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血腥场面习惯的徐朗,竟难得被这血腥的景象给吓得打了一个寒颤,他没想到管亥下手如此果敢,手段竟是如此的狠辣。
溅到身上的鲜血,滚烫的温度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冲击着徐朗的大脑,眼前的无头尸体还在汩汩冒血,抛开从尸体堆里醒来那次,他又一次真实地感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游戏。
“怎么回事,这次怎么对这场景反应这么大,难不成之前的血腥场面都是大脑自动过滤加了马赛克”
像是接受不了如此大冲击,又或是什么力量的冲击,恍惚间,徐朗两眼前逐渐现出了一只只小蚂蚁,而后完全覆盖了他整个视野,最终使他两眼彻底一黑,随即晕倒了过去。
他身后的吴丰刚刚从左丰头断身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又看见一旁原本好好站着的徐朗也倒了下来,心中惊骇之下,竟然误以为是管亥动手时误伤了徐朗,因为刚才两人离得实在是太近了。
“来人啊!”带着一丝惊慌,吴丰爆喝道,瞬间招来了无数的刀斧手。
“把他给我拿下!”吴丰一指管亥,全然忽视了后者委屈的眼神,刀斧手也直接了当地将管亥放倒在地,死死地摁住他的身体,制住了他要害之处和关节,让他无法动弹。
这些原本是来伏击左丰的刀斧手们可是见识过管亥的巨力,所以从接到命令之时就使出了浑身解数,一点也没马虎,四五个人几乎是直接压在管亥的身上,以防他暴起发难。
见管亥被制住,吴丰颤抖着接近了徐朗,双手探向了徐朗的鼻息,发现只是有些许凌乱后,这才好好地查探着徐朗身上溅了血的地方。
摸来摸去吴丰也没发现徐朗身上有什么伤口,再加上探知到呼的吸并不像是受了伤,他狐疑之下,看着毫不反抗的管亥:“你刚刚有没有砍到都尉?”
管亥那叫一个委屈啊,听到吴丰这么一说,他立马大叫起来:“老子怎么可能失手!”
“都尉,都尉大概是...精疲力尽所以才晕了过去?”管亥小心翼翼地看着吴丰,说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信服的理由。
吴丰愣了愣,若有所思地看向徐朗,“精疲力尽?晕了过去?”
“来人啊,将都尉...算了。”吴丰说着,随后又摇了摇头,自己背起了徐朗的身体,对着身后的刀斧手说道:“你们跟上,不过千万不要对这个人有任何松懈之处。”
“诺!”
...
黑暗中,徐朗迷糊间再次来到了那伸手不见五指但却有着一个光团的地方。
“原来我晕了啊...”徐朗叹了口气,一回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心脏就忍不住一阵抽搐。“不可能吧,我这难不成还后天型急性晕血了?”
“不对吧?”
这是现实...这是现实...黑暗中的徐朗不断的告诫自己,千万别把现实世界当成游戏了,这里可是真实的世界,他们都是人,不是npc,也不是数据。
可这一片黑暗恍如梦境般的地方,又有那一处像一个正常的现实世界?
昏暗中,徐朗迈着试探性的小步伐,向着光团前方前进的,即使他心中对此依然有些害怕,但好奇心却不断驱使着他前进着。
“原来是你这光团搞的鬼!”
待到彻底接近那光团时,一股柔软的触感让他稍稍安心了一下,下意识地捏了捏,徐朗竟然又发现了一本线装书籍。
“嗯?上次不是取走了么?”徐朗心中奇怪,但还是将触感像本书的物件从光团里抽了出来。“这怎么又来一个?”
这一次的过程有点不太顺利,最开始这本书纹丝不动,要他加大力气才有一点挪动的痕迹,几经尝试却依旧没能把书拿出来的徐朗还担心把书给撕坏了,但是在发现这书一点问题都没有后,索性用上全力,硬拖了大半天才将这本书给拖出来。
“怪了...怎么这样子?”惯性之下,徐朗跌坐在虚无中,抓着书,看着那光团,心中暗自悱恻。
鬼...鬼谷子?
当徐朗看到这本书的名字后,他扬起了眉毛。
“鬼谷子!?”
“等等...纵横道鼻祖鬼谷子?!”
脑瓜子一道灵光闪过,徐朗立马就想起了历史上的这么一位神秘人物。
一是苏秦,战国时期的六国之相,二是张仪,战国时期秦国之相,这两位都是师从鬼谷子的谋士,干过惊天动地的大事。
徐朗已经是迫不及待地将鬼谷子翻开,这上面毫无废话,开篇就讲了如何运用智谋,在什么情况之下该用什么方式来将事情做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这本书中讲述了许许多多的智谋,通篇只有极其有限的几个例子,却将鬼谷子中记载的各种谋略要术讲了个透透彻彻,一件事情原来不止有一种解决办法,若是要杀人,亲手为下下策,诛心为上上策,借刀杀人为良策,驱使他自杀为上上之策。
一个问题在鬼谷子的讲述下,愣是凭空生出了不止十种解决办法,看得徐朗瞠目结舌,心中狂喜。
这一沉迷,便是不知多久的时间过去。
当徐朗将整本鬼谷子完毕之后,脑中的迷雾全然消失,他感觉自己现在状态良好,脑子清晰透彻,思维运转更加敏锐清晰。
是时候离开了。
徐朗留恋地看了一眼那个光团,他手中的鬼谷子书籍,在他接受了其中全部的信息之后,便化作光点重新汇聚到了那光团中。这像是代表着他将那本书读了个透彻,那么接下来就是实际应用了。
“醒了醒了!都尉醒了!”徐朗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听到了吴丰惊喜的叫喊声。
怪了,我都还没睁开眼呢,怎么就知道我醒了?已然清醒的徐朗,不睁眼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中郎将,您怎么在这?对了,徐都尉醒了!他醒了!”吴丰的声音在帐外传来,他的声音非常惊讶,显然没想到他自己能在这儿看到卢植。
“醒了?”卢植的声音中包含着惊喜,紧接着便是幕帘被掀开的声音,徐朗不敢再装,连卢植都亲自到来了,他哪还敢继续装着,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
卢植站在帐内三步的位置,一脸惊愕地看着徐朗。
“承蒙中郎将厚爱,来看望属下,属下目前已无大碍!”徐朗恭敬地行礼道。
卢植身为中郎将,却亲自前来看望他这个小小的都尉,向来会把别人好记在心里的徐朗,一时间心头暖暖的。
“天通啊,你身体莫不是有什么内伤遗留了吧?”卢植笑呵呵地握起了徐朗的双手,一双明眸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徐朗的精气神。
“没问题了。”徐朗笑着回到,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回来,虽然知道这是古代人为了拉近关系而做出的动作,但是徐朗还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
“这就好这就好。”卢植也不在意徐朗的动作,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徐朗,四目相对,一向直来直往的卢植忍不住问出了声。
“季雍说,你指示管亥击杀了左丰?”卢植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十分小心,神色中夹杂着纠结。
徐朗暗道不妙,刚才在那昏暗天地里看完鬼谷子后,他像是得到了鬼谷子亲传,对事物的认知悄然间提升了许多。对这件事的认知看法也突然间生出了一股可以用另一种更好的解决办法的悔恨之意,甚至开始懊恼刚才的他有些年少轻狂不懂事,做出了一种最不合理的决策。
“是我。”徐朗沉声答应,头默默地压低了许多。
“确定是你?”卢植看着徐朗决绝的模样,“确定不是管亥暴起,杀了出言不逊的左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