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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怯洗澡

    相声是一门语言艺术,也是喜剧的一种。笑声是会传染的,在现场听得相声和在家里对着电脑视频听得完全不一样,效果相差甚远。在现场听的满足度超过家中太多了。

    现在的娱乐业发展是挺迅速的,虽然快,但从整体上来看,还是处于初级阶段,尤其是喜剧类节目,都还是刚刚起步,相声也不好笑,小品也慢慢进入套路化死板化了。

    观众能接触到的喜剧艺术基本上都是要靠看电视,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人看相声看小品都还是指着每年春晚呢。

    用稍微学术一点的话来说,人们对笑声的需求和现在社会目前所能供给的喜剧节目之间的矛盾已经很突出了。

    向文社的出现恰好缓和了这个矛盾,观众就像是长期得不到浇灌的庄稼一般,现在好不容易来了向文社这样一泓甘泉,饥渴已久的他们还不欢呼雀跃啊,所以向文社有今日之场景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其实笑声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都不会没有市场的,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在未来,不管是什么国家,不管是什么意识形态,只要有人,笑声就有市场。

    相声说白了就是一门让人发笑的艺术,虽然一段让人发笑的相声不一定是一段好相声,但是如果不能让人发笑,那这就一定不是好相声。

    其实不是没有观众听相声了,也不是相声艺术失去市场了,更不是传统相声被时代淘汰了,其实就是相声演员逗不笑观众了,因为逗不笑,所以没人听,仅此而已。

    要救相声的方式非常简单粗暴,就是逗笑观众,这是最大的前提,做不到这一点,再怎么蹦跶都是白搭。

    ……

    今天何向东和张文海要说的这段相声叫做《怯洗澡》,也是被主流相声界禁演很多年的节目,因为那些人说这个节目涉嫌讽刺光大劳动群众。

    台上演出在继续,张文海对着何向东骂骂咧咧道:“还说人家学坏了,这全是你带的。”

    何向东一句山东的倒口就出来:“这还怎么赖上俺了嘞。”

    张文海好笑道:“哟,急眼了啊?怎么连老家方言都出来了啊?”

    何向东瞪着眼珠子咋咋呼呼继续用山东话说道:“谁急眼了,谁急眼了。”

    张文海:“哎哟呵,这还没急眼呐,连普通话都不会说了。”

    何向东用了倒口之后就没改过来了,怯洗澡是个怯口活儿,怯口也叫倒口,这是相声的行内用语,意思是用方言表演:“俺说的这不是普通话啊?多普通啊,俺长得都很普通嘞。”

    张文海道:“长得普通管什么呀,你哪儿人啊?”

    何向东道:“俺是山东的啊,刚来北京啊。”

    张文海一拍手道:“还是的嘛,这山东话都还没改过来,我说你在家好好练练普通话行不。”

    何向东急忙摇摇手:“待不住嘞,待不了了。”

    张文海一愣神,侧身看着何向东,疑惑问道:“怎么了,这是?”

    何向东道:“俺待不了了,俺们村长要弄死我。”

    张文海惊奇道:“哟,你们村长这么想为民除害啊。”

    何向东看他,用山东倒口说道:“你最好照词儿说啊,捣乱可不成啊。”

    张文海先笑了出来。

    底下观众瞬间笑喷,这并不是个段子,但是在表演台上也没那个演员是这样说话的,这就有意思了。

    这就是现在何向东的本事,他已经不着于形了,信手拈来就是段子,怎么着都能把观众逗笑。

    “噫。”观众齐声起哄,

    张文海把话题重新掰了回来:“哪儿有词儿啊,你呀,还是赶紧说说你村长为什么要把你弄死你的原因吧。”

    何向东撸撸袖子,余怒未消:“尽惹我生气,就跟俺们村长一样讨厌。”

    何向东看着观众抱怨道:“你们是不知道啊,俺们那个村长,他脾气大呀,可吓人了。”

    张文海捧着问道:“哟,这脾气怎么大了?”

    何向东道:“就这样说吧,俺们村里有小孩子蹲在地上拉屎,拉了一坨了,俺们村长叫狗过来吃,叫三声狗要是不来,他能蹲在地上自己吃了,你说这脾气大不大?”

    “嚯。”张文海惊叫一声,差点没站稳。

    台下的观众也是笑得东倒西歪的,起哄声连连。

    何向东转过头问张文海:“你说俺们这村长的脾气大不大?”

    张文海大拇指一竖:“这太大了,一般人还真来不了。”

    何向东接着说道:“你是不知道啊,俺们村长脾气还急呢,有时候这小孩他不拉屎啊,他脱下小孩裤子就照着人家屁股上咬啊,你看看,俺现在这里都还有块疤呢。”

    说着,何向东就在撩大褂的后袍。

    张文海赶紧拦他:“哎哟哎哟,可别动了,这玩意伤眼睛。”

    “哈哈……”观众又是大笑。

    张文海就是进攻性捧哏,经常对着逗哏演员使坏,还经常都能把对方憋的没词儿了,他也是本事的。

    何向东说到:“俺是给你看看俺们村长脾气多么大。”

    张文海道:“我知道你们村长脾气大了,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你还是赶紧说说你是怎么不敢回去的吧,你到底犯什么事儿了?”

    何向东道:“这要说到俺们村长媳妇了,村长媳妇也厉害啊,她是个贞洁烈女啊,有一次在俺们村碰见流氓了。”

    “哎哟。”张文海吃了一惊。

    何向东撸撸袖子,带着三分横劲儿说道:“这要是一般妇女,肯定动都不敢动,但是俺们村长媳妇是个贞洁烈女啊,他就跟流氓打起来了,还没多大一会,流氓被扒个精光。”

    张文海一愣:“啊?流氓被扒光了啊?”

    “村长媳妇是贞洁烈女啊,她脾气大。”何向东解着大褂扣子,恶狠狠说道:“你敢耍流氓,老娘今天饶不了你。”

    “嚯。”张文海一把压住了何向东的手,惊叫道:“这什么动静儿啊。”

    何向东理直气壮道:“贞洁烈女她脾气大啊。”

    张文海骂道:“这哪门子的贞洁烈女啊,潘金莲也没她厉害啊。”

    这几个包袱抖出来,观众都已经笑得不行了。

    “噫……”起哄声响成一片。

    等观众起哄声音歇了下去,两人才又开始说话,一段成熟的相声,相声演员一定是要能预料到观众会在什么地方起哄的,而他们也要提前预留出观众起哄的时间来。

    张文海继续问道:“可这事儿跟你不敢回去也没有关系啊?”

    何向东急了,道:“你怎么不明白了,流氓被村长媳妇吓跑了嘛。”

    “恩,然后呢?”

    何向东道:“流氓不是被扒光了嘛,村长媳妇看见流氓屁股上的疤了。”

    “啊?”张文海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