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陆师兄’,令陆志远瞬间浑身僵硬。
时隔二十年了, 他其实已经记不清楚杨浦的声音了, 但这一声呼唤却立刻勾起了他的熟悉感, 不单单是声音, 这人的唇形和眼睛, 还有他的身影……
这时候, 叶虎扯掉了他脸上的面具,正面着陆志远,让陆志远可以完全看清楚他的脸。
陆志远震惊地看着杨浦, 仿佛见鬼魅突然降临在他眼前。他强装镇定,但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打晃,令他退了一步。
二十年了,这个男人好像从没变过, 还是当初那样的身姿,容颜英俊。而他相交于从前却胖了很多, 脸也老态。
陆志远思及此,便想到当初柳嫣嫣对自己拼命哭喊的那句话, ‘你就是比不上他,永远都比不上他’。
陆志远狠地咬着后槽牙, 就握紧手中的剑。二十年了,他如今已经成了武林盟主, 岂能在他面前输阵!二十年前他能打败他,把他逼得走投无路,跳悬崖自尽, 二十年后他照样也能!
叶虎阴森冷寒的眼睛一直在直勾勾地狠盯着陆志远。他注意到陆志远有反抗的意思,嘴角勾起笑了,这笑在他那种眼神衬托下显得十分狰狞可怖,就像是从地狱走出来欲索人性命的阎王。
“真的是你!你居然还活着!”李立明挥起手中的剑,走上前对准叶虎,“你居然还有脸出现。”
“李师弟好无情,一点都不欢迎我。”叶虎挑了下眉,眼中的笑意更甚。他抬起手,活动一下手腕,食指上所带的一枚银宝石戒指分外晃眼。
“当年从诛鬼崖跳下去都没摔死你,果然是祸害千年。”李立明喝令叶虎痛快束手就擒,大家还能保他一具全尸。
叶虎愣了下,仰头哈哈笑起来,“二十年了,你人都老成这样了,怎么脑子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还是跟当年一样蠢。你真当我来这问候大家呢?”
李立明警惕地看看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出现。就算有,也没有多可怕。他们华山派人也有很多,算上万花山庄的,人数足有数百。而且凌云堡以喽啰居多,真正的高手没有几个。所谓擒贼先擒王,真打起来反而是他们的赢算更大。只要将叶虎和他身边的侍卫拿下,事情就可以了结了。
“有准备又如何,你真当你一个小小的凌云堡能把我们怎么样?当年你跳下崖没能粉身碎骨,想必很遗憾吧,今天我们便叫你如愿以偿。”李立明剑指叶虎。
“哈哈哈……你们是该盼着我死,不然你们当年的丑事就要盖不住了。哦,不对,已经盖不住了,满天下人都知道他陆志远就是个畜生。”
在场的华山派弟子们一片哗然,最近他们都或多或少听到了外面的传闻。他们本来只敢背地里暗暗议论,如今挑明了,他们也明着表达意见。
“别听他胡说!”
李立明大喊罢了,就转头指着叶虎,跟大家解释。
“这个人就是杨浦,当年与我和掌门是同门。掌门并不知他早已和柳嫣嫣苟合,这之后柳嫣嫣图名求利,勾引掌门娶他。而就是他杨浦,不分青红皂白,在大婚之日便要刺杀掌门。我们念在同门的份上,本欲将他驱赶离开,没想到逼他至诛鬼崖,他便自己跳崖自尽了。
柳嫣嫣蒙羞自觉无言面对掌门,才随后畏罪自尽。这等丑事自然不宜宣扬,却没想到最近有人在江湖上利用当年的事散播谣言,竟说是掌门害了他们这对狗男女,纯属捏造!掌门这些年为大家为江湖做了多少侠义之事,你们都该清楚吧!”
华山派弟子们听到这番话之后,都纷纷点头赞同李立明的说法。
李立明得意一笑,扭头邀功地看向陆志远。
陆志远用眼神肯定李立明之际,叶虎突然近身到李立明身边,他手上的戒指忽然蹿出一根锥尖,反手就插在了李立明的脖颈处。
陆志远惊讶地喊,立刻挥剑冲向叶虎。
叶虎手轻滑一下,把李立明颈处的伤口割大,随即他就迅速收手后退。血飞顿时溅了出来,似有丈高,刚好飞溅在了陆志远的脸上。
事情发生的太快,李立明才感觉到脖颈一痛,手捂着的时候,他感觉到涓涓温热的血不停地在流,才意识到自己被割喉,要死了。
李立明倒地之前被陆志远接住了身体,他抽搐着已经失去血色的嘴唇,眼角流着泪。在看着陆志远的时候他努力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发出声音,就闭眼死了。
陆志远红着眼,眼泪悬而未下。他站起身握紧剑,拨开在旁保护他的化身派弟子,愤怒地走向叶虎。
其余的华山派弟子也都纷纷举剑,同仇敌忾,准本一同上。
“他谎话太多,好吵。”
叶虎笑看着这些气势汹汹奔向自己的人,丝毫没有惧意。他仰头看眼天上的太阳,眼中的笑意更甚。
看太阳就代表他在等时间。
叶姝意识到了什么,马上警告他们:“别冲动!”
然而她的话丝毫阻拦不住被激怒了的华山派弟子,他们面红耳赤得地充满愤怒,誓要往前冲,恨不得立刻将叶虎撕成碎片。
宋清辞伸手把叶姝揽在怀里,倒是面无表情,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似乎毫无感觉。
“哎呦!”
“啊——”
“好痛!”
