,“柴可言,你再敢抽一下试试。”
“你当我怕你不成?”
柴可言也不是那种弱女子,自然不怕吓的,举起鞭子又是一下,这次鞭子却落在了赵有恭手中。拽住鞭子用力一扯,柴可言立足不稳,向前踉跄两步,直接跌在了男人怀中,赵小郡王也不客气,手一伸,拦腰将柴可言扛起来,随后转身朝北走去,一边走,手还不断落在美人香臀上。
“让你打,让你抽,哼,给你点箩筐你就下蛋,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
街上行人全都呆住了,青梅也呆住了,大庭广众之下,殿下和郡主竟然.....殿下还打郡主那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