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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媒体曝光四天后,徐正广和章璐共同面见记者,徐正广痛哭流涕的向妻子道歉,说自己因为工作上的原因,和赵昕薇认识,被美色所迷惑,犯了每个男人都可能犯的错误,诚恳道歉,并表示以后绝不再犯。章璐也流了两滴泪,说自己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谁都会犯错误,重要的是改正,她愿意给丈夫回归家庭的机会,至于外面的狐狸精,除了不要脸和下贱,她想不出第三个词来形容。

    徐博也露面了,他拉着章璐的手,说徐家的长媳永远只会是章璐,任何人都别想取而代之,对儿媳妇的宽宏大量,他感到欣慰,至于姓赵的,谁还没一两个偶尔玩玩的玩具呢?

    记者见面会结束后,奸夫浪子回头,只留下**的千夫所指。

    赵昕薇所在的模特公司,和她公开解约,她也从公众视野中消失了,而在她的网络社交账号下,辱骂的留言达到二十多万条。

    对这种荡妇羞辱,柴颖气得火冒三丈,上网发帖为赵昕薇辩护。虽然她不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但出轨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男方轻飘飘的一个道歉,就能把责任全推给女方?说得好像赵昕薇下药诱骗他一样,摆出无辜者的嘴脸博取同情,标准的人渣典范。

    在滔滔舆论面前,她的声音微不足道,甚至还引起网友的人身攻击,嘲笑她经验丰富,和赵昕薇是同道中人。刚开始柴颖还据理力争,但很快就体会到螳臂挡车的无力感,她打过电话,发了信息劝慰赵昕薇,但对方一句都没回。想想也可以理解,这种时候,安静的空间也许是最好良药。

    赶到别墅时,出乎意料的是沈碧舸在会客室等着。一见顾问就说,刚和我爸出海了?

    顾问承认,沈碧舸说,每次遇到大事需要决断,他就会跑到海上去,这次叫上你,是为了哪件大事?

    顾问硬邦邦的说,我们谈的事,没必要向你汇报吧,管的太宽了。

    是,你们谈的如果不关于我,不关于格拉斯,那没必要说,我也没兴趣知道,可如果是关于我和格拉斯的,那当事人还没知情权么?

    顾问明显心情不佳,反驳说,别拿知情权说事,如果是关于你的,迟早你会知道;不是关于你的,你没必要知道。

    知道你善于狡辩,不和你瞎扯,今天来这,是给你送份礼物,没想到你还挺会选地方,办公环境这么好。

    顾问有点惊讶,送礼物?为什么?

    沈碧舸打开手袋,拿出一张支票,推到顾问面前,这里30万,算是奖金,我必须承认,我爸看人的眼光还是厉害,你虽然不讨人喜欢,但办事能力确实强,帮我挖到了布兰德,卸下我最吃力的担子。我这人公私分明,虽然给你付了咨询费,但你帮了这么大的忙,该奖的还得奖。

    顾问看了眼支票,若有所思的目光转到沈碧舸脸上,你们父女的风格,完全不一样,你爸是该说的提前说好,事先就定好基调,没惊喜,也没意外;而你是结果导向,根据结果来论功行赏,随意性大,却有惊喜,更能激发人的创造性和追求更好的动力。

    那你觉得哪种方式更好?

    顾问拿起支票晃了晃,我喜欢惊喜,但更多的人会喜欢稳定,没有最好,只要合适。

    所以我要提醒你,如果我爸和你商量让我去接美格,你最好坚决的反对,因为我不会回去,美格沉闷古板的氛围,根本不适合我。

    顾问紧紧的盯着沈碧舸,但你姓沈,是他的独生女,你既然享受家族财富带来的便利,就不可能不承担相应的义务。

    沈碧舸不满的说,别说得和老古董一样,我又要看不起你了。我哥虽然不是亲哥,但他也姓沈,而且将家族企业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在国外是普遍现象,凭什么非要我接班?

    顾问故意激他,你不接班,是知难而退,知道自己管不了美格?

    沈碧舸痛快的承认,算你说对,对美格来说,我爸就是唯一的图腾,所有问题到他那就能迎刃而解,这么多年来,整个公司上上下下写满他的印记,谁都改变不了,包括我,所以宁可创立格拉斯,也不想在他的影子下生活,因为我就算在美格做得再出色,不可能超过他。

    那你觉得美格最大的问题,是你爸?

