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蓬本想参加周末上港对申花的同城大战,球队两员大将孔卡和胡尔克因伤缺阵,中前场队员难得出现短缺,正是上场努力表现的好时机,赛前布置战术,热身训练,教练也是这个安排。结果突然接到辅导员谢浩龙电话,猎鹰集训的学生,明天集中出发,务必准时到校,王飞蓬顿时傻眼!
此次集训从上海多家高校选拨,学校考试放假时间不同,本想这周走不了,谁知道部队办事雷厉风行,这么快命令全体参训学生集结,周末足球比赛又泡汤。王飞蓬无奈向领队奚志康说明情况,奚志康忍不住责备他,对于替补队员来说这机会极其难得,浪费这么好的首发机会等于犯罪!王飞蓬清楚他说得在理,但现在骑虎难下,只有支支吾吾解释,最终奚志康勉强答应帮他向教练组请假。
上海大学专门派车将6名受训学生送到武警上海总队杨思训练基地,虽然来自不同专业学生,但在学校长跑活动中经常遇见,送训的学校领导让他们自我介绍,嘱咐尽量在一块,训练时互相关照。孟思兰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法学专业的学生叫柯敬东,通信工程叫刘洋,电气工程叫程智威,美术专业叫李宝清,5名男生都认识孟思兰,但孟思兰只认识王飞蓬一人。
王飞蓬整天忙着训练和比赛,室友都见不着他人影,更不要说别人。春季长跑比赛两人并肩跑步,而后论坛出了他们照片的玩笑帖,似乎两人关系很微妙,实际上长跑比赛至今,两人还未谋面。王飞蓬偶尔夜宿学校,早起跑步,极少去体育场,担心练习轻功被人看见,全躲在偏僻路段或者小树林里,孟思兰常年在体育场晨练,根本见不着他。
校领导见王飞蓬个子最高,直接指派他负责6人小组,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打电话,他会想办法,另外,训练比较艰苦,但代表学校,希望他们坚持下去,为学校争光。
杨思训练基地位于浦东新区西南部杨思镇,距离上海大学1个多小时路程,门口有战士站岗,进去后找到报到处,有不少学生正在办理登记手续,王飞蓬他们6人填写登记表,领取生活用品,张罗住宿,5个男生在同一个房间,孟思兰和其他女生搭伙。他们兴致勃勃找到宿舍,房间很大,里面整整齐齐,一尘不染,薄被叠得像豆腐块,幸好有空调,要不然夏天热死人,全是单人床,不同于学校上铺下桌,8个人一个房间,人有点多,其他人没到,赶紧抢占好床铺。
刘洋占好床位,把生活用品丢在床上,将整齐的薄被和枕头挪到床头,靠在上面细细打量宿舍,啧啧赞道:“宿舍真干净!是不是天天有阿姨打扫?这个阿姨真心负责,回头我们寝室要高薪聘请!保准周周拿卫生寝室!”
柯敬东将东西收进柜子,抬头见刘洋转眼把整洁的床铺搞乱,警告他说:“军营特别讲究内务知道吗?内务就是叠被子搞卫生,算战斗力的一部分,自己负责本人那块,还有阿姨?美死你吧!你看你的床铺瞬间成了狗窝,等会官兵来第一个开刀的就是你,赶紧恢复原状,要不然等会咱们都得挨训!”
刘洋鄙夷地瞄了他一眼,满不在乎道:“叠被子还跟战斗力挂钩?尽搞虚头巴脑的名堂!打仗不用真刀真枪?干脆比叠被子算了!咦,这里怎么没有桌子?咱们看书打牌在哪里搞?”
李宝清扫盲道:“今天刚报到,内务要求不会太高,好戏在后头!军营里面宿舍归宿舍,看书有阅览室,打牌有活动室,健身有健身房,总之呢,这里是睡觉地方,不能干别的活,作息时间一到,就得马上睡觉,不得干杂活!”
