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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章:讨辽檄文

    苏轼不敢怠慢,连忙换上官服,准备入宫面圣。

    寒食节到清明,这是大顺法定的放假时间,原本可以在家休息的。但天子召唤,苏轼不敢不从啊!

    寒食节气,皇宫内也是一片冷清。

    若非听得后、宫之中传来铃铛般的笑声,苏轼还道皇宫内没人了。

    询问内侍之下,才知道陆承启挺人性化,宫中侍女内侍,若家在京兆府的,皆可放回家中过节,祭祖,直到清明过后,再回皇宫也可。

    苏轼大叹此乃仁道也,对陆承启又一次倾服。

    说起来,自从陆承启亲政以来,大顺百姓的观念已经一再转变了。不说对商贾,对工匠的态度如何,就是对于女子的尊重,也比历代更甚。现在很多百姓家里,女子赚到的薪资,比男子还高,真正顶起了半边天。到皇宫做宫女,则是女子最为荣耀的一个职位了。因为只有在皇宫内,女子才得以为官。俸禄也是照着品秩发放的,并不比男官少。甚至因为是皇家近臣,赏赐比男子做官还要多。

    等到嫁人了,皇后周芷若还会给她们准备丰厚的嫁妆,比历代公主也不输多少。有这样的“东家”,谁不想入宫服侍?但凡出自皇宫的宫女,在夫家都是极有地位的。若是夫家再出人头地,弄个诰命夫人当当,也不是不可。

    只是选秀太严,若非貌美、性情温和、才华出众之辈,都难以入宫。

    至于内侍,陆承启早就下旨不再招募了。服侍上有宫女就行,就算搬搬抬抬,也有健硕的宫女。

    有官员上奏说宫内阴盛阳衰,实为不利。陆承启淡淡反驳说御前侍卫都过千了,宫女才几百个,怎么算得上阴盛阳衰?

    其实陆承启有感于宦官干政,为祸甚大,才废除宦官的。宫女方面,有周芷若在管理,一般来说不会出什么乱子。收买宫女,比收买内侍的成本高太多了,甚至都收买不了。宫女只要做到二十四五岁,就能领取一大笔丰厚的嫁妆,为何要被你收买?

    杜绝了从宫内传出消息的途径,陆承启才算彻底安心。要不是恻隐宫内仅存的百多个内侍生活没什么着落,陆承启早就遣返他们回家了。

    其实别看太监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但身体上的缺陷,是他们最为自卑的根源。太监一般心理都不怎么健康,要是权柄落到他们手上,天下还不得大乱?武人乱国,不过割据一方;文官乱国,则改朝换代;宦官乱国,危害也不轻。东汉和帝与宦官郑众密谋,诛杀窦宪,开东汉宦官参政的恶例。此后宦官“十常侍”,更是臭名昭著。

    用文武能治国,平衡既可;用宦官,则是自断根基!陆承启深感于此,遂废宦官。

    旁人不知道是不是口是心非,但苏轼是极为赞同的。

    对于这个皇上,苏轼很多观点都不谋而同,甚至密谈时,陆承启说过“外王内圣”,被苏轼引为经典,甘愿辅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只是不知道今日陆承启传召他,有什么要事?

    怀揣着忐忑,苏轼来到了垂拱殿外。

    待得内侍进入禀报后,苏轼才得以准许面圣。

    行了一个长揖礼,苏轼恭敬地说道:“臣苏轼,参见陛下!”

    “免礼平身!”陆承启笑道,“给苏卿赐坐!”

    此时的垂拱殿,已经设有椅子茶几,不需要再搬动椅子了。只需端上香茗,内侍就可退下。苏轼坐了半张椅子,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陛下召臣来此,有何要事?”

