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九辆车上的方钟、姜耀等人关内百姓都不熟悉,从他们的谩骂声中也听不明白多少,只言片语中好像是盾步对不起他们,什么弟兄情谊,摔了香篓什么的;生不能同生,死也不同死什么的。不管盾步的口风多严,关内百姓也似乎知道磐石关近来要打大仗了,已经有不少人偷偷地举家迁移了。大街上比以往不知道清静了多少倍。
“是不是盾步害怕老守将主动献关,借机陷害杀人了?这九个人也是老守将的部下要一网打尽,斩草除根呢?”一些有头脑的老百姓也猜出了个八八九九,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徒增愤恨而已。
众人无力帮忙,摇头叹息,良久纷纷散去,关上了家门。有得到高正亭直接恩惠的人家则在家中焚香祷告,祈祷高氏父子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能安然度过这次劫难。
原来,磐石关的民众有近百分之八十的人是中原人种,基本都是老居民,他们和西盟内土的人面貌上就有很大的差别。西盟人长相魁梧、彪悍,而中原人长相儒雅,瘦弱,过的也不是游牧的生活;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西盟人是后来搬迁到这里的。他们也不想过那种逐水草而居的生活。这些人这些年已经被同化得基本看不到原来的生存状态了。
自从老酋长防风氏?雷都阿曼被杀后,磐石关作为进入西盟的第一屏障令怒威很不放心。高正亭是中原人氏,曾受过舜帝的恩惠,纯属外人。外人守关是兵家大忌。怒威相信一旦姒禹率大军打来,高正亭第一个会主动献关,拱手相让。就算高正亭忠心耿耿也不行,怒威决不允许自己不相信的人来守关。
思忖再三之后,他决定请出堂弟盾步前来守关。可怎么不显山不露水地让高正亭心甘情愿地主动请辞呢,智囊姜叔给他出了一个万全的计策。
怒威以巡边为名来到磐石关,首先打出感情牌,高度赞扬了高正亭这些年如何尽心尽责,一心为民?如何让磐石管辖区的居民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共享繁华?一一历数他这些年来的丰功伟绩,可以说是为磐石关的发展用尽了心血。
怒威那溢美之词可以说生平未见,令高正亭纳罕不止。还没等他想明白究竟怒威为何来呢,话锋一转又一番言语,似乎是关心高正亭的身体,说他年事已高,要以保重身体健康是革命本钱为由,以爱护西盟的元老和财富为名,以后不能太过操劳。这样将使他无法面对死去的父亲,西盟的百姓也不会原谅他等等,俨然把高正亭捧到了上天的高度。
既然不能过度操劳,所以以关心老同志为名需要派人辅助共同治理磐石关。如果直接从磐石关提拔呢,会使提拔之人产生依赖心里;不若空降一名副守将,所以名正言顺地委派盾步做了磐石关副守将。
人老成精,这话一点不假,高正亭何尝看不出怒威的良苦用心。怒威这是在一步步削弱他的兵权和势力,直至抓住一招之错卸磨杀驴。高正亭没等怒威抓住他的错,就先一步请辞。理由也是自己人老体弱,精力不足,不再适合担任磐石关守将之职,愿意主动让贤。这正中怒威下怀,他假意安抚一番,就坡下驴,立即允了高正亭的奏请。
另一方面怒威也采取了措施。他知道高正亭一卸任,必当返回中原老家。他可不愿一只猛虎回归深山,何况现在又是用人之际,所以他又下令任命高正亭的儿子高远为副守将。这样一来,高正亭就算不为他所用,也不会为姒禹卖命。其用心何其阴险也!
