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儿得到这个消息的？”老人问道，“尼基塔，告诉我。”
贾善玛的英文名是尼基塔，这是她当初随意选择的，并没有想到会用这么久。摇摇头，正式地称呼道：“尊敬的维基·格尔达特伯爵大人，血族在远东的首席长老大人。我不认为应该就这个问题继续谈下去，你应该知道什么事应该谨慎再谨慎第三还是谨慎。你千万不要让我后悔将这么重要的消息与你分享。好了，该办手续了。两个席位，立刻办。”
维基·格尔达特伯爵沉吟了一下，轻轻点头，现在世道很乱，没一个消息渠道都是重要的，不仅可能带来财源也能避免灾祸落在自己头上。维基·格尔达特伯爵很清楚，自己是这女人目前主要的情人，但不是唯一的一个，远远不是，甚至不是最强的那一个。也许她又搭上了更强的，维基·格尔达特伯爵心中猜疑着，坐下来，拿出一张纸，捡起掉在坐上的鹅毛笔。“好吧，他们是谁？”维基·格尔达特伯爵问道，“按照规矩，个人会员要在入会的时候交纳保证金。现在的入会保证金涨了一点，我看看，是三个杰特了。”
“是组织会员。”贾善玛平静的回答道，“一个是海外仙岛的庄家，代表叫庄有德。另一个是东方神界的莫家，代表叫莫卫东。”
贾善玛一边说，维基·格尔达特伯爵就一边同步书写，他用的是中文，标准的唐楷，字比庞中华写得生动。关键是一个字都没有错，中文同音字很多，尤其是在姓名上，一次就全部正确没有迟疑和询问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对这两个世家和这两个代表的名字他是知道的。
“安尼塔·博林布洛克。”维基·格尔达特伯爵叫了一声，立刻，在他左边第二张桌子上坐着写东西的吸血鬼立刻站了起来，走过来，听候吩咐。维基·格尔达特伯爵将自己写好的条子教给他，并交代，“这个给你，立刻录入到异能者争霸赛组委会委员席位名单。是尼基塔·贾推荐的，这一点登记到内部备忘录上。加急处理。”
安尼塔·博林布洛克接过去，躬身行礼，然后回到自己的桌子上，立刻投入到工作中，先办的就是这件事情。
贾善玛跟过去守着安尼塔·博林布洛克把要录入的文件都做好，才回到大班桌前面，仿佛这才有所发现，问道：“你的书记员怎么少了一个，我看看，咦，尤赖亚·拜罗姆怎么不在这里？”
这是一个无聊的问题，也有可能涉及到某项机密，维基·格尔达特伯爵没有回答，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之所以改变主意，不再坚决要求将比赛的地点定在珠穆朗玛峰就是因为这两个人吧？”
“我从来就没有坚决要求过将比赛地点定在什么地方。”贾善玛说的是实话，她当初虽然很活跃，提了建议，但态度并不坚决，只是迎合占上风的意见。“这里面没有涉及到我个人的利益，我只是为大家好，当时是这样，现在也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我一向都是乐于支持的。如果涉及到我自身的利益，我不介意告诉你。”移民的事情她是想要插一脚进去的，即使是现在依然没有改变，只是方向和手段有所不同。
维基·格尔达特伯爵再次问道：“你现在的意见呢？你希望将比赛地点定在哪里？”
“你呢？”贾善玛反问道，“血族还是一致支持雷福诺氏族的提议吗？”
