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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被师兄惦记了

    天母娘娘和紫微星帝怎么在映世台映世镜前观看暂且不表。

    钦使莫仰原以为这趟王差是掉脑袋的事,早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后事,没想到柳暗花明,峰回路转,不但在西盟部族受到了最高的礼遇,而且顺利地完成了王令,还收获了价值不菲的礼物,心中自然高兴万分。

    他悠然地骑在马背上,欣赏着道旁的美景,嘴里哼哼着小曲,不紧不慢地走着。随从骑着马跟在后边,心里也惬意。他们就这样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晓又是二十天有余。这一天他们来到了夏都城外。

    城门口有五六个军兵把守。三四个靠着城墙根打瞌睡,另外两个则懒洋洋地拄着长枪眯着眼睛在打盹。老百姓进进出出的也没人盘问检查,一切平静如初。

    莫仰一行人没有理会守门的军兵,直接进了城。来到了王城门外,莫仰甩鞍离蹬下了马,正了正衣冠,吩咐其他人在这里候着。他噔噔噔上了三十六级台阶,来到了禹王的言事宫外。

    门口早有护卫军禀报了禹王。

    莫仰撩袍进入房内,跪倒山呼“王上万岁”。

    禹王正在批阅折子,眼皮撩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刻刀,“莫爱卿辛苦了!免礼平身。”

    “谢王上,尽人臣之责不辛苦。”莫仰站起来垂手而立。

    “看样子怒威没有为难莫爱卿啊!精神不错嘛!”

    “王有正气,臣有傲骨,区区西盟能奈我何?”莫仰这会儿算是到家了,就什么也不怕了,小细脖也梗起来了。

    “嗬,莫爱卿长志气了?”禹王被莫仰的举止逗笑了。

    莫仰略微紧张的心这下彻底放轻松了,细脖子又一梗,回道:

    “回王上,臣幸不辱命!”

    “莫爱卿这次去西盟部族可发现了什么?”禹王收敛了笑容,开始奔主题。

    莫仰自以为这次立了大功,心中敞亮,话也滔滔不绝起来,“回王上。怒威那厮和别人传言的截然不同。虽说他长得人高马大,相貌凶恶,可是他骨子里却懦弱胆小,空长了一副凶狠彪悍的臭皮囊。他听说王上的钦使来了,都激动得不知道如何如何好了。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大开城门,亲自出城十里迎接。臣宣读完王令,他更是诚惶诚恐,好久谢恩不止,对王上安葬雷都阿曼一事,不住的叩谢圣恩。依臣看,怒威空有其名,折腾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莫仰因为高兴,就多说了一句:“据臣观察,怒威其实也盼着雷都阿曼早死呢。”

    “嗯,此话怎讲?”

    “王上想啊!那怒威早就惦记着酋长的首领位置呢。王上替他杀了,正合了他的心意。噢!”莫仰说到这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方布帛,双手向前伸着,“王上,怒威上了一道谢恩书,请王上御览。”

    早有值事官接过布帛,把怒威的谢恩书转给了禹王。

    禹王看完,猛地一拍面前竹子做成的条形桌,只听咔嚓一声,桌子面应声而断,“好你个莫仰,竟敢欺瞒孤!”

    莫仰刚在绣墩上坐下,吓得双腿一软,滑到了地下。他也顾不得难堪,急忙爬起叩头道:“王上,臣说的句句属实,决不敢欺瞒王上。王上不信,可传随行的,一问便知。”

    “起来吧,孤是说你上了怒威的当了。”

    “上当,没有啊。王上不知道,怒威胆小得很,连一句硬话都不敢说,对王上是绝对的忠心。”

    “正因为如此,孤才说你上了他的当,你不了解怒威这小子,当年孤代舜帝巡视边陲,曾经接触过怒威,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他这是演戏给你看!他以为他的雕虫小技能瞒得了孤。好了,你退下吧。”禹王看过怒威的谢恩书综合莫仰的所见所说,心里已经是明白了八九分。

    莫仰心中疑惑,也不敢细问。本想着这次要受到禹王的赏赐呢,没想到却挨了一顿尅,所以闷闷而退。

    等出了门好远,他还在仔细体味禹王刚才的话。蓦地,他好像忽然间开窍了,心中一喜,这才发现自己还在一直退着走。急转回身,未及抬头,“咣”的一声,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他“哎呀”了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莫仰摸摸被撞痛了的额头,刚要发怒,梗着小细脖一看来人,急忙一骨碌翻身爬起,拱手施礼,“莫仰参见猪英雄猪大侠!”莫仰吓得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那么来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神话天蓬》里几经磨难,历尽艰险,受尽万般委屈,为他人作嫁衣裳而有苦难言的悲催主人公猪刚列。原本这次是要顺利回天宫封帅的,却偏偏他老哥人缘好被爱管闲事的紫微星帝(原舜帝,成神后被天帝加封南斗紫微星帝,主管天界一方。)惦记上了,哀求天母娘娘多次,献上了“神仙三日醉”迷醉了天帝,被迫迟返了三年上天庭的时间,实在悲催呀!其实,冥冥中自有天意,谁又知道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猪刚列摸了摸被撞的胸脯,看看一脸哭笑不得的莫仰,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打趣他说:“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莫大人,你这是练的哪门子工夫?先学王八倒,再学王八转,最后来个屁股蹲。”

    莫仰知道猪刚列拿他耍笑,也不敢反驳,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猪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大人莫记小人过。莫仰刚从言事宫出来,正在低头体思王上的训话,不成想聚精会神撞到了猪大人。失礼,实在是失礼呀!”心中却想: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呀!没得到封赏不说,还害得摔了一跤,真是祸不单行呢。

    “嗯,莫大人,如此忠心为君,是我等的楷模呀!该猪刚列赔罪才是。”

    “该莫仰赔罪!”

