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凤儿一愣:“保护谁?”
周芷若悄声说道:“状元苏轼。”
韩凤儿一惊,说道:“是那个精善诗词歌赋的大才子苏子瞻?他不是在刑部吗,我如何去保护他?”
周芷若叹息了一声,从小花园的拱门看去,还能隐隐看见跟着诸葛楠在念书的孩童:“此事说来,也和福利院有关……”当即,周芷若便把发现拐卖孩童一事说了,韩凤儿异常闺怒:“天底下竟有如此恶人!”
“陛下也很是震怒,便派出状元苏轼做钦差,暗中调查此事。奈何此事不知如何被人察觉了,苏子瞻在梓州路竟遭到暗杀!陛下得知后,更是龙颜大怒。这些人贩子,居然丧心病狂到这等地步,连朝廷钦差都敢加害。虽然陛下已让当地监察司暗中保护,可我还是不放心。恰好你要回舒州,那便沿路保护吧。你武功高强,或许还能从中发现什么线索,帮助苏子瞻破案。韩姊姊,为了那些可怜的孩童,就请你帮帮我!”周芷若对着韩凤儿施了一礼,吓得韩凤儿手足无措,连忙把周芷若托起。
“娘娘,行侠仗义,本就是习武之人要做的事,娘娘这般,可折杀凤儿了。”
周芷若一喜:“韩姊姊这是答应了?”
韩凤儿郑重地点了点头,无论是为了陆承启,还是为了那些可怜的孩童。行走江湖之时,韩凤儿也知道这些人贩子的可恶之处。每每拐到孩童后,男的便是卖入高门府第之中做家仆,女的则以姿色而分,姿色好的,卖入青楼;姿色稍差的,卖入高官府邸中做婢女;姿色不行的,则卖给穷乡僻野,做童养媳……
原先这些孩童,可以在父母脚下承欢,哪怕穷点苦点累点,也是值得的。而被人贩子这一拐卖,父母伤心,牵肠挂肚,孩童更是遭罪。这等惨绝人寰之事,正义感极高的韩凤儿哪能容忍得了!
“太好了,韩姊姊,这是我的令牌,单凭这个,你可以调动大顺境内所有皇庄的资金;也可以号令当地县令,知府。这里是些钱银,你在路上要用得着……”看着周芷若一件件地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扔给自己,韩凤儿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娘娘使不得,这些都……都太珍贵了,路费我有。暗中保护苏轼,我韩凤儿的武功也能办到,何须令牌?”韩凤儿一边说,一边把这些东西推回给周芷若。
周芷若笑道:“拿着吧,我掌管着皇庄,皇庄便是为了陛下而存在的。陛下要做的事,就是我要做的事。既然请动了韩姊姊,又怎能不付报酬呢?难道韩姊姊,还有别的要求不成?”
面对周芷若的“循循善诱”,韩凤儿无声地“屈服”了。见韩凤儿不再拒绝,周芷若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夔州路,夔州城,一间客栈中。
秦明正在向苏轼抱怨道:“苏大才子,你都看报纸看了两天了,什么时候去查案啊?先前好不容易拿到手的线索又断掉了,你不急吗?”
苏轼眼睛没有离开过手中的报纸,随口答道:“我作为钦差都不急,你急什么?”
秦明要疯了:“你破不了案,我们十几个人就要一直陪着你。训练搞不了,他们是学员还好。而我是教习,回到皇家军校后,我这个教习还不如一个学员,想想都够窝囊的!要是被狄副校长把我给撤职成学员,我还得回边军去。你说我急不急?”
“你急便去破案啊,跟我在这里耗着,确实没什么进展的。”苏轼无所谓地说道。
秦明就奇了怪了:“诶,我说,苏大才子,难道陛下没给你时限吗,怎么我看你像是来游山玩水的?”
苏轼放下手上的报纸,盯着秦明说道:“我有游山玩水吗?”
“怎么没有了,你昨日还在写诗!这不就是你们文人最喜欢做的事吗,甚么游记、诗词的。”秦明毫不留情地揭了苏轼的底,半分情面都不给。
苏轼一愣,才想起昨日写下的一首诗:“我甚似乐天,但无素与蛮。挂冠及未耄,当获一时闲。汝亦拙进取,才高命坚顽。譬如万斛舟,行此九折湾。”此诗乃是有感而发,应当是写给天下士子的。为何苏轼突然诗兴大发了?皆因他刚刚看到两日前的《大顺民报》,惊闻陆承启要推行新政。小皇帝雄心壮志,苏轼是明白的,可改革官制这么大的事,居然说来就来,岂不是要让天下士子都纷纷抗言?
念及此处,苏轼才有感而发。他不是在规劝陆承启,而是在规劝天下士子,还未至耄耋,就须得勤奋进。便是十品官又如何,不一样是为百姓做事,一样领着朝廷俸禄?
最后那句,看似在写夔州的水路与船只,其实是在说,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做了十品官,不过是其中一个不如意的罢了。但很明显,苏轼也是在发牢骚,小皇帝这么莽撞,要是弄出些什么动荡朝局的事情来,如何收场?
秦明哪里明白苏轼的心思,还道他不把心思放在查案上,一心游山玩水。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苏轼叹了一声,“秦大郎,你看着吧,明日例朝便是风雨欲来之时……”
“啥?不是我说,苏大才子,你怎么在夔州,还惦记着朝廷里的事呢?你又怎么知道,明日例朝有风雨呢?”秦明很是不解,他恨不得不苏轼拖起来,让他去查案。
苏轼扬了扬手中的报纸,说道:“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圣上创立报纸,便是如此用意,秦大郎不明白吗?”
“就算你说得有道理,可这跟查案有什么关系?”秦明还是不理解。
苏轼叹息一声,说道:“你还不明白啊?一路上这么多想置我们于死地的刺客,又怎么会准确得知我们的行踪?唉,陛下也是的,知道这钦差不好做,还不派个能帮忙的人给我……”
“什么,难道我是在帮倒忙不成?那次客栈着火,不是我们拼死相救,你能逃出来?这个月,要不是我的学员为你挡刀,又怎么会现在都躺在床上?你这酸秀才,到头来全是我们不是了?”秦明恼怒了。
苏轼连声赔不是道:“秦大郎,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虽然可以保护我,却不能跟我探讨案情。我现在已经知道,是哪些人在从中作乱了。”
秦明余怒未消,大声地说道:“你说,是谁?”
苏轼扬了扬手中的报纸,说道:“真相全在里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