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铎眼里揉不下沙子,将那黄喻蘅好一顿怒斥。
斥得痛快,当浮一大白!
本来嘛,余华铎这一回没有招他也没有惹他,只是因为喜欢张阵,又跟罗曙畅有点交情,一时高兴,话里面就带出来张阵周灵跟罗曙畅是老乡的事来,哪里想得到黄喻蘅固然跟余华铎有隙,又素来嫉妒罗曙畅,所以一听余华铎提到宁A县便借题发挥,风言风语起来。
无端端的,好没道理。
结果自然就惹恼了余华铎……
尽管被众人解劝住了,可是,那黄喻蘅一气之下,竟拂袖而去。
过了没多久,又有几个先修先后离开,最后大堂里就只剩下丁字台的两位先修,甲字台的郑成风,还有江英鹏,一共四位蓝灵书院的先修,在此陪客。
这样一来,现场的气氛就更加融洽了。因为除了江英鹏,其他的如余华铎和罗曙畅,跟张阵算是比较熟了,而郑成风则对周灵熟悉一些,不过对于张阵这个“吟得一首好诗”的少年,他也是相当感兴趣。至于原本负责辛字台的江英鹏,也是出于爱才之心,才继续留在这里的。
当得知周灵的祖太爷,就是宁A县那个一生淡泊名利、颇具传奇色彩的画道老书灵以后,不只是余华铎和罗曙畅,就连江英鹏和郑成风,也都不禁对周灵身后的那位老人家肃然起敬,连带的对于周灵,也是越发的看重和喜爱。
好在周灵拼命忍住了,才没有将祖太爷已经晋升成为书师的事当众拿出来炫耀,否则的话,不知又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对此,张阵不得不对小妮子刮目相看。心里暗自感叹,小丫头真的是长大了啊!
最后,话题自然而然的便聊到了张阵身上来,尤其是张阵身上的书法,还有诗词。
张阵的应对,勉强还算从容不迫吧。关于诗词的问题,自然还是以前那一套,一口咬定,绝不更改。至于说到书法嘛……
“那是我小时候跟村里一位老人家学的。一开始,我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字体,当时只觉得好玩,一时兴起,就跟着他学了一阵子,不过没有坚持,只学到了点皮毛。后来慢慢长大,有心想认真学习,可惜,那位老人家却已经不在人世了。”
大家听了,自然只有惋惜感慨的份儿。
应该说,张阵临场发挥,随口所编的这一小段故事,跟之前关于诗词的说辞有异曲同工之妙。尤其后面这一种解释,尽管完全出于瞎编,但是妙在“死无对证”,更好在郑成风他们不是对张阵严刑逼供,而只是持一种问询了解的态度。这才能够让他那么容易的就糊弄过去。
末了,江英鹏那满含关爱的眼神分别瞧了张阵和周灵一眼,对罗曙畅说道:“罗书友,一个月后的魔兽山脉之行,乃是由你负责带队,今年九名最具潜力的后学全都交到你手上,你须好好关照,多多费心啊!”
通过江英鹏的再三叮嘱,罗曙畅完全可以感受得到,老先修那一片深沉的关爱后辈学子之心,以及对于此次魔兽山脉名为历练实为打探军情行动的担忧。于是,罗曙畅正色回应道:“学生省得,请江老放心。”
黑色所浸染的静谧,可以聆听落叶飘零的声音。
风奏响夜的梦幻。
月儿诉说着醉人的迷离。
黄浩的确快要醉了,而王国伟早已醉倒在身边。
明天早上,就要离开蓝灵城了。
所以,今天晚上必须痛痛快快喝它一场。就当做是为张阵周灵庆祝也好,或者,算是在离开之前,跟蓝灵城告别也罢,来一次不醉不罢休吧!
也许,除了周灵小丫头以外,其他的几个男人,都各有各的心事。
王国伟是第一个醉倒的,接着是黄浩,在彻底醉过去之前,嘴里还嘟嘟囔囔,半清不楚地说了许多醉话。
紧接着才是周灵。跟王国伟和黄浩不一样,小妮子完全是太开心了,又是第一次喝酒,一下子喝过了头,“砰”一声趴倒在了酒桌上。
陈明和张阵相视一笑。
最后,还是张阵抱她回房睡觉的。
张阵回来以后,跟陈明两个人又接着喝。
其实严格说起来,张阵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喝的很少。他的酒量一般,也并不是他偷奸耍滑,而实在是,他一直都在静静听着王国伟的絮叨,黄浩的诉说,再就是周灵的嘻嘻哈哈。
而陈明陈先修,则是到了此时此刻,说话方才慢慢多了起来。
张阵一面帮他斟酒,一面看他也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本想劝他适可而止,可是转念一想,今天大喜的日子,难得才这么一回,索性就让陈先修也喝个痛快,就算最后跟周灵他们一样醉倒了,最多自己再扶多一个人回房就是了。
不过前提他自己不能喝醉,不然怎么照顾人?
有此一节,张阵就更是不敢多喝,严格要求自己必须保持清醒的状态。
“张阵,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传授你修炼书气的方法么?”
陈明忽然问道。
“为什么?”
这也是张阵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一个疑问。有些意外,陈明竟然主动提了出来。
“倒酒。”
张阵赶紧帮他满上。
陈明端起酒碗,一口干了,然后打了个酒嗝,慢慢说道:“因为你的执着。一个少年人,可以用他五年最宝贵的青春,去给人打杂,换来在学堂里偷空学习的机会,哪怕五年下来他还是没能成为书生,甚至都没能堂堂正正进入学堂读书,但是这份坚持,令人感动,令人敬佩!”
张阵听了,不由得一愣。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陈先修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愿意教自己控制书气还有隐藏书气的方法。
而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得归功于原先那个“张阵”。
由此看来,之前那个“张阵”,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嘛!
陈明显然是觉得一碗一碗地喝不痛快,干脆,直接拿嘴对着酒坛子,每一次头一仰,大灌它几大口才过瘾。
这一来,无疑醉得更快。原本就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了,如此豪饮,再灌得两坛,便醉眼朦胧,开始唠唠叨叨起来。
事后,张阵才知道,今天晚上陈先修的反常表现,其实是别样的吐露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