“你也许还不知道，或者知道一点点，这两天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维基·格尔达特伯爵摩挲着自己的大胡子，低声说道，“全球的争斗很激烈，尤其是非洲和美洲，死了很多的异能者，包括在喜马拉雅山脉，在那里死了上百名异能者，也许是两百名。而在全球，死亡和受伤的异能者超过了千人。死得太多太集中了，就这么三四天的时间里，有百分之一的异能者死掉了。大家都很惊讶很受震动，很多组织都在反思。辛迪加联合体耗散系分部也不得不改变策略，他们所能承受的压力也是有极限的。原本，异能者争霸赛只是辛迪加联合体耗散系分部搞出来的备选方案，是全球战略性争斗的补充，但很显然，现在得反过来了进行了。辛迪加联合体耗散系分部和我们都认为在现在的局势下，应该将异能者争霸赛定位为常规的主要的方式，将全球战略性争斗定位为短时间的爆发性的补充。”
贾善玛静静地听着，很乖巧的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
维基·格尔达特伯爵从桌子上拿过纸巾盒子，扯了一张出来，折叠了一下，用右手在自己头上擦了擦。纸巾立刻变得透明透亮了，全都是油而不是汗水，吸血鬼是极难得出汗的，那可以被看作是病态的象征。出油也不多，维基·格尔达特伯爵也仅是在脑神经活跃度极高的时候才会一脑袋的油珠子。
“组委会的委员人数暴涨，是好事也是坏事。”维基·格尔达特伯爵站起来，慢慢地踱步，一边走一边说。“组委会的成员越多，异能者争霸赛的影响力也就会越大，但同时组委会里想要统一意见就会变得很难，非常的困难。比赛定为一年一届这个提议总算初步统一了意见，算是通过了。其他都却还在扯皮中，尤其是比赛的地点，争议非常大。对定在珠穆朗玛峰，只有自己的异能者拥有强大冰系和土系异能的表示了支持，但也是有限的支持，冰系的更希望定在南极或者北极，土系的对将比赛定在大陆任何地方都没有异议，只要不是海上就行。而水系力量强的团队坚决要求在公海进行比赛，火系希望在火山口进行比赛。对于你提出的梅花桩，力量系认为地下不稳，而且无法受力，还太高，所以反对。敏捷系认为地方太小，所以也反对。你看到了，首先各组织内部不同系的异能者就有不同的意见。”维基·格尔达特伯爵走到了壁炉的边上，暂停了讲述，将手里的纸巾扔进炉膛里，看着浸了油的纸巾化作明亮的火焰。等火焰归于平静了，才转过身，一边往回走一边继续说。“国家和组织也同样有各种各样的要求，目前只有一部分支持将比赛定在珠穆朗玛峰，但这已经是票数最多的地方了，其他的地方赞同的更少。”
“排在第二位的应当是公海吧！”贾善玛突然插话提问，她虽然是在问话，但神态却是笃定的。
维基·格尔达特伯爵点了点头，就这个问题分析道：“赞同公海的的确也有一些，但他们的态度都不坚决，除了个别水系的个人会员。各个大的组织和国家都或多或少的有土系和火系的异能者，这两类都是坚决反对在海上进行比赛的。而水系异能者虽然希望在海上进行比赛，但不反对将比赛放到海边、河边、或者湖畔，只要离水近就行。敏捷系也觉得船体宽度不够，即使航母，力量系嫌弃船的稳定性不强。而美苏两国则坚决不肯用对方的航母，也不允许使用第三方的航母。”
贾善玛笑了起来，很是轻快，这毕竟是庄有德和莫卫东的麻烦不是她的。
维基·格尔达特伯爵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了笔，逐客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赛制规程、裁判选择、胜负判定、武器限制……等等等等，我的甜心，我不能陪你继续聊天了，虽然我很喜欢这样做，但没有时间。”
“我要拿到我的血奴。”贾善玛坐着没动，“我们有协议的。”
维基·格尔达特伯爵已经埋头继续工作了，嘴里还是回答道：“我太忙了，没时间去关心这个，你最好等到我将组委会的事情，比赛准备的事情全部搞定，也需要十天吧。要不你就自己去看看吧。”
贾善玛站了起来，说道：“我先去看看，有问题再来找你。”说着就往门口走。
