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门口,一位身着烟灰色锦衣大褂手拿算盘的年男子,长相尖瘦,眸泛精光,一脸精打细算的谄笑。
“提前收割成熟的新麦,这都是面的意思,我不过是个收粮食的,哪能做亏本的买卖,今年的米粒太小太细,价格自然是不能同往年相……”
他的话还没说话,人群一片哗然:“怎么可以这样,粮食是你们逼着收割的,现在又嫌太小太细来压价格,简直是太欺负人了!”
身着烟灰色锦褂的男子面对众声哗然,依然稳坐如泰山,谄笑看着更似奸诈:“大家伙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到衙府里告去,我这里只收粮食,其它的一概都管不着,这都是面的意思……”
他口里的“面”二字,充满着神秘和邪魅,引人遐想。
卖粮糊口的老百姓,个个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人,谁也不认识什么大人物,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被他这几句话一吓唬,也不敢再说什么。
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看见这一幕,赵婉兮倒是气得憋红了脸,这些农户一年到头也靠着这些粮食了,现在卖不到好价钱,不是明摆被坑了吗?
“依我看大家伙的粮食不要卖给他了,卖给我们吧,我们会给大家开个合理的好价格!”
银铃般悦耳的嗓音在空气里悠扬传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排成长龙来交粮的农户,全都望向了赵婉兮和冷君遨的方向。
一下子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赵婉兮脸颊一热,有些不能适合。
在这时,耳畔传来男人压得极低的调侃声:“我的好兮儿,你张口要收粮,口袋里有这么多银票吗?”
被男人的戏谑声这一提醒,赵婉兮猛地惊觉,她好像真的忽略了重点儿,口袋无银,如何收粮?
不过,下一瞬她便反应过来,黑睫忽闪,眼巴巴的望向他:“我是没有,可你有呀!”
说完,不忘暗自冲他眨巴两下眼,俏皮坏笑。
再说了,之前不是他先提起,说要帮百姓们提高粮价,她现在不正是按他的意思做的吗?
冷君遨盯着她可爱俏皮的模样,唇角勾扬,却沉默不语,一副旁观者的姿态,静静看着事态要如何发展下去。
排成长龙的农户们再反应过来,个个眸光蹭亮,他们当然希望卖个好价钱了。
“我们的要求也不高,只希望能和往年一样,二十钱一斗米……”
“是是,如果连二十的价儿都卖不到,那今年别想付佃金,一家人糊口都成问题……”
人声鼎沸,农户们你一言我一语,眨眼的功夫将赵婉兮和冷君遨围了个水泄不通,仿佛落水前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刚才还一脸奸笑的烟灰锦褂男子顿时慌了神,连忙扔下手里的算盘从椅子爬起来,直接冲进人堆里,直面高头大马的一对男女。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些粮食是要送去哪儿吗?如果不想惹麻烦的话少掺和,滚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