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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惩戒泼皮静待官兵

    李毅来京城日久,他忙于生计,少与他人接触,没听过刘宏这腌臜之事。但刘宏的贪得无厌、鱼肉百姓、刮地三尺之事,听得他的耳朵早已起了茧子。李毅为人耿直,他嫉恶如仇,尊弱凌强,听张二提到刘宏,就已经气不打一处来,而张二及围观之人又面生羡慕之色,李毅就更加对其厌恶至极,他双手攥紧了拳头,脸上也现出了鄙夷之色。

    张二本来处于自我陶醉之中,他脑袋晃来转去,眼睛的余光突然撇到了李毅神情。见李毅愤怒夹杂着蔑视,脸色极为难看,张二心中一惊,顿时收住了话语。

    这个大个头,张二也曾注意,见李毅低眉顺眼,沉默寡言,便没把他放在心上。张二终日游手好闲,殴斗是常有的事,突遭横眉冷对,他习惯性的退了两步。见李毅并未跟上,这才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人。见李毅身形魁梧,膀臂坚实,两只紧攥的拳头,有如一对小锤。

    张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暗自揣度:难道这位也是同路?自己太过张扬,想故意找茬?可是李毅其貌不扬,破衣烂衫,怎么看也不像横生事端的主。尤其是怒目横眉,像是有八辈子仇没解开一般,那样子绝对是个生帮子!

    恍然大悟的张二,他嘴角一撇,冷哼了一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尖酸刻薄之言:“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多了什么货色都出,乞丐穷酸也来丢人现眼!弟兄们说一句公道话,这小子可笑不可笑!”

    百十号人被张二的故事所吸引,与他一个鼻子出气的不乏其人,听他贬低穷哈哈的李毅,不免又觉好笑。

    “哈哈……”响起了一阵哄堂大笑,有两个好事者更随声附和:“可笑,太可笑了!”“不但是可笑,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见有人响应,张二神色甚是得意,他用挑衅的眼神望着李毅。

    “张二兄弟,不要闹得太过分了!”恐事态扩大,王三不得不出面劝解。

    “王三兄,你不必多事,看兄弟怎么修理这个混小子!”在张二眼中,王三已不是昔日那个言听计从的兄长了。

    李毅看得出来,张二是个街面上的混混,他也许练过两下子,但绝不会比自己高明。人群发出的嘲笑,令李毅勃然大怒,他恨不得痛打面前这个狂徒。但李毅重任在肩,小不忍则乱大谋,在此关键时刻,绝不能横生事端。

    人善被人欺,李毅的忍让,被张二看为软弱无能。张二大叫道:“臭叫花子,我还以为你有着一号!没想到你是个孬种,看爷爷怎么教训你!”张二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抡起右拳直砸李毅的面门。

    没想到礼让三分,张二却得寸进尺,从恶语伤人发展到武力攻击。举手不让步,出腿勿留情!对待阴损狡诈之徒,必须拿出杀手锏。

    李毅并不是习武天才,他记忆招式比较吃力,恐怕贪多嚼不烂,才决定专攻长枪。不过有了上一次金府门前的经历,李毅领悟到,可以把枪法闪避腾空的招式,用于拳脚之中。

    见张二重拳出击,硕大的拳头挂着恶风,已到自己眼前。李毅歪头向旁急闪,一股劲风擦着耳朵冲过,将对手势在必得的一拳,化解于无形。

    围观的百姓,见两条壮汉殴斗,恐殃及池鱼,纷纷后退闪出了一个空地,饶有兴趣的盼望两人大打出手,而一饱眼福。只有王三例外,一个是旧识,另一个是新知,见二人势同水火。王三大叫:“快住手!别打了!”

    张二置若罔闻,见一击不中,他心中懊恼,立即收招撤式击出了左拳。这一拳速度更快,堪堪击中李毅,没想到被他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李毅挥起大拳头,对着张二的面颊猛击,由于他的拳头并未遵循套路,令张二不由一愣,差一点便中了杀招。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几个照面,谁都没能奈何对方。

    见王三劝解无果,失望的退在一旁,李毅感激他赠衣之恩,若打伤他的朋友,也不好交代,便大叫一声:“我俩无怨无仇,何必伤了和气?朋友,停手吧!”