在贾善玛走到门口，拉开门，就要出去的时候，维基·格尔达特伯爵说：“明天之内组委会的最终名单会确定，第一届比赛之前不会再新增加成员了。后天会召开组委会全体大会，届时将投票决定尚未取得一致的问题。”在说这话的时候，维基·格尔达特伯爵一直都没有抬头。
“知道啦！”贾善玛娇俏地回头答应一声，“我会腾出时间等你通知。”说完，她将房门带上，沿路返回。到了电梯里，贾善玛按了上面一层的按键。吸血鬼总部很大，不仅仅是平面的大，立体的也大，如同一栋大厦被埋在了地下，或者说是被挤入了岩石中。刚才贾善玛在的这一层是从下数的第二层，她现在要去的是向上三层，电梯的楼层按钮一共有十三个，最上面一个就是老款黑色劳斯莱斯停放的地下车库。
贾善玛要去的是吸血鬼的生命科学研究院，这个机构现在正受到日益增加的关注，高级血奴计划就是由生命科学研究院来负责的。这里贾善玛来过，但远远没有倒数第二层维基·格尔达特伯爵的办公区那么熟悉，所以从电梯间走出来之后，她稍微楞了一下神，脚步也停了下来。
地下建筑跟地上的大厦不同，楼层之间没有完全对应的墙柱关系，除了电梯是贯穿的，其他的墙体位置都可以发生变化，而承重——不论是使用血族魔法还是管委会许可的非通用建材都能轻松达到，比如莫庄两家在大山高原深处使用的石墨烯材料就是很典型的力证。
贾善玛回忆不起她最后一次来这里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三年还是五年，或者更早一点，贾善玛不是很拿得准，她本来就没有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灵魂，是的，她的灵魂是慵懒的，她是感性的。依稀，她对这里还有印象，记得大致应该怎么走，她不是路痴，她的形象记忆能力还是挺优秀的，能记住有特色的墙面装饰或者记号。只是，她现在面前的一切都是绝对的陌生，她可以保证她上次来这里见到的不是这个样子地。
展现在贾善玛面前的是一幅标准的医院情景，雪白的墙面，粉绿色的墙裙和房门——包括门套，墙与地面不是直角而是圆角，灰色的板胶沿着圆角顺利的向上延伸，取代了踢脚线。天花板上，在走道的正中有一条漫反射的灯光带，柔和的白光均匀的投射到每个地方，没有焦点也没有死角存在。
在贾善玛的对面，是用白色和粉绿色防火办制作的护士台，偌大的护士台里只有两个穿着粉红色护士服的女孩子，她们俩在低头小声说笑着，并没有注意到贾善玛的光临。
“两个小护士都不是吸血鬼。”风地在第一时间通报他的鉴定结论。“她们护士服里都是空档，真空的，而且护士服是特殊款的，我见过同款的哦。”风地传了一个以前的灵识束画面到吕清广的紫府做为佐证。画面上是一个敞开护士服露出一半正面躯体的女人，有日文的标题和小字介绍，吕清广没有去望文生义的猜那些被挪用的汉字是否还是本意，这个画面紫府里也有对应的存储，立刻就对上了号。那是在很久以前，在网吧，灵识束扫描到别人屏幕的内容。看这个的是一个颓废青年，看到这个弹出来的AV宣传网页，兴趣很大，但点击后发现需要先付费，立刻就萎了。当时灵识束同步扫描的屏幕老多了，这个不算什么，没有特别在意，现在发现***穿的护士服与吸血鬼生命科学研究院的前台护士小姐穿的的确是同款，真是一件很让脑洞大开的惊喜邂逅。
“吸血鬼是不是要插足AV行业？”风地猜度道，“不知道吸血鬼的作案工具行不行呀？但从视觉对比上讲，狼人上主角肯定比吸血鬼有卖点。不过，生命科学研究院搞这个行不行呀？它们别把艺术片排成科教片了，那多倒胃口啊！”听得出来，风地是真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