就这样怒威仍不放心。他通过从父亲雷都阿曼的遗册中,知道了高府管家高福其实就是父亲安插的眼线,真名是吴福,心中大慰。他立刻写了帛书令盾步秘密和吴福接头,确认其仍忠心后许以丰厚筹码,令其时刻监视高正亭父子,若发现有谋反意向,立即就地诛杀。如若能制造点儿谋反证据则更好。
高正亭在磐石关经营多年,可以说他的势力枝宽叶繁,若没有借口真还不能把他怎么样?吴福知道怒威对高正亭已经动了杀机,只不过找不到适合的借口。吴福信誓旦旦说不会让怒威等待太久,可是他一直找不到机会。
冬去春来,盾步的位置也逐渐稳固了。怒威传来口令。责令吴福在一月内搜集到陷害高家的铁证。吴福犯难了,他原以为给高正亭做套是很简单的事,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吴福骂高正亭太老狐狸。一筹莫展中,机会终于来了。高远竟然从前线带回了失踪了多年的二小姐高香兰。高香兰出现得太奇怪了。吴福就多了个心眼,悄悄支走丫头侍从,终于是听到了让他惊喜的消息。
吴福欣喜若狂,憧憬着日后的高官厚禄,娇妻美妾。暗地里派他的心腹给盾步送去了一个锯了嘴的葫芦。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意思就是高正亭漏嘴了,要谋反。
其实盾步一直也在制造机会。这次熊英攻打磐石关,盾步也是有意试探高远。打败熊英,攻打界咽关,都没有发现高远的任何不忠。后来,高远接妹妹高香兰入城,他也疑惑,可是那九将都一口咬定高香兰是在归途中兄妹相认的,无可置疑。
盾步还暗地里笑堂兄怒威心胸狭窄,不是领袖之才,一个高正亭就让他寝食难安。直到后来吴福派人送来了葫芦,证据显示高正亭果然要举家谋反。盾步虽然预料到了,但是仍然吃惊不小。他果断做出决策,当夜就要除了高正亭父子。
盾步立刻密令征调他的铁血卫士团,做好这一切后,仍然心有余悸,突然想到还有九个人。
盾步闭着眼睛仔细回忆了两天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不由得汗透衣背,“呀!若是那九个人是故意被高远生擒过来的,到时候里外夹攻,磐石关岂不危矣!他们明着和我拜把子拉关系,不过是诈降之计,赚取我的信任。嗯!我可不能上了他们的当。”
盾步思索着下一步应对的计策,权衡再三,拿定主意,眼角透露出杀机,暗道:“宁可错杀,这些人一个也不能留。虽然是用人之际又如何?”盾步打着商量军务的幌子召集方钟他们立刻过夜议事。
方钟人矮心眼却多,他当时就有些疑惑,问盾步为什么不请高远也过来?盾步借口高远一家子刚刚团聚,怎好打扰他们?盾步说得入情入理,方钟他们也就暂且信了。
什么军务,不过是商量明天攻打界咽关的事情。过后,盾步吩咐摆宴。吃过饭了好不好?盾步的做法令人生疑,盾步又借口九人今天攻打界咽关辛苦,算是夜宵犒劳,顺便叙一叙弟兄的情义。九人拗不过,只好听从盾步安排。他们不知道盾步使用的是转心壶,盾步喝的是好酒,而他们九人喝的却是蒙汗药酒。两盏下肚,九人纷纷跌倒。期间方钟还试图逼出药酒,在盾步的冷笑声中还是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哼哼!我这是‘神仙一口倒’给你们喝,有些便宜你们了。”盾步指着趴在宴几上,倒在地下的九将冷笑道。
有人问了,盾步既然想要他们九人的性命,为什么不直接用毒酒,岂不省事?盾步自有他的想法,他要利用高正亭父子和方钟他们在磐石关布一个局,令那些心思活络的人彻底死了投敌之心,起到杀一儆百的震慑力。这就是要告诉他们,反叛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本来法场是在西门外小树林里的一片空地上,但是盾步为了稳妥起见,把这次的法场设在了西门里。一方靠城墙,三方有军兵把守,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区域。里面高搭监斩台,台高1.5米,台后面也就是靠城墙的一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血红色的古字‘刑’,就像是一只张嘴欲吃人的神兽,让人看了就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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