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竣随着一干小喽啰,来到了聚义堂前的演武场,居高临下看着来势汹汹的禁军,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阴郁的脸上浮现出一个下定决心的神情。
“来人哪,给老子先把战船挪开了,藏进深港里,那可是老子的后路!要是出了差池,老子要了你们的性命!”
尤竣见禁军慢悠悠地行驶着,便知道禁军是怕再重蹈覆辙,被他们用火攻偷袭了。是以才步步为营,缓慢接近吧。这样稳扎稳打,也算是遂了尤竣的心意,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反应。这不,把战船藏好,就算是尤竣出手的第一招了。
“弟兄们,都给老子拿起弓箭,守着上山要道关卡!老子就不信他们能长了翅膀,能飞上来!”尤竣冷冷地发布着命令。
有头目看着远处的那些小岛,有点心疼地说道:“大当家,那些岛上的弟兄怎么办?”
“放掉那些岛,没用的!让弟兄们撤回来,只要我们守住梁山,朝廷便是有二十万大军,也奈何不了我们!”尤竣信心满满,这都是因为梁山仅有一道山梁,通往聚义堂。而山腰往上,才逐渐显露出一些平地来。正是因为地势险要,尤竣才敢以区区不到万人的喽啰,硬抗五万禁军。
打过仗的人都知道,在一个狭窄的地形,不可能把兵力展开。只要居高临下,不管你用的是石头也好,或者弓箭也罢,扔下来了,都会死人的。要想从这个狭窄的地形,布置兵力攻上山去,必定要用“添油战术”,恰恰此又是兵家大忌,阵亡的人数,肯定不会少了。
梁山适合放置兵力的,就是上山的那条路。尤竣早就算过了,最多只能放得下五百人,而且是极为密集的五百人。这五百人,怕是没到半山腰,就被滚落的巨石给打下去了。
冷笑两声,尤竣看着那些缓缓开来的禁军战船,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钢叉。
而禁军的一艘新式战船上,卢胖子正远眺着梁山,恰巧望见那二关。梁山第一关,乃是梁山寨门,也就是梁山脚下最为平坦的地方。寨门由砖木筑成,栅栏形式,带着浓郁的山寨味道,一看就是土匪窝。而二关,则是隐隐能看到而已,也只有卢胖子那视力才能企及。只见那二关在重重树木遮挡下,稍稍露出一丝青白色的石砖。那在山势险峻、谷深崖陡、植被茂密中的雄伟拦谷建筑,像极了边关的哨卡。寨墙和大门为全石结构,卢胖子估摸这二关乃是糯米浆加石灰砌成的,坚固程度可想而知。只见其卡谷而立森严壁垒,旗掩霸寨,卢尘洹越看越是心惊胆颤:“人都道梁山是个易守难攻之地,今日一见,果真个是雄关险隘!”
卢胖子庆幸,自己没有头脑发热,一上来就是强攻。那样的话,多少禁军够填的?这禁军减员多了,便是拿下了梁山,恐怕陆承启都不会饶过他。这些都是精锐啊,没倒在契丹人的刀下,反而死在了自己汉人的手中,这是什么道理?
正当卢胖子瞧得心旷神怡之际,有传令士卒来报:“启禀指挥使,前面便是梁山水贼芦苇泊了,适才发现,有小股水贼,射了响箭,摇了快船,往梁山而去……”
卢胖子挥了挥手,说道:“由他们去罢!”
陈方运听了,隐隐明白了他的意图,也不说话。朱全垨也沉得住气来,而白通榆则看着梁山出了神。
待得离梁山第一关尚有一里多地,卢胖子下令停船。朱全垨这就不解了:“指挥使,为何不趁势攻打?”
卢胖子笑了笑,说道:“白兄弟,你给朱大哥说道说道。来人哪,给本将一遍遍宣读皇上的旨意。本将就不信了,这些水贼不动心!”
要知道,陆承启为了招安这伙水贼,可是下了大本钱的。平日里想要求得一官半职,在陆承启那里难如登天。哪怕你关系再硬,也得老老实实排队,别想着走后门。可这会一送,就是一堆的指挥使,虽说是个小官,可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朕以朝廷名誉担保,只要尔等放下武器,接受招安,朕定会不吝官职。最高可封为一营指挥使,并且以往所犯之事,一笔勾销……”
卢胖子摇头晃脑地听着几个禁军,轮番拿着陆承启“发明”的扩声器,一遍遍地宣读着旨意,心中得意地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想以逸待劳,居高临下,嘿嘿,我是那么蠢的吗?”
这一招,不仅禁军士卒感到诧异,就连尤竣也想不到禁军居然会玩这一招。明知道禁军这是公然招揽,可他没有一点办法。战船被他下令藏起来了,要想拿出来,还得费点时间。再说了,打不打得过还两说,放着天险不用,拼水战?尤竣只有脑袋被门挤了,才会这么做。
可这么一来,他对于卢尘洹的这一招就一点办法都没了。人家就是不进攻,用利诱瓦解你的军心。这样的阴招,尤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下的喽啰动了心思,自己却好无能力,这种憋屈的感觉他是头一遭遇到。
朱全垨完全愣住了:“这就是所谓的攻心为上?”
白通榆笑着解释道:“朱大哥,这确实是攻心之计。我军劳师以远,飞鱼帮则以逸待劳。若是贸然进攻,怕是死伤颇多。卢指挥使此举,一来为我军赢得了休憩时间,二来瓦解飞鱼帮帮众坚决抵御之心,可谓一举两得。”
卢胖子在旁便听了,哈哈大笑道:“不过是雕虫小技耳,不足挂齿!”
朱全垨不是很明白:“就如此一直喊下去吗?有翻江龙尤竣在,我看梁山水贼,没有一个敢下来投降吧?”
陈方运点了点头,说道:“朱大哥此言是极!”
“本将自是不会只此一招,纸上谈兵说得再好,没有真刀真枪打一次,也收复不了梁山。哼,不使出点真本事来,这些乌合之众,不知道我卢尘洹之名!”卢胖子显然是有后招,才如此笃定。
“邹教习,等会就得倚仗你了!”果然不出众人所料,卢胖子所仰仗的,还是子母炮。
好在邹游也不计较这些,立即说道:“得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