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启虽然没当过皇上,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天朝神剧里面,演皇帝的多了去,照本宣科也就是了。
只见他正襟危坐,冷冷地扫了一眼杨太师那张看起来一副关切模样的老脸,淡淡地说道:“太师有心了,朕并无大碍,只是以往有些事情记不清罢了。来人啊,赏太师百两黄金,锦缎三匹!”
杨太师当即跪倒在地:“谢吾皇赏赐。”
陆承启说道:“太师快快请起,来人啊,给太师赐坐。”
两个小太监抬来一张太师椅,杨太师毫不客气的端坐在上面,说道:“既然皇上龙体无恙,老臣也就放心了。不过,皇上还是应多多歇息,朝中之事,老臣等肯定会为皇上分忧的。”他心中还补了一句:“反正你也是不喜欢上朝,老夫就代你效劳了。否则大顺百年天下,说不得就会终结在你手中!”
看着杨太师一副忠心耿耿的忠臣样子,陆承启不动声色,心道:“就算现在我想要夺权,也斗不过这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既然如此,还不如彻底放权,看看这只老狐狸的尾巴什么时候露出来。”
打定了主意,陆承启缓缓的说道:“那就有劳太师了。”
杨太师的小伎俩得逞,不由得老脸上一阵得意,说道:“老臣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皇上!”
陆承启说道:“太师言重了,还望好好注重身子,大顺朝的天下,还少不了太师。”这句话倒没有说错,杨太师野心勃勃,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若是贸然夺权,肯定会震动官场,说不定还会引起更大的动乱。基于此,陆承启知道,此事急不来,需要好好的与这只老狐狸斗智斗勇,盘旋一番才能从老狐狸的口中夺食。最稳妥的办法,莫过于先斩断杨太师的左膀右臂,然后再慢慢废掉他的权力,才能夺回大权。
“唉,难啊!”陆承启心中暗叹一句,都是原来那个窝囊废,居然好好的皇帝都不做,以至于大权旁落,偌大个朝廷,连个亲信都没有。当皇帝当成这样,也是奇闻了。
陆承启与杨太师互相虚以委蛇一番,杨太师才以不打扰陆承启休息为名,退出了养心殿。而陆承启却久久呆坐着,直到周芷若从屏风后面出来,才让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周芷若柔声道:“皇上,梓童都听见了,杨太师就是这般可恶,为何先帝非得让他做皇上的先生呢?”
陆承启苦笑道:“就算不用杨老贼,难道就不会出现张老贼,李老贼了吗?杨太师还是很有能力的,先帝也许知道朕不堪大用,才选定杨太师辅助朕的吧。”
不得不说,杨太师处理政事还真的挺有一套,拜了宰辅之后,更是发挥出了一百二十的精力,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争权夺势,打压异己之中,不过,政事方面,还真的没啥可以指责的地方。
陆承启颇为头疼的是,若是把太师一脉打压下去,难保不会出现另一个党派。若是陷入党争,这大顺朝也就算是完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培养心腹,可是现在陆承启一没钱,二没权,就算想接触大臣,也还得等这场风波过后,上了早朝,才能辩定忠奸。
头痛啊,怎么是这么一个大烂摊子,就不能好好享受一下封建阶级的腐朽生活吗?陆承启按住了脑袋,吓得周芷若连声说道:“皇上,皇上,怎么了,要不要叫太医?”
陆承启摆了摆手,说道:“朕只是心烦,难道偌大的大顺朝,就没有一个忠心于朕的臣子吗?”
周芷若才放下心来,柔声说道:“皇上不要想太多了,好好休息一番,待身体无恙后,才有精力处理朝政。”
陆承启突然想起一件事:“梓童,你可知朕有多少资产?”
周芷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陆承启说道:“就是朕的有多少钱财?”
周芷若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这天下都是您的啊!”
陆承启认真的说道:“朕说的不是这些,而是朕能用的钱有多少?”
周芷若也反应过来了:“皇上是说,内库有多少钱吧?臣妾刚刚接管内库,查看账单上仅余千贯钱财。若是秋收过后,估计皇庄上能收上来万贯左右。再加上皇家商铺的收入,应该有三万多贯。”
陆承启皱了皱眉,问道:“这一贯值得几何银子?”在陆承启记忆中,古代都是用银子的。没想到这大顺朝用的居然是铜钱。周芷若答道:“当直一两银子,但银贵铜贱,或许能换不到一两。”
其实陆承启的观念有误,宋元明都是以铜钱作为最主要货币,银子的大量使用,是在清朝。皆因铜在古代比较稀少,所以昂贵。而国内又缺少产银的大矿,自然是要以铜钱作为流通的货币。而大顺朝的情况也差不多,虽然开国皇帝以商起家,却没有大力发展商业,反而怕有人效仿,都在蓄意打压商人,所以大顺朝的商人地位极低,商税几乎不收。而国家垄断了盐铁,很多地方都不准商人触碰,才导致税收全靠田地产出。
但一亩地里,能有多少产出?是以大顺朝的国库一年年都是负收入,都是在吃前朝的老本。此为内忧,外患就是周边的游牧民族近五十年又再兴起,不时劫掠边境。
想到大顺朝如此内外交困,陆承启就一阵头大。
理了理思路,陆承启继续问起了大顺朝的基本情况,政治军事方面的事情。好在周芷若虽然不太精通这些,但出于世代为官家族,多少耳濡目染。即便说不到点子上,在陆承启的旁敲侧击之下,还是说了不少,也让陆承启对这个大顺朝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
如此这般过了数日,除了太医每日问诊,皇后周芷若的每日探望,陆承启就是在养心殿内看书。他发现,在这个世界,也存在着类似于儒家一般的学说,都是在说治国道理的。而如同前世古代一般,这个儒家也一样打压其他学说,以至于出现一家独大的现象。
陆承启虽然不喜欢儒家那套纲常礼教,但出于统治的需要,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这个时代的经典都看了一遍。大致了解之后,陆承启已经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入手治理国家了。
也许是大顺朝平稳过了百年,这个庞大而日益臃肿的机器,已经不堪重负,露出了老朽的味道。那些文人也变得没有铁骨,反而对日夜笙歌的糜烂生活由衷向往。嘴里说的都是风花雪月之词,所做之事人神共愤。在朝中,不为民请命,却在争权夺势;于地方,只会夸夸其谈,不会做事。
武备松弛,周边的夷蛮却纷纷露出爪牙;士兵羸弱,只能看着那些来去如风的游骑在边境之上烧杀抢掠。
政治体系的臃肿,松懈不堪的武备,三番五次的天灾,已经让百姓对大顺朝怨声载道。国内因贫落草的山贼,草寇,海盗,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大顺朝的统治。如此看来,这个朝廷已经是风雨飘摇,内忧外患,风雨欲来。
陆承启的眉头紧锁,在这一刻,他甚至会以为自己就是穿越过来当替死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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