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趾战事陷入了胶着之中。
交趾大军,只是先前被禁军一连串的打击被打得晕头转向,不懂反击罢了。若交趾大军真的那么菜的话,那交趾怎么会把占城,甚至是国土比他大,经济比他好的真腊都打得毫无脾气?
在回过神来后,交趾大军步步为营,再也不顾折克行率领的骑兵在后面拼命地骚扰,分出十万兵马来,开始增援南部各州,誓要将禁军那两万余步兵合围。
你骑兵厉害是吧,水师也厉害是吧,怎么合围都捉不到你是吧?我不和你的骑兵玩,我打你的步兵!
现在李日尊就好似一个红了眼的赌徒,开始疯狂地下注了,试图在气势上面压倒禁军。但这支禁军早已经过血与火的磨练,再加上武器装备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李日尊妄想只用十万大军,就想剿灭两万余禁军,确实有些异想天开了。
就在李日尊孤注一掷的时候,远在长安的陆承启,也接到了卢胖子的奏报。
陆承启看了之后,笑骂一声:“这胖子,不是自以为很厉害的么,怎么要起援兵来了?”
原先陆承启还真道卢胖子是一个不需要多少士兵就能创造奇迹的副将。但看来他是想多了,毕竟交趾也是个国家,对比起大顺来说是小了点,但对于其他小国来说,交趾还是很厉害的。区区几万兵马就想灭亡交趾,确实有些困难了。
好在最近禁军募兵也多,又整合了厢军,禁军总数,已然去到了八十多万。
八十多万兵马,有四十万是战兵,其余都是辅兵。要全都是战兵的话,哪怕以大顺的财力,都捉襟见肘。
陆承启募兵这么多,都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且不说交趾猖狂,就是那辽国,也快要恢复元气了。有备无患,总是不错的。远在白山黑水的女真人,似乎也有点崛起的迹象,要是大顺没有精兵,怎么能从中攫取到利益?
陆承启心想:“卢胖子要我再派兵去增援,到底派出去多少好呢?拱卫京师,起码要二十万兵马。现在禁军尚有七十多万兵马在长安城外驻扎着,每天耗费钱粮无算,却没有什么贡献。不如调出二十万出去,把交趾灭了再说。”
这些个禁军,已经超过半数装备了洪祥式步枪了。火力之强大,举世罕见。陆承启对这样的强军,异常有信心。只要不是遇到暴雨天气,洪祥式步枪点不着火的话,这支禁军就是无敌的。
“不过听说越、南那边的雨季就要来了,火枪兵还是派少一点去为好。带多些弓弩,料那交趾也抵挡不住。”陆承启早就知道,大顺的弩箭已经发展到巅峰,特别是有神臂弩这样的大杀器在,已经不输于洪祥式步枪了。在特定的天气中,比如下雨、下雪等天气中,比洪祥式步枪稳定多了。
但神臂弩的造价,和一杆洪祥式步枪也不相上下,而且上弦很难,非有一石之力的士卒不能上弦击发。而且弩箭肯定比铅弹要重,这样一来辎重也就多了,行军速度就要减慢。本来轻骑自长安经广南西路,再到交趾,不过二十日时间。要是这一支禁军出发的话,恐怕一个月能到,就是奇迹了。
陆承启打定了主意后,密令枢密使姜瑜进垂拱殿,安排后勤事宜,准备出征。
翌日,正巧是大顺的例朝。
待得陆承启听完文武百官山呼万岁之后,缓缓说道:“众卿平身!有事快奏,无事退朝。”
其实以大顺现在的行政制度,就算是不上例朝,那些事务也能处理的。但若是要讨论一件抉择不下的大事,还是召集文武百官开个廷议为好。见廷下没有官员出来奏报,陆承启朗声说道:“既然众卿无要事启奏,那朕便告诉众卿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见下面众臣开始议论了,陆承启对身旁的高镐使了个眼色,高镐立时会意,连忙喝道:“大庆殿内,严禁喧哗。”
这时,御史中丞李然端着朝笏出列道:“敢问陛下,这两个消息是关乎何事?”
“兵事!”
陆承启语不惊人死不休,淡淡两个字,就把廷下文武百官吓得亡魂皆出:“难道辽国南侵了?”
见到这些个文官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陆承启真真是恨铁不成钢。契丹人难道有三头六臂么,怎么一个个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开国时文武百官的血性都到哪里去了?难道这些文官不知道,当年契丹人被我们汉人撵到了漠北,直到过了五十载,才敢慢慢迁回上京临潢府的么!
陆承启摆了摆手,“和颜悦色”地说道:“并非辽国南侵,而是安南北犯……”
“什么,安南?”
“如此弹丸小国,竟敢冒犯天国?”
“陛下,安南人如此可恶,当要一举灭之,迫使其俯首称臣!”
……
这些文官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要是辽国南侵,或许他们就不会这般上窜下跳了,反倒一个个回家求神拜佛,莫要打过长城才是。辽国在元绶年间,可算是把大顺欺负得惨了。民间还好,只道是朝廷疏于防备罢了,要是整顿一下边军,定能将辽国打得落花流水的。
民间消息不灵通还好,可文官知道实情的啊!想当年种谔牛气哄哄,要率大军征讨辽国,结果被人打得灰溜溜的逃回了大同府。那一役,算是把边军的精锐都葬送了,青黄不接之下,辽国更是肆无忌惮。久而久之,这些文官就“闻辽色变”,要知道当年怂恿元绶帝远征辽国的,除了自视甚高,目空一切的种谔之外,还有就是这些屁都不懂,就知道瞎掺和的文官了。
这些文官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当然,这也仅仅限于辽国而已,换成交趾,这些文官一改常态,开始“义愤填膺”,好怂恿陆承启派出“王道之师”,征讨交趾,收复为藩属国,说什么“安南已离中土百余年,当王化之”,反正就是说得理直气壮,冠冕堂皇,似乎自己才是讨伐交趾的急先锋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