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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大儒

    陆承启也知道,这番话说出来,特别是从一个皇帝口中说出来,那效果堪比九级地震。陆承启很难想象,这番他通过自己通读儒家经典而悟出来的道理,能不能被已经禁锢了思想的大顺子民们接受。陆承启也知道,即便是读书人,他们学的儒术,也不是真正的儒术,而是经过了歪解的儒术。

    在古代,虽说自汉代以来,儒家学说都占据了正统思想的地位,独尊儒术。但这时候的儒术,已经被改成迎合统治者的需要了。三纲五常,便是最好的例子。

    但真正由孔子说出来的儒道,却与之有很大的不同。孔子曰仁,孟子曰义,仁义之道,方为儒道。不论是汉代董仲舒,还是现如今的那些个儒家学派,皆是把自己的理解,歪曲成真正的儒道,却不知道离着真正儒道,差着十万八千里咧!

    孔子曾说,述而不作,信而好古。这句话的意思,后世之人常常误解。述而不作,其实孔子是在说自己复述的是自己观察出来的天地自然规律,而不是自己创作出来的学说和思想。至于信而好古,就是说孔子坚信而且热爱比他还要古老的上古圣人传下来的教导。

    所以说,中国上千年的智慧,不论是儒家,道家,还是兵家,法家,墨家都讲究因势而为。大抵是这样创立这样学说的圣人,都是通过自己的观察,体悟到自然真理,而不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即便是独尊儒术,把自己的观点强加在儒术之上,这不是宣传圣人学说,而是在歪解。

    陆承启这番演讲的主题思想,其实便隐含着这样的观点。不论读书人,商贾,农户,工匠,还是渔夫,樵夫等等,都是由社会发展而自然演变出来的。没有谁高谁低之分,不过是顺应自然罢了。任何抬高一个阶级,贬低一个阶级,都会导致不可想象的后果。正牌历史上,中华五千年已经印证了这个道理。过度的抑制商人,导致社会发展缓慢,甚至一段时间停滞不前,还有所倒退,让中华文明一度差点中断。

    上古圣贤说的道理,都是宇宙人生的真理,如果不能体悟,只理解得一鳞半爪,哪怕把所谓的儒家经典都背下来,都无济于事。如果体悟到了,却不亲身去做,不广为传播,这也是不能让人称道的。而体悟到其中的真义,哪怕一句论语都说不出来,可道理已经明了,有无论语都是一样的了。

    陆承启的这番话,几乎以全白话文的方式说出,这也是陆承启接受后世教育实在太多了,对自己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一时间难以更改过来。不过就是这样的白话文,在场能听得清楚的人,不论百姓还是秀才,官员,都陷入了沉思。这与以往不同,以往陆承启一讲完,百姓立即山呼万岁。陆承启也不知道这番话,对大顺的影响是怎么样的,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这些话,都是陆承启早就想说的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趁着驰道剪彩,哪怕世俗容不下这样的观点,陆承启还是要说出来,哪怕是与整个时代对抗,陆承启也是无所畏惧的。

    月台之下正中,前来观礼的各个报馆采风人也是很有学识之人,此刻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的思想,只是没有圣人来引路而已,今日得陆承启一言醍醐灌顶,很多采风人便开始思考自己对于儒术的体悟,对还是错。以至于陆承启都下了月台,他们都没有发觉。

    人群中,有一双美丽的凤眼,是一直盯着陆承启的动静的。奈何距离过远,又有成千上百的禁军,御前侍卫的阻拦,寻常人等连接近月台都有些难度。

    过得良久,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悟了,悟了!尊顺天意,立天、立地、立人!诚意、正心、格物、致知、明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悟了,哈哈……”

    陆承启隐隐约约听见,这四句话犹如知音一般,直击他的心灵。是啊,陆承启不是圣人,他读儒家,不过是为了找到治理国家的经验,读其他诸子百家,也是一样的目的。这样高的胸襟,这样宏伟的理想,却是陆承启正在努力去做,却没有很好的话语为自己代言。如今听得这句话,陆承启登时眼前一亮,高声说道:“这位圣贤是何人,快快出来,让朕见见!”

    古代说的圣贤,全名应为神圣贤人。神不是指虚无缥缈的神,而是指一个人的思想境界,到了通达神明的境界,圣则是指这个人通过体悟,传达古之圣人学说。

    此时,早有藏在人群中的监察士暗探,把那说话之人推搡出人群,对着陆承启说道:“陛下,就是此人在大声喧哗。”

    陆承启皱着眉,说道:“此乃圣贤,朕都要尊敬他,你快快道歉!”

    那监察士暗探吃了一惊,连忙对这个身材不高,长得有些肥胖之人躬身道歉,口称冲撞圣贤,还望恕罪。

    那人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感悟之中,没有理会。陆承启趁着这个机会,打量着眼前这人。如果没有记错,刚刚那几句话,在后世的经典中是很有名的,格物致知常常被明代学子提起。至于是谁说的,陆承启却没有注意过。

    只见这人身着儒袍,看样子不像是有功名的样子。一撮山羊胡,白白胖胖的与孔夫子的形象有些差距啊!陆承启这样想着,“这人有如此才学,为何不见科举中士?”

    见此人好似进入了寻常人可望不可求的顿悟境界,陆承启也没有去打扰他,只是在苦思,这人到底是谁。

    此刻,在人群中有一个年轻男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问旁边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子道:“姊姊,陛下前面那人是谁?”

    那女子突然踩了他一脚,恨声说道:“你给我噤声,才从大理寺出来不久,就又想回去了?”

    那年轻男子呐呐地说道:“我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你就是太跳脱,爹爹在世时怎么教你的,做人……”

    年轻男子叹了口气,接话道:“做人要脚踏实地,多读书,少说多做,是吧姊姊?”

    那女子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就好,为何一样都做不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