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怨更查得了记录,江带衣被捕后,房子珠还曾多方打点,图谋救援,可惜,始终未能保住江带衣的性命。
然后,房子珠也不知道是不是痛定思痛,嫁了个正派人。
她这第七任丈夫是‘风云镖局’的原副总镖头之一,‘一指定中原’朱一点。
朱一点年纪不算太老,五十多,未至花甲之年,但已是厌倦了江湖上的腥风血雨,在总镖头龙放啸龙老爷子的见证下,金盆洗手,退出了江湖。
房子珠还年轻,朱一点也早有过婚娶,自然当不上他的元配夫人,只是做个妾。
有钱又有闲,多娶上几房妻妾,那不是情理之中?
事情就有这么古怪。
朱一点又死了,还死得不太光彩。
因为,他是死在了房子珠的肚皮上,马上风。
马上风是什么意思,相信很多人都明白的了。
因这缘由,房子珠再一次被扫地出门,赶出了朱家。
旁人嫁个两三次,三四次,克夫的话怕就没人敢娶了。
可房子珠足足嫁了七次,连克死七个,这凶狠程度堪比“劏猪凳”,上一个死一个。
这在江湖上已不止是轶闻,更是趣闻。
房子珠就如那‘黑寡妇’毒蜘蛛,雌蜘蛛跟雄蜘蛛合体了之后,通常都会咬死雄蛛的,而雄蛛居然也心甘情愿不挣扎的任由它吞噬,房子珠亦是一样,会让雄性的配偶死亡。
她嫁得多,入过的洞房自然也多,所以,江湖中人又在背后戏谑的称她为‘洞房蜘蛛’。
嫁过的七人中,有的有权、有的有钱、有的有地位、大部份的都有武功,全都很有名,可没有一人能逃过这一劫,这样一个女子,是不是会让人闻名色变呢?
换做谁,又还敢再娶她呢?
孙收皮敢!
虽不是大张旗鼓,但也是明媒正娶,要八抬大轿娶进门。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遇上了房子珠,跟她看对了眼的。
还敢送喜帖来刑部让任怨转达,就更让风亦飞觉得意外了。
风亦飞感觉,这房子珠真是天生克夫。
孙收皮在世叔蔡璟失势之后,就渺无踪影,自己去参加他的婚礼,哪还会对他有好脸色。
杀不杀另说,他要没个合理解释,至少也要狠揍他一顿,让他未入洞房,先进病房。
想想风亦飞又觉得疑惑,他怎么敢请自己的,是有恃无恐,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怎么想都不对头。
要不,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上圆桌山庄打了再说?
另还有一事,据任怨禀报,因前阵子护送世叔蔡璟回仙游老家,一路着实杀伤了不少正道人士,导致自家名声更坏了。
风亦飞行事但凭本心,当做,自然是要做,做了,也没什么必要再去后悔的。
反正早就黑了,本来也没见得有多好,漆黑的墨汁丢到墨汁里,照旧还是一片乌漆嘛黑的,也没差了。
只是没想到绰号又有了变化。
如今被江湖上称为‘屈打成招,鬼衣魔候’。
特么的,取绰号的人也有毛病,就不能捡点威风点,好听点的。
风亦飞已是无力吐槽了。
都闹不明白为什么横行无忌他们得的绰号为什么就会好听许多。
便连雪糕跟师弟的绰号都要好听些,雪糕的是‘闪电追魂刀’,带着你老婆的是‘佛手毒心’。
真是很让人蛋疼的!
靠!
彼其娘之!
才出刑部,风亦飞耳畔就响起了传音。
“公子,公子,这边巷子!”
风亦飞不由得一怔,从刑部出来,脸上已覆了易容面具,免得小石头再来纠缠。
总不可能,这随便捏出来的一张易容面具,刚好是另外一个人吧?
现今,大多数人都称自己为侯爷,会叫自己公子的几乎没有了。
声音略显沙哑,但似乎还有几分耳熟。
扫了一眼,只见一处快被街上摊贩挡住的巷口那,有个葛布衣衫的麻脸汉子在招手。
风亦飞心中一奇,走了过去。
那葛衣汉子佝佝缩缩的,寒着背进了阴暗的巷子深处。
风亦飞艺高人胆大,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前。
发话道,“你是?”
刚刚只是瞟了一眼,风亦飞已看出这汉子脸上有着易容的痕迹。
葛衣汉子缩到了一处屋檐的阴影下,谄笑传音道,“公子,小的久候多时了,是我啊。”
说着,他就在脸上抹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
只是让风亦飞看了一眼,又戴了回去。
风亦飞一怔,居然是原左相府的大总管,‘山狗’孙收皮。
不过,比原先,他要消瘦些,脸色也要苍白些,看着似有些憔悴。
唯一不变的就是两边嘴角往上牵,彷佛时刻都保持着谦卑的笑容。
正想去找他呢,说曹操曹操就到!
“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风亦飞摩拳擦掌,刚想叫他给出个解释,话还没出口,孙收皮已是急急的道,“公子,如今离刑部还近,为防隔墙有耳,请用传音说话。”
搞啥嘞?
风亦飞愣了愣,就见孙收皮自怀中摸出了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塞了过来,“公子一观便知。”
展开纸条一看,上边只有一句话,“孙管家可堪信任。”
落款竟是蔡璟。
便宜世叔的字,风亦飞见过很多次,他的书法好,字写得漂亮,还是很有辨识度的。
但风亦飞也没信个十足十。
就算有人模仿蔡璟的笔迹来欺瞒,风亦飞也想看看,孙收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找上门,必有所图。
要是搞什么阴谋诡计,风亦飞肯定要让他真个“收皮”。
(‘收皮’是粤、闽一带俚语,意即完蛋、收尸差不多的意思)
传音道,“你不是因为世叔倒台,就跑了吗?”
“怎会呢,我对相爷忠心耿耿,此心天地可鉴。”孙收皮忙不迭的辩解道,“也就是因相爷吩咐,小的四下奔走,去联系些事务。”
“那怎么又突然来见我?还邀请我去参加你的婚礼?”风亦飞疑惑的问道。
“劳公子大驾莅临,便是要让外人知道,我已投靠了公子,有公子的护荫,在京师行事也方便些。”孙收皮答道。
“也就是说,你结婚也是个幌子?是世叔定下的计策?”风亦飞追问道。
听到这话,孙收皮状似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下,“那却是小的的私事,只不过是借势而行,公子若能来主婚,旁人也便知晓,我到了公子麾下了。”
风亦飞有些错愕,“你是真看上那房子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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