    猪刚列闻言哈哈一笑,“莫大人,客气话都不要说了,不知道撞疼了你没有呀?要不唤个大夫看一下?”

    莫仰急忙一摆手,“嗯?猪大人不必了,一点都不疼!既然您老不怪罪,莫仰就告退了。”说完要走。

    “莫大人,借问一句,王上现在是喜是愁?”

    猪刚列的这一句话把正要扭身欲走的莫仰问愣了,“猪大人问话的意思是?……”

    “没什么,是这样,喜呢,我就去见他;愁呢,我就改日见了。”

    莫仰还是没听明白,为了尽快脱身,假装知道了,“哦,王上今天高兴,高兴,刚才还哼哼曲子呢!你去了就知道了。”说完转身就溜。

    就在这时,一个随侍官急匆匆而来,见到猪刚列弯腰施礼,高兴地说:“哎呀呀!猪大人,真是巧,王上正要我去看看您今天回来了没有,没想到还真是巧啊!”

    “哦?师兄也要找我,真是心有灵犀呀!我也是刚回来,正有事找师兄呢。”猪刚列高兴地边走边说。

    “猪大人你不知道,自你走后,王上可是时常惦念你呢。”

    禹王日日操心国事,还时刻惦念他,这令猪刚列有些小感动。

    猪刚列见禹王不用禀报。他迈大步进了言事宫,进门就看见两个侍卫抬着断了面、折了腿的条形桌往外走。

    禹王愁眉不展,见到师弟来了,屏退了左右,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换了个笑脸说:“师弟,今早喜鹊枝头高叫,主贵客到。想着师弟要回来,果不其然,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想谁有谁,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禹王心想。

    “让师兄惦念了!我刚回来还没回家呢。不知道师兄唤我何事?”

    “哎?师弟,咱先不说事。师兄问你,这次出游肯定又有不少新鲜见闻吧?”禹王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我一说事师弟肯定堵,我还是先联络联络感情再趁机说事。

    “那是自然,回头好好给师兄聊聊。”猪刚列看到禹王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只血色的玉蟾蜍,拿在手里边欣赏边答道。

    “师弟,喜欢就拿着吧?”

    “师兄,我也不懂这东西,就是看着好玩儿。哎,刚才正好碰见随侍官找我,师兄有什么事?”猪刚列放下手中的玉蟾蜍,又问道。

    “师弟,坐下聊吧。”禹王热情地搬了个绣墩让猪刚列坐。

    猪刚列见状,心中一沉,“要坏,师兄这一献殷勤,恐怕这次要求退隐的事又泡汤了,我得先封住师兄的口。”

    果不其然,猪刚列坐下后刚要张口,禹王抢先道:“师弟,还是让师兄先说吧?”

    “好,师兄先说,师兄先说!”猪刚列无奈地扬扬手。

    “师弟呀!”这抑扬顿挫的三个字一出口,禹王的眼泪就下来了,“师兄做了件错事,已经无法挽回了,你要帮师兄一把才是?”

    猪刚列一听,得,果不其然,我又被师兄惦记上了。不过身为一国之主的师兄有事求到这了,他也无话可说,只得道:“师兄,尽管开口,师弟还是那句话,师兄的事就是师弟的事。上刀山,下火海,师弟绝不皱一下眉头。”

    禹王急忙站起一揖道:“我就知道师弟决不会袖手旁观的。既然师弟痛快,那我就直说了。师弟外出云游两个月,大概也听说了,师兄在会稽山部落首领会盟上,一怒之下斩了西盟部落防风氏族首领雷都阿曼,惹下了祸端。没……”

    “师兄,国法之大莫非王令,你也不算做错。如果师弟在那儿,也照样宰他。作为部落的盟主,不能令出如山,还招致羞辱,该剐他九族才是。师兄太仁慈,对他也做到了仁至义尽,既然以王之礼厚葬了什么都曼的,还让他的儿子子袭父职,对西盟已经算是天高地厚之恩了;若依师弟的脾气,就让他们全族世代为奴。怎么?就这样他们还不知道回报隆恩,还要借机生事?”猪刚列骤然打断了师兄的话,气愤地说。

    “师弟,都和你如此深明大义就没事了。雷都阿曼的儿子怒威何止是生事,他要倾全族之兵叛乱,替他父亲报仇。”

    “哈哈哈哈……”猪刚列一阵大笑,豪气直冲房顶。

    “师弟,不要小看了怒威,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对策,早作打算为上。”

    猪刚列骤然止住笑声,轻蔑地道:“师兄,你太抬举怒威那小子了,商量什么对策?小小的怒威根本成不了气候,今晚我就潜入他的大帐杀了他,把他的人头交给师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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