    少曲解我意思,我是说,美格的问题只有他能解决,他就是定海神针,要是换一根,潜藏的暗流会喷涌出来,到时会爆发大海啸的。

    顾问一下一下转动着打火机,发觉原先有点小看沈碧舸,家电公主的洞察力和判断力并不差,只是做事还不够老练,容易把问题想得太简单而扎不下来,这也是所有富二代的通病,这个群体要得到什么都太容易,在家长的福荫下,根本不知道成功道路上的艰险困阻。

    沈碧舸又说,布兰德虽然做得不错,但他对产品质量的要求,还达不到我的标准,我是做数码评测的,就是要打造一款完美的产品。一款像苹果那样改变世界的产品,如果拿普通机型的量产标准来说事,那我做这件事还有什么意义?我和他谈过,但看来他没有真正的理解,你们谈得来,找个机会提醒他。

    顾问将打火机收回到口袋里,沉声说,我的建议是,苹果不是一开始就是苹果,乔布斯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乔布斯,愿景是一回事,现实是一回事,每个人都想改变世界,但首先要保证自己能好好的活下来。你的想法我会告知布兰德,但要提醒一点,必须尊重布兰德的运作,在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换位思考往往能解决很多问题。

    对顾问提出的建议,沈碧舸不再像以前那样不以为然,点头说我们还需要磨合,至少从眼前来看,这个人没选错。

    沈碧舸走后,顾问上到三楼,升哥守在门口,脸色沉重的说,她还在里面,从早上九点多到现在,里面内锁了,只有你的指纹才能从外面打开。

    顾问点点头,按下指纹打开门锁,动作缓慢的推开门,地上滚落着四个红酒瓶,赵昕薇举起手里的第五瓶酒,笑着说,藏了那么多好酒都不喝,我帮你清理掉,快感谢我。

    顾问走到酒柜边又抽出一瓶红酒,熟练的打开瓶塞,我陪你清理几瓶,一起喝。

    跟你喝酒一小口一小口的,没劲,我想起严旭东了,还是跟他喝得爽,这几年也只有他能让我醉一场,嗯,晚上约他。

    顾问抢过赵昕薇的手机,不用约了,他刚升任副院长,又要和优彼联合创始人的女儿结婚,哪有功夫管你?今天我陪你喝,你喝多少,我喝多少。

    赵昕薇盯着顾问,摇头说,你不行,你咳嗽喝不了酒,算了,我自己喝。

    顾问冷冷的说,我的字典只有想不想,没有行不行,喝。拿起酒瓶,猛灌一大口,刚把酒吞下,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赵昕薇咯咯笑了,指着顾问说,知道心疼我了?你说你怪不怪,每次我热情点,你就冷得象块冰,只有我出点什么事,你才能关心起来?这是不是叫犯贱?

    顾问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又喝了口酒,缓缓说,6岁时,我在孤儿院认识你,当年我说过,你是我妹妹,说过的话我从来算数。

    如果当年我不跟着你妈去美国,你就不会认识她,那现在你心里不会有她,那个位置,说不定就是我的。

    顾问脸色变了变,边喝酒边咳嗽边说,世上从来没有如果,当年你跟她去美国,是对你最好的安排,到现在我都这么认为。没有这个她,也会有那个她,你的位置就是亲人,我一直都和你说得很清楚。

    好,不说如果,现在呢,柴颖怎样?

    你别以为糊弄柴颖弄个和她一样的发型,就能让我动心,我不是白痴,那天看她换造型,我就知道是你的鬼主意,这些对我没用。

    我不能让你走出来,那找个相似的人也不行么?和柴颖在一起,对她对你,都有莫大的好处。

    少扯淡,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谁的意思。顾问目光凶狠的盯着赵昕薇,别以为今天我就不会和你翻脸,闭上你的嘴,管好你的事。

    赵昕薇咕噜噜把自己的酒喝完,一把抢过顾问手里的,摇头晃脑的说,好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难过?

    顾问想也不想就回答,不是因为和徐正广分手,不是因为不能嫁入徐家,不是因为徐正广骗了你,不是因为丢了工作和声誉,这些对你都不重要。你难过,是因为从没想过自己会笨得和猪一样,被一个臭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你最大的痛苦,在于以前总以为自己很厉害,而现在只能对自己进行否定。

    赵昕薇拍案叫绝,竖起大拇指说,你这脑袋真的太好用了,要是有换头术,我一定和你换。没错,其实想想,我也没多爱徐正广,但我就是太自信,总以为能让他服服帖帖,没想到是反被他摆了一道,你说得对,我第一次发现自己蠢得和猪一样,还设局让他娶我,有个成语怎么说的,对,自取其辱,太tm适合我了。

    顾问又抢过酒瓶,拿了两个红酒杯倒上,语气平静,但话里气势咄咄逼人,既然徐正广伤害了你,那徐家必须付出十倍代价,从今以后,徐家再无宁日。工作方面,先休息一段时间,用不了多久,我会让局面翻转。

    你发脾气的时候真像她,都是人狠话不多,怪不得是母子。赵昕薇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满脸崇拜,又哭又笑的说,再这样下去,我又要喜欢你了。

    顾问边咳嗽边指着大门,因酒气也因生气而脸色通红,大声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