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精悍的男子挥了挥手中的刀,怪叫一声,就冲了上来。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秦明一看这汉子的架势,便知道他并不是什么高手,刚刚被他差点偷袭成功,不过是他自个没有防备。
阴沟里面翻船了,秦明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一个箭步上前,挥剑直砍。秦明不懂剑招,把削铁如泥的尚方剑当做朴刀来使。不过,有了这一件大凶器在手,怎么用都是非常骇人的。
汉子没想到,秦明的招式这么诡异。来不及多想,只能把手中的刀架在头顶上,抵挡这凶狠的“力劈华山”。
“铛!!!”
相当沉闷的兵器撞击声传来,汉子惊骇欲死,见到自己的刀被从中剖开,要不是他躲得快,恐怕脑袋瓜都要被当成南瓜劈成两半了。
望着手中的断刀,汉子再摸一摸自己的头发,却抓下一把断发。秦明看了他的动作,冷笑一声:“咋了,不要我的剑了?”
那汉子一发狠,正想丢掉断刀逃跑的时候,却见门口一干皇家军校的学员们堵住了门,个个手中都拿着匕首,冷笑地看着那汉子。那汉子见后路已经被断,自己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一挑十那是根本做不到的。
只见那汉子,右手一松,断刀丢在地上,双膝一软,竟跪在了地上,哭丧着脸说道:“各位爷,饶命啊!我上有小,下有老……哦,不不不,上有老,下有小,做这行也是被逼无奈,混口饭吃。家中还有八十岁老母亲,三岁孩儿,你们就可怜可怜我,不要杀我……”
秦明差点栽在他手上,心中恼恨,哪里信得过他满足胡言?提着尚方剑走到他身前,一把捉住他的衣襟,一手把尚方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冷笑道:“休想蒙混过关,说,你们为何而来?胆敢有一句假话,定叫你脑袋分家!”
汉子不敢稍动分毫,这把尚方剑的锋利,他是见识过的了。连精铁所铸的朴刀,都像切豆腐一样切开,他的脖子,能有精铁硬?
他也不想想,将作监和军器监集大顺最高科技,花费十年时间才铸造出来的绝世宝剑,乃是当世皇权的象征,如果没有削铁如泥的特性,那这尚方剑也太逊了。
汉子哭丧着脸,说道:“大哥,莫冲动,我说,我说!”
“快点,别聒噪!”秦明恶狠狠地说道。
突然,众人闻到一股膻味,仔细一看,原来是这汉子,居然吓得尿了裤子!“哈哈哈哈……”众人一阵耻笑,苏轼也不禁掩鼻莞尔。
秦明笑骂道:“你这厮,还道你是条好汉,却是一个不禁打的东西!你说不说,不说的话,一剑结果了你!”
“大爷饶命,是我们寨主要来劫你们的,不关我事啊!”汉子吓得小便失禁之下,什么都说了。
秦明倒是有点意外,皱着眉说道:“你们寨主是谁?你们的山寨在哪?”
“我们……我们寨主是巴山虎巴大金,我们山寨……在牛头山上……我说大哥,我都说了,你可以把剑拿开了吧……”汉子一脸谄媚地笑道。
秦明冷笑道:“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还没问你,你们寨主为何要来劫我们?我们与你们山寨无冤无仇,这么多人不劫,为何要来劫我们?”
汉子望着如秋水一般明亮的剑身,都快要哭了:“大爷,我们做山贼的,靠山吃山,不打劫喝西北风啊?我们有眼无珠,冲撞了各位大爷……大爷,你们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们一般见识,就像放个屁一样,放了我吧……”
秦明和苏轼对望一眼,苏轼突然问道:“你们是从哪里盯上我们的?”
汉子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从你们一进梓州,我们便盯上你们了。没办法,梓州这般穷,你们一路人衣着光鲜,谁都知道你们是有钱人啊……”
大伙一听,明白了。敢情这是衣着惹的祸啊!真是无妄之灾,苏轼苦笑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是一伙蟊贼,送官罢!”
秦明看了看天色,梓州肯定是锁了城门,进不去了,不由地问道:“城门都关了,怎么送官?”
苏轼说道:“绑在楼下柱子上,明日一早,便拿去送官。我们不是官差,不能草菅人命。再说了,便是官差,也要经过审问,才能定犯人的罪。随意杀人,那是藐视《大顺律》,不可取。”
秦明笑道:“大才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说完这句话,自然有皇家军校学员绑了这汉子,喝道:“走,没杀你算你走运!”
秦明叫住一个学员问道:“有人受伤吗?”他的潜台词是,如果对付这几个蟊贼,都有人受伤的话,秦明回去之后,肯定要好好训他们。不把他们的皮给训掉一层,秦明的脸面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没人受伤,其余弟兄,都在看着那些蟊贼……”
秦明这才释怀,叫来店小二,说道:“这些人,都是牛头山上的山贼,我们拿住了。且绑在楼下。明日鸡鸣后,自当拿去见官。店家你莫要害怕,这伙人作恶多端,总归是要受到《大顺律》制裁的……”
店小二连连点头,秦明却没有发现,那汉子和店小二交流的一个眼神,嘴角甚至扬起了不经意的笑容。
秦明没注意,可秦明身后的一个皇家军校学员却注意到了。这也是训练中学过的内容,作为探子,经常要化妆潜入敌占区,对于敌人的一举一动,都可能透露出军情来,半点疏忽不得。
待得把这伙蟊贼,共计十二人都绑在楼下的桌子上后,那名学员才在秦明耳旁,把刚刚诡异的笑容讲给了秦明听。秦明一听,心中琢磨开来了:“难道说,这间店,是一间黑店不成?所谓牛头山巴山虎,都是不存在的,全都是这店小二串通蟊贼闹出来的事?”
那名学员点了点头,说道:“看样子很像,不然为何那汉子见到店小二之后,都不害怕了?更何况,那店小二听得楼上打了这么久,都没有上楼来看看,很不合常理啊!按理说,这是他的店,这般砸他店里的东西,他都不管。刚刚看到门坏了,他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苏轼听了,插嘴说道:“唯一的解释,那便是……”
三人合望一眼,轻轻地吐出两字来:“黑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