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呢?”肥兔子的腮帮子枕着迭起的前爪,用三瓣嘴轻声说,“我分明就是一匹狼的,你却跟睁眼瞎一样,明明看得很清楚却还是胡思乱想瞎琢磨,真是奇怪。”
吕清广看着自己说自己是狼的肥兔子,尤其是看到吐出狼这个词儿的三瓣嘴,这典型的兔子的嘴坚定的讲出自己是狼的宣言来,这还有天理吗?吕清广觉得自己的三观在告急,幻灭感荒谬感太强烈了,有点儿受不了了。
肥兔子见吕清广没有回答,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一定是在开玩笑,这就是开玩笑对不对?哈哈哈,我就知道是这样的。”
吕清广在心里跟风地说:“我觉得还是离开这里的好,在这里待久了我估计神经会变得不正常,这只兔子估计就是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了才会这样的。”
“它在这里都三千多年了,你才多一会儿呀!”风地毫不客气的批评道,“难道你的神经比一只兔子都还要脆弱?一只兔子在这里生活了三千多年,也不过就有点儿自我认知上的小迷糊,你才几天时间,难道三观就要崩溃了?要是这样,你的三观岂不是比豆腐渣工程还要豆腐渣?你自己检讨一下,当初构建三观的时候是怎么搞的,有没有腐败?”
吕清广被说得哑口无言,立刻转移话题:“你觉得它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是一匹狼?”
“哼——!”风地拉着长音儿冷哼了一声,他不是很愿意就此放过吕清广的,痛打落水狗是很痛快的事情,也是风地由衷喜欢的,可肥兔子也很吸引他,吸引力一点儿不比痛打落水狗大,权衡再三,风地还是觉得肥兔子这边儿是更重要的,原因很简单——批驳得吕清广哑口无言的机会总是有的,可研究肥兔子的机会却很可能是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这个店儿。“一切都是可能的,别忘了,它打小就是吃肉的,所以,很可能它从一出生认知就有问题。也许它出生的时候遇上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比如它妈在生它的时候难产死了,它爸伤心死了,或者另寻新欢去了,反正它从小没有在兔子群中得到关爱,反倒是狼照料了它。这听着有点儿难以置信,像是胡说八道,可郎世宁手下管理羊群兔子群猪群等的狼群却是有可能的,你别忘了它们可是很讲奉献精神的。”
吕清广自然没有忘记,当初的印象可是相当的深刻。所以他没有反驳,一个字都没有,而是听着风地分析。
风地很自豪地继续演讲:“也有可能是灾变发生的时候出现的可怕场景改变了它的认知。兔子是软弱无力的,虽然说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可咬死人甚至吃人是不现实的,在灾变发生的时候这一点更加的明显。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当灾变发生的时候,当它已经习惯了的次序被无情的破坏,当它熟悉甚至热爱的同伴一个个死去,血腥就再它眼前就在它身边,它这只兔子却无能为力,能够去战斗去拼一下的是狼,也唯有狼能冲上去。”
“这跟郎世宁讲述的情况是合拍的。”吕清广在心里表示赞同风地的推测。
风地并不是很领情,毕竟刚才他可是放弃一次踩对方的绝好时机,他没有理会吕清广的示好,继续自己的演讲:“它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它憎恶自己身为兔子的卑微,它从内心深处不愿意是一只兔子,它于是幻想着自己是一只狼,幻想着自己挺身而出,幻想着自己勇猛战斗……以至于到了这里之后,失去了真正的狼群做为标尺的它就将自己当成了真正的狼,然后它就照着郎世宁它们的模式开始了自己的‘狼’的生涯。”
“这样就能解释它为什么吃兔子了。”吕清广心里插嘴道,“可是,即便我们的猜想是正确的,又如何呢?难道你打算给他做心理疏导,还是把它带到神经病院去治疗,或者你有什么其它更好的主意。”
风地果断而且冷静地回答:“不,我没有什么主意。”
吕清广一下子没有明白,他总是对别人思路变化缺乏预见性,“你说什么?”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听清楚,比如有耳屎或者风太大什么的,却忘记了这是在自己心里交谈。
“我不认为它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风地回答道,“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总之它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它自己也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它没有要改变的主观意向,你去改变它的生活做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去做呢?它并没有要求你来改变它的生活。它向你发出了请求了吗?没有,从来没有。你看一看,了解一下,这是你的事儿,我一贯都是这样子去做的,但要改变别人的生活就是另一类型的事情了,就不再是你自己的事儿,而是别人的事儿了。你去介入别人的事儿干什么呢?你自己的事儿都还没理清呢。”
吕清广习惯性的反驳道:“也可能是另一种情况,不是你以为的这样。”
对这种抬杠的节奏风地也是驾轻就熟的,立刻进入角色,斗志昂扬地迎头回击:“那么,你觉得应该是什么样呢?你倒是说出个一二三来呀!”
吕清广脑海里开始了编排,编出来一点儿就说一点儿,“也许是另外一种情况,它可能并不是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不是神经系统或者心理认知出了问题,而是更严重的情况。也许,嗯,有一种可能性,在灾变中,它这一股被分离出完美世界法宝的逃难队伍被拦截住了。先别去管敌人是谁,我不知道,就连郎世宁和小绿人这些亲历了整个过程的都不知道。不管是谁,反正是敌人。敌人捉住了肥兔子,也许那个时候它还只是一个小兔子,比我喂它吃肉的时候大了一点儿,可跟现在是没法比的,总之,它被捉住的时候还是一只正常的兔子。”
“不可能。”风地毫不客气的在吕清广心里打断了吕清广自己的话语。“即使被捉住,在被捉的时候它不可能是一只正常的兔子,这是绝不可能的。你喂它吃肉的时候它就已经不正常了,正常的小白兔会吃烤羊肉吗?”
吕清广好容易编排出点儿头绪,不敢跟风地纠缠,一搅起来自己可就乱了,所以不理会风地的质疑,自顾自的接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被捉住之后,敌人对它进行了严刑逼供。”
“哈哈哈,嘻嘻嘻,咳咳咳,嘿嘿嘿。”风地发出一阵阵怪笑,并且笑得颠沛流离的,还挑衅式的伸出援手。“我这儿有几部间霞飞路七十六号的抗日神剧你要不要参考一下,对你编刑讯逼供很有好处的。”
吕清广坚决不理会风地的捣乱,在自己心里坚定不移地说下去:“敌人是很强大的,如果不强大也不可能战胜太乙金仙级别的那个白骨精石矶娘娘。强大的有神奇手段的敌人将俘获的小白兔变成肥兔子,并且在它脑袋里塞满了不属于它自己的东西。嗯,这个,我觉得,甚至有可能是将同是俘获的狼族战士的思想跟它对换了。哦,可能就是这样的。于是它以一只兔子的身躯去实践狼的思想,而另一边,一只狼在按照兔子的模式生活着,它们自己却无法认识到这一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