    “做你的白日梦吧!若是怕了大爷,便跪倒磕几个响头,我便饶过你!”张二哈哈大笑,大拳头再次击到。

    见这泼皮不依不饶,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才晓得马王爷有三只眼。但仅凭拳脚,如何胜得了张二呢?突然李毅灵机一动,他撤步退身,躲开了张二的一拳,马上接了个抢步近身。

    果然张二中了圈套,见李毅畏惧退缩,便想也不想疾步跟进,没想到两人身体同时前冲,几乎便撞到了一起。

    但李毅是有备无患,张二却猝不及防,就在他心生差异之际,下意识的后撤时,李毅的膝盖迅速抬起,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对手的要害部位。

    “啊!”张二凄惨的一声哀嚎,便立即蜷缩在了地上。命根子遭受重击,剧烈的疼痛,令张二满头满脸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张二双手护住裆部,痛苦的呻吟不已。

    要短时间制服对手,使其丧失反抗力,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张二伤在自己的拳下,也只有出此下策了!李毅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骂道:你是咎由自取,可怪不得我手下无情了!

    张二遭一击必杀,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站在一旁的王三,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故交便倒地哀嚎,他看了眼李毅,急忙蹲地去拉老友。心中暗道:真是吃饱了撑的,抖威风惹祸伤身,这又是何苦呢!

    像张二这种货色,正是软的欺负硬的怕,他终于探得李毅的斤两,明白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只可惜为时已晚。输招不能输面子,张二终于站起身形,他瞪了李毅一眼,扔下了一句狠话:“臭要饭的,竟敢阴大爷,现在不跟你计较,待大事一了,爷再让你好瞧!”

    这种欺软怕硬的货色,就是肉皮子紧了,欠一顿狠揍!李毅冷冷一笑道:“了不起,我随时等着瞧好!”

    围观的百十号人,见两个大汉冲突越演越烈,都为丰盛的大餐之外,加了一道甜点,而特别的兴奋。不想二人突然停了手,其失望至极,无语言表,各个都没精打采的散去了。

    正当人们纷纷散去之时,突然间远处尘土飞扬,顷刻间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人群已然停止了交头接耳,都把目光投向了远方。

    随着众人望去的方向,只见一队武装到牙齿的骑兵,风驰电掣飞奔而来。骑士盔明甲亮,跨着高头大马,威武雄壮,英姿飒爽,傲气凛然!

    虽然是潜在的对手,但其威风凛凛,令李毅不禁暗自赞叹。但李毅的笑脸,很快便阴云密布。这威武的骑兵,正挥动手中皮鞭,驱赶着人群。百姓习惯了逆来顺受,虽遭到皮鞭的抽打,却丝毫不敢作声,忙不迭的向后退却。

    “滚!赶紧往后滚!”随着骑兵奔进,其喝喊声依稀可辨。

    “狗娘养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横行霸道,欺压良善!”李毅愤愤不平,忍不住叨念着。

    不想李毅的窃窃私语,被张二听得一字不落,他心中暗自欢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小兔崽子,你主动送上门来,可别怪我心狠手黑!

    “军爷,这个刁民!在……啊!”张二急于报复,却忘了退后躲避皮鞭,一句话还未喊完,命根子被长鞭扫了一下,虽然不是很重,但旧伤添新痛,令他痛苦难当,立即滚倒在地上。

    李毅大吃一惊,出了一身透汗,好在张二恶有恶报。无端虚惊了一场,李毅忙三缄其口。张二在地上痛苦挣扎,但他知道官兵无情,只能忍气吞声,叫唤都不敢出一声,紧随着撤退的人流向路旁滚动。

    骑兵荡起的尘土还未散去,两队步兵远远的出现在视野之内。“此乃大汉的精锐之师,虎贲军和羽林军。”张二终于恢复了元气,在小声的为王三兄做着介绍。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急于了解对手的情况,李毅忙侧耳细听。只听张二无精打采道:“虎贲成军于武帝时期,取军中遗孤与各将官子孙统为一军,号为虎贲军,立虎贲校尉为军事长官。虎贲军不受任何人节制,仅受命于皇帝一人!羽林军仅次于虎贲军,武帝初建羽林之时,是他骑马出猎的护卫军,汉武帝从汉阳、陇西、安定、北地、上郡、西河等六郡选拔良家子弟,经过严格的训练成立了羽林军。”

    成军之初,虎贲军骁勇异常,所向无敌,是精锐中的精锐。羽林军也骁勇善战,屡立战功。

    靠近李毅一侧的就是汉朝最精锐的部队虎贲军,自这支全副武装的军队现身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便盯住不肯再动。

    这支护卫皇帝出行的队伍,是从虎贲、羽林军中精挑细选而成,都是二十几岁的精壮汉子。两支精锐之军,负责皇帝的安危,其队列自然分开,虎贲、羽林密排道路两旁。两军盔明甲亮,手持明晃晃的钢刀,或摄人心魄的长枪,一眼望去,无愧于精锐之师。

    精锐部队的出现,令李毅心中打了个突,他暗自想道:这支官军威风八面,实力不可小觑,真是遇到了劲敌,只要出一点差池,自己便死无葬身之地!自己的武功虽有长进,但以一顶十,独战百千强悍之敌,自己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