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召长老突然阻止道:“不妥,如今这外门殿虽然已经在咱们控制之下,但是那姜宽担任首席多年,还是有些心腹铁杆在的,石开虽行事稳妥却毕竟修为不足,要是碰上些亡命之徒,恐怕会有危险!”
褚继红真人听后缓慢的点点,确实如此,石开的确不合适做押送人的任务,为难道:“师弟可有人选?”
张召长老笑道:“师姐,还是我去吧,我毕竟在这外门殿多年,既熟悉环境,也有些人手可用,就请师姐将那袁非交给我吧,我必能将那袁非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秘密安全地押送到执法殿。”
褚继红真人遂点头笑道:“师弟既然肯接手,当然是最稳妥不过了!”
张召长老又转头向石开笑道:“石贤侄,可莫要怪我抢了你的功劳啊!”
石开也笑着摇头道:“这怎么会?长老将这复杂危险的任务揽去,往重里说,乃是救我性命之事。弟子怎会去怪罪长老?应该感激才是!”
张召长老抚胸笑道:“孺子可教也!”然后又向石开询问那袁非被关押在之地。
石开虽然知道,却为防怀疑,故意的道:“回禀长老,那地方弟子也没去过,只听执法弟子说,就在分库附近的一间静室内,想必应该不难找的!”
张召长老点点头,然后向褚继红真人问道:“不知师姐还有无他事吩咐?若没有,我就去办事了!”
褚继红真人这才轻拍额头道:“差点忘了,师弟,如今这外门分库亏空较大,难以满足上缴之数,可又不能行那摊派没收之法,不知师弟可有何良策教我,好补上这不足之数吗?”
褚继红真人心道,你在这外门殿多年,位高权重。这分库亏空得如此厉害,你也不是个干净的,识相的就把东西给老娘吐出来,要是不晓事,老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召长老听完,也是心中暗骂:这不是过河拆桥吗?看我自绝于外门殿,已无路可走,就要把我的积蓄榨干,算你狠,要不是我另有算计,定跟你好好地争辩争辩!
但此时只能先硬着头皮爽快道:“师姐勿忧,师姐可将分库账册给我,我定想好办法再凑出三成来,绝不让师姐为难!”
褚继红真人这才展颜大喜道:“好,张师弟,待到诸事落定后,我必将师弟之功如实上报老师,到那时,相信就是那外门殿首席的位子,对于师弟来说,也只是等闲之物!”
张召长老听罢,假装喜道:“那就先多谢师姐美意!”心中却嗤笑,那周殿主早就把首席的位置许给我了,哪里还用你多嘴?还真是自以为是的女人!
张召心中惦记那袁非,便向褚继红真人拜辞而出!
褚继红真人笑着将张召长老送至门外,这才回转,石开也在一旁一直陪同。
石开看着张召远去的背影,心道,以这张召和褚继红的对话来看,二人其实并无太多默契,否则必定早已安排好方略,依计行事了。
那么张召之所以叛变,定是有那更加位高权重之人的许诺,很有可能变是那周华彤殿主了。
如此看来,那秘库之事,褚继红真人必定不知,可是那周殿主会知道吗?
会不会是周殿主没有告诉褚继红,只指使张召秘密行事呢?
不太可能!
若是有那周殿主在背后指使,那张召不会在行动中没有任何权利,而是处处只能听从褚继红真人的安排行事!
石开拿定主意,一撩下摆,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褚继红真人正在思索其他事情,忽然见石开跪下,先是一愣,却也知其不会无缘无故,便连忙问道:“究竟发生何事?你要行此大礼!”
石开先是不答,又郑重地叩了一个头。
褚继红真人皱眉更皱,于是轻吐了半口气,道:“若是在外边惹了什么事,或是得罪了什么人?都别怕!姑姑在这门内还有几分薄面,你但说无妨!”
石开听后也是心生暖意,然后说道:“回禀姑姑,非是侄儿自身之事,而是无意之中知晓了一个大秘密,特向姑姑禀明!”
褚继红真人眉头一挑,问道:“是何秘密?你从头道来!”
石开没有回答,而是用眼瞧瞧门外。
褚继红真人会意,暗道自己疏忽了,连忙打出“隔音罩”将自己与石开护住!
石开这才从储物袋中取出装着袁非签条的玉盒来,双手郑重呈给褚继红真人。
褚继红真人好奇接过,打开玉盒,见是一封信笺,于是展开来上下浏览,却是大吃一惊!
褚继红真人看罢,半晌无语,想到今日种种,自以为都在掌中,却没想到,竟被这张召利用,还瞒在鼓里!
又一想,此人如此心机智谋,他日定是老师座前红人,今日我闭他出资弥补亏空,他必怀恨在心,有这样的隐忍深沉之人在背后惦记自己,恐怕是连觉都睡不好了!