    也难怪苏轼会这么问,清明节的皇家祭祖,有礼部操心,轮不到他这个刑部尚书管啊?“难道是出征辽国一事?”苏轼是个极为聪明的人,立即想到了这一点。

    “朕欲伐辽,欲让苏卿拟一篇讨辽檄文。”陆承启开门见山地说道,“辽国猖獗,毁榷场,断外交,杀我边民,掳我财物,甚为可恶。纵观古今,草原之狼,野心勃勃,无时无刻不在思忖南下。今我大顺国力强盛,若不能打压辽国,恐日后辽国势大,则悔之晚矣。”

    苏轼不同于那些迂腐文人,知道陆承启的雄心壮志,他这是要为大顺,硬生生打下一个和平安宁的环境来。对此,苏轼并没有什么抵触的。再说了,现在出兵讨伐,也不是文官说了算,而是皇帝和枢密院、军事参谋部说了算。在枢密院和军事参谋部里面,文官所占比例极小,甚至一度没有文官制衡。就算文官以罢朝抗议,陆承启也能我行我素,坚决出兵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不智。陆承启信心满满,苏轼也知道阻挡不住,还不如花费精力,写一篇感染力极强的讨辽檄文,以壮军威。

    苏轼正在思忖,陆承启却已经把笔墨纸砚准备好了:“苏卿文采出众,朕一向是欣赏的。且不说诗词歌赋,早已传遍四海。就是那国歌,也是感染了无数百姓,于国大功。”

    苏轼连忙谦虚地说道:“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陆承启笑而不语,亲自为苏轼磨墨。苏轼感动流涕,一时间文如泉涌。当即挥毫,写下一篇讨辽檄文:

    “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未闻以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也。自契丹起北方,威慑草原,此岂人力,实乃天授。彼时君明臣良,足以纲维天下,然达人志士,尚有冠履倒置之叹。自是以后,辽之臣子,不遵祖训,废坏纲常,有如大德废长立幼,泰定以臣弑君,天历以弟鸠兄,至于弟收兄妻,子征父妾,上下相习,恬不为怪,其于父子君臣夫妇长幼之伦,渎乱甚矣。夫人君者斯民之宗主,朝廷者天下之根本,礼仪者御世之大防,其所为如彼,岂可为训于天下后世哉!

    及其后嗣沉荒,失君臣之道,又加以宰相专权,宪台抱怨,有司毒虐,于是人心离叛,天下兵起,使我中国之民,死者肝脑涂地,生者骨肉不相保,虽因人事所致,实乃天厌其德而弃之之时也。古云:‘胡虏无百年之运’,验之今日,信乎不谬。

    当此之时,天运循环,中原气盛,亿兆之中,当降生圣人,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今一纪于兹,未闻有治世安民者,徒使尔等战战兢兢,处于朝秦暮楚之地,诚可矜闵。

    方今辽国之中,素有汉人:忘中国祖宗之姓,反就胡虏禽兽之名,以为美称。辽国奸臣,假辽号以济私,恃有众以要君,凭陵跋扈,遥制朝权,此野心之徒也;或众少力微,阻兵据险,贿诱名爵,志在养力,以俟衅隙,此卑鄙之人也。及犯我边境,兵权已得,志骄气盈,无复尊主庇民之意,实为巨害。

    朕本仁慈,奈何辽国悍然出兵,毁我长城,杀我百姓,掳我财物,作恶多端,天理不容。

    目视我中原之民,无不义愤填膺。朕恭承天命,罔敢自安,方欲遣兵北逐胡虏,拯生民于涂炭,复汉官之威仪。虑民人未知,反为我仇,絜家北走,陷溺犹深,故先逾告:兵至,民人勿避。朕号令严肃,无秋毫之犯,归我者永安于中华,背我者自窜于塞外。盖我中国之民,天必命我中国之人以安之,夷狄何得而治哉!予恐中土久污膻腥,生民扰扰,故率群雄奋力廓清,志在逐胡虏,除暴乱,使民皆得其所,雪中国之耻,尔民等其体之。

    如契丹、女真、室韦、萌古、奚人,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故兹告谕,想宜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