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部最快长好的仍然是外面的甲衣,但是在甲衣收拢的几乎同一时间可以看到里面的皮肉已经合拢。爆涌的力量下鬼印延伸出无数纹路覆盖全省然后消失不见。
说来话长,其实一切的发生都只是在一个瞬间。
叶宣眼底的神采再次亮起,像是外出的游神回归了体内。在他身体四周一个虚影出现刹那,看起来像是马二更像是咆哮着的杜梁。
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力量的输出下重新翻上城墙,‘看来又能多活一忽儿了。’
全身都有一种麻麻的感觉。这是法阵在修复自己残破的身体。
可惜现在的处境由不得自己安安静静的等待血量回满。
敏锐的感知‘看’到了那一只冲着脑袋直直射过来的箭矢。
无数灵力被压缩编制成线,庞大的灵力消耗只有现在这样的特殊状态才能撑得住。
动弹不得的身体被包裹起来,意志连接着灵力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操控起自己的身体。
这是为了年老的肉体已经退化的战斗者设计的术法,不知道是来自什么样的强大战斗职业,这个术同样可以用来避免身体的瘫痪只为了在死亡前最后一刻都能保持自己的战斗能力,是一种最高战斗灵术。
虽然显示在技能列表中,但是它超高的灵能消耗让叶宣还从未使用过。
乱装天傀!狩鬼师不知道从那个灵类职业中得来的技能。
他只做到了用灵术把自己扯到一边。
头盔被一箭射飞。
有温热的液体流过脸颊。
麻木的身体却渐渐有了直觉。
就像大草原上一点星火点燃整片大地将整片天空全部照亮。
伸脚一支避免了自己的跌倒,手中长枪一提倒回身后枪尖隐隐指向天空。灵能加持开到最大,身体上隐约有一层淡淡的气在飘动。
‘开启个人专长:不屈。血量归零状态下有几率豁免即死效果。发动条件:意志波动值达标。’
透明的气焰在半空中凝聚了瞬间隐约显现出了一个虚幻的人形。
嘴角的血迹都买有来的及擦拭,叶宣裂开嘴开心的笑。
头发在气焰之中快速褪色变白单脚离地,手臂紧紧握着长枪身体一个回旋长长的枪尖挑开最近的那个山海军士兵脆弱的咽喉。
力量已经开始达到压制的水平,在力量等级的支撑下致死打击的概率开始出现。
枪尖下垂提起甩出一个巨大的半圆,直接抽飞一把递到眼前的长刀。
身上蒙着一层血气,浓郁的血腥味道用鼻子甚至可以直接闻到。
回枪一刺尖利的枪头洞穿眼前敌人的喉间,从后面冒了出来。
抬起脚把尸体踢了出去,枪上的血液顺着缨子流下。
四面八方都是敌人。
且让我杀个痛快。
当城堡内部最后剩余的归鸟旗战士们走上城墙的时候,叶宣已经被包围了起来。一直担任叶宣副手的血铠将士一声大喝,举起长刀带头冲进人群之中。
一脸虚弱的小队长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陷在了人群之中。
叶宣此时的状态很奇怪,精神集中到几点之手中的武器就像是自己有自己的意识一样。
副官冲到了近前,为自己隔开从后方接近的敌人。轻微的错开步伐,很自然的与自己的副官后背相对。
就像做过了无数次一样。
叶宣身上已经不剩下任何一张符咒,全部的精力都在和纠缠着脑海的恶鬼低语搏斗的他拼尽全力的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长矛上。
他明白此刻握着长矛的手绝对不是他自己的。
军用枪法大开大合却中规中矩,和在手掌之中轮舞的长枪并不相似。
但是里面的神是相同的。
最低级的军用枪法、刀法、剑法、拳术……基本上都是通用的无论是青鸟城还是山海城都差不了多少。
这幅铠甲上吸附了大量的不屈之魂。
庞大的阴气在救治自己的同时也在给这些恶鬼充能。
而且这一副铠甲上还有一个自己十分熟悉的人的灵魂。
杜梁将军,你想必也不会感性就此沉寂吧。
“二殿下,最后的残兵已经都被赶上城墙了,您放心不要半个时辰就能拿下。”军官单膝跪地,低着脑袋汗水顺着鼻梁滴落。
被称为二殿下的少年站起来,沉默的踱着步高高在上的眼神落在军官身上,身体四周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分,“废物!几只老鼠居然也能让他们拖这么久!你让我将来怎么用你!和你兄长比起来你就是一个毛没长齐的孩子。”
“下去吧,动作快一点。你知道的,孤的性子有些急。”
“是。”军官连忙退下,城中还有三四头棘手的怪兽需要清理。
“归鸟旗……哼!”
身边的同伴在快速的减少,虽然不多但确实存在的弓箭手用手上的长弓在他身上扎满了长箭。
早就撑不住的白脸队长笑了,准备好迎接自己最后的疯狂。
非人的狂吼响彻半边的天空。
鬼灵的气息形成了空压,但身上扎着的箭矢还在增加。
抽空一把折断嵌在肩头的箭杆,后退半步避开当头劈下的长刀一拳把凑到面前的脑袋砸飞。
在那只眼睛里叶宣隐约看到了畏怯。
喘着粗气,叶宣此时已经化作一架没有思维的战斗机器。
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又回到那一天被无尽的恶鬼围着的自己本能的搏斗。
只要松开口中的这一口气,就能放松下来。就能退出游戏陪一陪容易孤单的妹妹,就可以逗一逗脾气很犟的弟弟。
‘松开这一口气就能结束了,这份痛苦。’
恶鬼的低语在耳边的唤醒了叶宣越渐麻木的思维。
“这是我的责任,这是我应当背负的罪责。我不会再逃避任何痛苦了……”
透过鲜血浸湿的发间,眼中被唤醒的神采不再冷漠却更加可怖。
手中握着武器的山海军围在四周,却拉扯着不再上前。
他们绝对不会是在害怕自己,叶宣这样认为。
那么他们只有可能在害怕“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