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转角处的赵婉兮听得一清二楚,那道冰冷的男声她再熟悉不过,几乎连想也未想,便转身掉头折返回阁楼。
狭小的阁楼并无藏身之处,清楚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赵婉兮数秒的犹豫后,打开天窗想从顶楼跳下去。
她是真的不想再遇见那个大魔头,每次撞见那个人准没好事儿!
在冷君遨怒气汹汹冲进阁楼的那一秒,只见一道熟悉的倩影白衣,如同雪花飘零而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兮儿!”
男人脱口而出,脸眼底写着满满的不能置信,虽然只是背影一晃而过,可他不会认错,是他的兮儿。
阁楼的绣架还挂着未完成的绢帕,冷君遨的视线落到面,随手扯了下来,是云绣没错!
云绣是云家的独门绝技,但赵婉兮从云子佩的遗物里得了来,练的早已是炉火纯青。
刚才那个女人难道……真的是兮儿?
兮儿难道没死?
这个念头从冷君遨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心燃起一丝希翼光芒。
他从窗口一跃而出,紧追出去,却哪里还有赵婉兮的影子。
德胜布庄,年近半百的老板娘忐忑不安,如坐针毡,小心翼翼的挨着个儿给一队士兵递去茶水,微微颤颤。
“民妇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几位兵爷帮民妇说几句好话……”
闻讯而来的大将军黄皱了皱眉头,低沉道:“我们皇登基以来,从来不搜剐民脂民膏,之所以出现在德胜布庄,也是因为云绣,我想老板娘你恐怕不太清楚这云绣的来历吧?我们皇已经仙逝的母妃的娘家姓云。”
他这话一出,老板娘哪能还听不明白这其的关系,顿时吓得浑身颤抖:“民爷饶命,都怪民妇起了贪念,干绣活儿那姑娘……并不是民妇的远房侄女!”
一道冷冽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她长得什么模样?可是这画人?”
一袭黑袍的冷君遨不知何时折返回来的,鹰眸冷冽,宽大的袍袖里取出一幅画卷,正是赵婉兮的画像!
连黄也不禁眸光一滞,画像里的女人眉眼灵动,倾城绝色,栩栩如生,算是宫的画师之手,也做不到如此惟妙惟肖。
这幅画是出自冷君遨之手,在宫养伤的那段日子,唯一能让他静下心来的消遣是画他的兮儿,脑海的人儿在他的笔尖被画活了,仿若随时能从画卷里走出来似的。
布庄老板娘仅只瞥了眼画像,杏眸便划过惊艳之色,连连摇头:“不不不,那个绣女怎能和这画里天仙般的女子相提并论,她不仅长得丑,还是个哑巴!”
她这话一出,冷君遨岑冷的薄唇瞬间僵滞,哑巴?
“你说的那个哑女……她可是描的魉脸?透着怪异而诡谲的颜色?”
这次轮到老板娘怔愣傻眼,难道南麟皇认识那个哑女?
再回过神来,她连连点头,冷君遨手那块只绣了一半的绢帕攥得紧皱,骨节分明的手背青筋暴鼓,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