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机尴尬的一笑,随即恢复了自然,他突然压低声音道:“兄弟,实不相瞒,哥哥我也是待够了。”
“什么?”素利一脸的惊异,他十分不相信的望着阙机,等待听他的下文。
“他李毅闪烁其词,答应帮我报仇雪恨,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什么报仇雪恨?见鬼去吧!他是怕咱们收回来领地,便脱离他的控制。此等小人行径,还满口的仁义道德。”经过一番试探,阙机终于下定了决心,也吐露了心里话。
“哥哥,你也不傻啊!”啪的一声,素利的大手拍在了阙机的肩头,痛得他直咧嘴。
恐怕素利出手再没深没浅的,阙机把身子向后挪了挪,与其保持了短距离,这才开口道:“弟兄,你在李毅帐下待够了没有?”
听到这句话,素利的眼睛突然直了,他凝望着阙机,半晌没有言语。而阙机有些后悔了,自己太草率了,这种话怎么能轻易出口呢?但泼出的水收不回来,他只能期盼着素利不会翻脸。
素利没有翻脸,他突然哈哈一阵大笑,旋即又举起了大手,吓得阙机又向后挪了挪。
“够了,我他妈肠子都悔青了,哥哥,你不应该重蹈覆辙啊!小弟的处境摆在这,你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唉!”看到阙机的眼睛盯住自己的手掌不放,素利才把手轻轻的撂到了桌子上。
“兄弟,你想不想离开?”阙机的眼睛离开了大手,转盯向素利的眼睛。
素利的眼还有些朦胧之色,他的酒量不小,但喝得确实多了些,以至于反应力已有些迟钝。
“离开?”素利半晌反问了一句,他紧跟着自言自语的说道:“还能去哪里?若是有去处,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素利显得极为懊悔,他挥起大手,狠狠的拍响自己的大腿。
“啪!”一声脆响,立即出现了鲜红的巴掌印,但没再响第二声,因为阙机牢牢地攥住了素利的手腕子。
“兄弟,你这是何苦呢?”阙机一脸的心痛之情,他毫无顾忌的说出了隐秘:“若是信得过哥哥,我带你离开建平。”
“去哪里?”素利好像有些心动,他脸色流露出期盼,但还带着些许惊恐。
“去……”阙机将声音压得极低:“就这样走,恐是不大好吧,要不咱们带点东西?”阙机的眼神流露出一丝狠厉。
“什么?带点东西,带什么东西?”素利一脸的茫然,他好像一时间无法弄懂这话中的深意。
“李毅的人头!”阙机咬牙切齿的说道,话已经说到这个当口了,还怕将其挑明吗?即便阙机敢入虎穴,他就做好了不成功则成仁的准备。
素利愣住了,他呆呆的望着阙机,又是半晌无言。而阙机呢,被盯得脖子后直冒冷气:“行就行,不行拉倒,你别这么看我啊!”
嘿嘿!素利干笑了几声:“我说大哥,你长没长脑子,李毅的脑袋能这么轻易就取下来?他终日躲在城里,咱们能近身得了吗?再者说,他身旁的那个张英,狡猾的都成精了。还是算了吧,收起你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留下咱们两条小命吧!”素利一脸的严肃,好像不是在说笑。
策略大多出于张英,这是李毅军中之密,阙机从前当然不知。但投奔李毅之后,他或多或少有所耳闻。今日见素利谈之色变,阙机也是心中一颤,他又想起了李毅用兵如神,不禁恍然大悟。
“那就让李毅多活些时日,咱们带上弟兄走人。”阙机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人也是带不走了!”素利神色凄然,他长叹一声道:“两万多弟兄,只有五千归小弟辖制,而且仅仅是辖制而已,若想调离建平,还需李毅或张英的令箭。”
阙机听到此话,也真是无语了,他感觉自己的如意算盘打歪了。冒了天大的风险,最多能拐带出五千人马,这一遭确是不值,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事已至此,还是速速离开吧。
“既然这不是你我谋身之地,咱们还是速做打算的好。”阙机明显有些心急。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们说的话,恐被眼线报知了李毅,若是想离开建平,即刻就得动身。”素利的酒意少了几分,他的思路清晰起来。
“即刻行动?”好像素利的酒精转嫁给了他一样,这一次轮到阙机晕头转向了。
“不错,现在不走,就再也走不脱了!”素利的口气毋庸置疑。
还是素利说得对,他与李毅相处日久,定然了解得更多,听他的没错。领素利去哪呢?投靠槐头?这两人水火不相容,见了面定要一番血战。那就投奔弥加?可是自己与他交情不深啊?若是那哥俩合起伙来,自己的这点本钱可就玩完了。
想这么多干什么?先走一步说一步,逃出去再琢磨去向!阙机还是有些发晕,他与素利作别,跨马直奔自己的大营。
还好,营中一切如常。阙机丝毫不敢耽搁,他即刻整顿人马,辎重粮草等物,该舍弃的就舍弃,轻装简从拔营而去。
万分庆幸,没有追兵跟上来,这真托了素利的福,果断行事,令李毅措不及防。
在建平外围,两军顺利会合。见素利带出来整整五千人,令阙机心中一喜。但一个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路在何方呢?
兄弟俩并马而行,素利一脸的阴沉之色,谁都看得出,此刻他心事重重,百分百是在琢磨落脚地。
踌躇再三,阙机还是开口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兄弟了,这次哥哥是依照槐头的计策,前来建平卧底的。本想杀了李毅,再顺便将建平弄到手,谁知这个小子滴水不漏。不过有兄弟跟随而来,哥哥便没有……”
“别说了!”素利一声厉喝,打断了阙机的话语:“我当你是好兄弟,没想到却如此对我。你可知晓,槐头欠我一身血债,除非他献出项上人头,否则我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素利的暴怒,并未出阙机预料,好在他还没与自己翻脸,就偷着乐吧。怎么说服素利呢?阙机皱起了眉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