想到这,看到依然跪在那里的石开,连忙紧走两步,将起扶起,温言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姑姑这次要多谢你了!”
石开连忙谦逊道:“侄儿自入宗门以后,无论是法器,还是丹药,从来就没有缺过,甚至就连侄儿的住所都是远胜其他弟子,归根溯源,不都是姑姑所赐吗?”
石开说着,语气一变,有些激动起来,眼眶甚至也开始湿润,动情道:“再说今日,侄儿在毫无寸功之下,又被安排要职,甚至又分润诸多分库宝物,就是那亲生父母对待子女,也不过如此。如今姑姑领华彤殿主之命办事,侄儿就暗下决心,定要尽心竭力,务必将事事安排妥帖。这样才能不辜负姑姑的一番恩情。”
石开说完,又是深深一拜。
褚继红真人听了石开的一番感恩之言后,也是动情地频频点头,心道,这石开还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褚继红真人将石开扶起后,安慰道:“好了,我们姑侄相处之日还久,还是先盘算一下眼前之事吧!”
说着顿了一下,仔细又看看石开,知其多谋,于是问道:“你得知这秘密多时,应该已有算计,说来让姑姑好好琢磨琢磨。”
石开略微思索一下道:“姑姑,侄儿别的到不担心,那张召如今还未得势,不过是个背信弃义之辈,谅他短时间内还翻不了天。”
话说半截,却犹豫起来,有些吞吞吐吐道:“侄儿只担心,那张召早将此事禀明殿主,如今那张召取宝就是殿主指使的,那我们岂不是将殿主的大事给搅和了?”
褚继红真人听后,摇头道:“此事绝无可能,我拜在恩师门下多年,深知老师的脾气秉性,若是老师要贪那秘库之宝,定会派出心腹之人在旁监视,绝无让一人办事的道理。”
说着想到老师的富足,难得大笑道:“咱们殿主若听到你这样说她,定会被你气笑的。还真是小孩子没有见过世面,想那姜宽就是再会盘剥,这外门殿也终究是培养练气期弟子的地方,就是将这外门殿刮地三尺,难道那秘库藏的宝物,还能比得过咱们殿主亲自管理的宗门宝库吗?更何况,咱们华彤殿还有自己的珍宝私库!”
石开虽然也判断周殿主不知此事,却还是心中略有担心,这才又出言试探,听到褚继红真人的这番话语后,石开更加心安地笑道:“侄儿见识浅薄,一个外门分库都已经是眼花缭乱了,更不要再说其他。既如姑姑所言,那事情就十分简单了,就看姑姑想只取财,还是想立功取命了?”
褚继红真人面露好奇之色,问道:“怎能个取财,又怎么立功取命呢?”
石开有开始时卖弄打脸的前车之鉴,于是低着头边琢磨边谦虚道:“侄儿之言,姑姑先姑且听之,若有不妥之处,那就是侄儿思虑不周了,请姑姑不要怪罪!”
褚继红真人一挥手道:“但说无妨!”
石开这才道:“这取财就是,我们先将张召支开,然后暗中先将宝物神不知鬼不觉的取出来,让那张召有苦说不出。而若想立功取命,那就先暗中监视张召,待他取宝之时,来个人赃俱获,到时治他个隐瞒和偷盗之罪。我们再借着给袁非报仇的名义,把整个外门殿的仇恨都转移到张召身上,从而坐收人心!另外,再将秘库之宝全部献给殿主,而殿主得此意外收获,又感姑姑忠心和能力,怎么能不对姑姑嘉奖提拔呢?”
石开说完,这才抬起头看向褚继红真人,问道:“不知姑姑觉哪个方法更好呢?”
褚继红真人摆了摆手,然后缓缓找到一旁座位坐下,认真思量起来。
石开不敢打扰,静静在一旁侍立。
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褚继红真人这才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坚定道:“我初时未将此人放在心上,经你提醒后,才发现低估了此人的算计。如今,既然为了补齐上缴之数已将此人得罪,那就绝不能留手!今日乃是天赐良机,一定要把握住,争取一招毙命。否则以此人之能,他日必可得了老师的信任,到那时我等便永无安宁了!”
石开点点头,褚继红真人分析得很对,如今事态情形就是如此。
而自己若想在其中得利,就只有挑起争端,再待两方冲突之时,押中胜者,才能不错过机遇。当然,以华彤殿对付一个区区张召,这押对的概率应该就是百分之一百。
褚继红真人与石开又将细节推敲一番。
首先必须先明确张召取宝的时间,按照常理来说,一般人都会尽快取宝,但这张召隐忍功夫一流,不能以常理度之。
所以,必须想办法逼其尽快取宝。必须让张召感觉到时间紧迫,一旦错过良机,便再不方便取宝。
石开仔细思量良久,然后心生一计,对褚继红真人细细讲述一番。
褚继红真人听后频频点头道:“此计甚妙,七分真三分假,不怕那张召不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