程智威有点惊讶,叫苦道,“我习惯睡前玩一会电脑游戏,不玩睡不着,实在不行,玩玩手机也行,不会这个也管吧?”
王飞蓬打断他们道:“咱们来军营是磨砺,锻炼意志力,强健体魄,卫国卫民,不是享福,吃点苦对成长有好处。”
柯敬东笑着挖苦,“果然是队长境界高,说话一套又一套,听着全身起鸡皮疙瘩,回头寝室的卫生,队长发扬高风格,全包了,我们一起烧香拜你为老大!”
王飞蓬翻了白眼,骂道,“队长是你们头儿,职责是领导指挥你们做事,别做白日梦了!哪里凉快到哪里歇去!”
正在相互笑骂间,寝室来了3个人,彼此打听,得知是复旦大学学生,分别来自医学、物理学和生命科学专业,他们学校此次选拨十几名学生,比上海大学人数多,但专业各异,王飞蓬心中暗想,选拨参训的学生,专业互不相同,特意为之?
第二天一大早,全体学员集中在操场上,武警上海总队刘队长发表满腔热忱的讲话,面对国内外日益严峻的复杂斗争局面,国家需要高素质高智商的人才,此次共选拨全上海近百名优秀学子前来集训,目的是为部队储备更多精英,国家需要随时征召,为国效力,捍卫国家民族尊严,保护我们的美好家园!但最后一段话让大家心里凉了半截,本次集训将淘汰三分之二,最终选拨出30名优秀学生兵!
操场上一片嗡嗡声,刘队长继续胡萝卜加大棒,我们需要精英人才,保家卫国,不要怕吃苦怕流汗的孬种,很多人心想凑凑热闹,不行回去继续读书,啥损失都没有!那你们就错了,轻易放弃,不能坚持到终点,以后走上社会,缺乏进取心,同样四处碰壁!同学们,大家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同舟共济,众志成城,千锤百炼才能百炼成钢!
刘队长让官兵抬出一面白板,上面写着三个红色大字:耻辱榜。“同学们,这是一面耻辱榜,哪位同学放弃,我们就在耻辱榜上写上他的名字,以此来激励坚持到最后的学子们,你们也许疑惑,此次集训要淘汰三分之二,耻辱榜上岂不要写满,我告诉你们,耻辱榜只写自愿放弃的名字,如果是身体或者能力等客观因素被淘汰,依旧给予他训练合格并报给学校,只是最终合格名单没有他的名字。”
王飞蓬前面的程智威嘀咕道:“部队里都这么狠?名字写在耻辱榜上,在这里脸丢光了是小事,要是发回学校,女朋友知道肯定要撩蹄子换人,我对集训前景极不看好!”
刘洋点头赞同,苦闷道:“一头竖起耻辱榜,一头淘汰三分之二,咱们还有其他路可选么?”
王飞蓬瞥见他一脸苦相,笑道:“这是赶鸭子上架,逼着大家走第三条路,成为终极强者,咱们寝室8个人,最多能留下3个,我肯定要抢一个名额,还剩2个,要不晚上你们掼蛋决胜负,输的自个儿老老实实在那榜上写上名字,然后滚蛋,省得大伙费神!”
李宝清嗤之以鼻道,“当部队那帮人好哄?等签上名字,不会让你们马上走,肯定挨个到刘队长现在讲话的地方,当着众人的面讲述当时的心路历程,说不定还会邀请校方领导过来观摩,领导在这儿下不了台,回去还不发疯整死你们?”
几个家伙被数落得心情愈发沉重,始终不声不响的孟思兰突然义正词严插话:“刚才刘队长说了好多,你们一句没听进去?就想着怎么开溜!真是没出息!早知道过来干嘛呢?咱们应该勇往直前,坚决走第三条路,致力成为那胜出的三分之一!”
众男生一阵汗颜,巾帼胜于须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