华山派弟子们纷纷丢剑,捂着肚子喊痛,躺在地上打滚起来。
陆志远和陆墨、陆初灵等也觉得肚子不舒服,三人互相搀扶依偎,瞪向叶虎,明白这肯定是他在捣鬼。
唐雨随后就同白秀秀一起从林子里跑了过来。
大家认出唐雨之后,这才明白过来,他们之所以会腹痛,一定是因为中了唐门的毒了。
林枫等万花山庄众人见状,纷纷给彼此把脉。
万花山庄大多数的弟子们都没有诊出什么。
只有公孙止给自己和其余几个人摸脉之后,告诉林枫:“脉象不对,时浮时沉。但情况不明显,不知是中了什么毒。”
林枫刚才已经给自己把脉,心中略有数了。他忙去给两名在地上打滚儿的华山派弟子诊脉,然后也给陆志远诊了脉。随即非常确定,他们都中了唐门的一种奇毒——含笑九泉。
中此毒者,若心平气和,保持愉悦,开开心心,毒发作的就比较漫,很可能会熬过一年半载才会毒发致死。但如果中毒者太过于情绪愤怒,毒发就会非常之快,起初腹痛,然后疼痛就会慢慢地向头部和四肢蔓延,最后致人七窍流血而亡。
林枫马上警告大家要保持冷静,以延缓毒发。林枫随后给叶姝、宋清辞等人诊脉,发现他们几人并没有中毒。
“这是怎么回事?”公孙止疑惑。
“毒从口入,他们几个自己做饭。”林枫琢磨道。
其实不止这些,更因为宋清辞身边暗卫将他们的住所把手的十分严密,令细作无从下手。
华山派的弟子们控制情绪之后,腹痛的症状些许减轻,已然毒发丧失了攻击能力。
“会不会他们早就料到了会有人下毒,才会自己做饭?”华山派弟子中有人怀疑叶姝,提出异议,“他可是叶虎的女儿!搞不好下毒的内奸就是她!”
此言一出,其余的人纷纷拿敌视的眼光看着叶姝。其中还有人责怪林枫,居然引狼入室,偷偷地收留妖女不告诉大家。
叶虎听了这些话不禁嗤笑起来,侧目看向叶姝:“瞧瞧,这就是你刚才想试图帮助的人,后悔么?中毒都挡不了他们那张永远只知道怪别人的臭嘴。果然什么样的师傅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一点儿都不叫人惊讶呢。”
“这件事你们不要插手,我不会对你们如何。反而还要成全你们,谁叫你是我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女儿。”叶虎踱步到叶姝身边,低声说完后,扫了一眼宋清辞后才转身走。
弑影提剑就去杀刚才那几名碎嘴的华山弟子。
“不要——”陆墨欲阻拦,突然剧烈的腹痛起来站不稳了。陆初也跟着急了,开始肚子疼,和陆墨一起跌坐在地。
陆志远连忙蹲下身搀扶他们,劝他们不要波动情绪,千万不要动怒。
“没错,该听你们父亲的话。”叶虎不禁讥讽,“看看你们的好爹,眼看着自己的弟子们死了,都不急不忙的,一点儿都不生气,你们两个做子女的真该当好好跟他学学。”
弑影身手利落地杀死三人之后,便提剑往里走,还要继续杀。
“住手!”
清脆的女音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所有人都看向叶姝。
不及叶姝说话,叶虎先笑起来。
“乖女儿说得极是,杀这些无关紧要的弟子,根本不会让陆盟主如何。”叶虎目光冰冷地射向陆墨和陆初灵。
弑影马上会意,提刀走向二人。陆墨忙护住陆初灵,陆志远则身手护着他们兄妹二人。
“他们都是无辜的,你真正恨的人是我,有什么仇冲我来,杀我就是!”
“爹,我不怕。”陆初灵瞪向叶虎,“人早晚都是死,即便现在他杀了我们又如何,天下人的眼睛是雪亮的,终究是邪不胜正!有些人一定会多行不义必自毙!”
叶虎哈哈笑起来,“陆志远,你这女儿倒是比你正派多了,瞧着就竟有几分讨人喜欢。不像我那个不孝女,只知道气我。”
叶虎说到此停顿了一下,故意扭头看一眼叶姝。
叶姝握紧手里的剑,转而被宋清辞牵住了手。她明白宋清辞有不让她轻举妄动的意思,便乖乖地暂且待在宋清辞身边。
叶虎观察出了宋清辞态度,很好,事情皆在如他所预料的那样顺利发展。
叶虎抽回目光,继续笑着对陆致远道:“看来你有一个这么乖巧的女儿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跟大家说清楚当年真相,我就饶你儿女不死!”
叶虎警告他,但凡有一点说错或漏说,他便会在他一双儿女的脸上戳个血窟窿。
“当年是我逼柳嫣嫣嫁给我,她不肯,我便请华山派的长老们去游说她和她的家人,逼迫于她。”
“还有呢?”叶虎突然喊道,看叶虎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样。
“她还是不从,我便趁着和他一起下山办事的时候,假借在青楼之地给她的酒中下药,和她有了夫妻之实。她事后很伤心,我趁机跟她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她终于点头,肯答应嫁给我……”
在场人听到这番话皆无比震惊,这和之前李立明解释的经过完全不一样。
李立明的故事里,陆志远只是无辜被骗的受害者。然而陆志远刚才讲的那些。他分明就是个手段下作心思狠毒的施害者。而且非常显然,从陋室园羞愧懊恼的反应中就可知,后面的这个故事才是真相。
陆墨和陆初灵都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爹,平常口口声声教大家行侠仗义、心要有正气的人,居然做出这等无耻至极的事情。
“啧啧,瞧瞧你们,多可怜,至今日才知道你们为之卖命的陆掌门是个什么混账样儿的狗东西。”
陆志远闭上眼,他没脸去面对大家,更不敢去看大家的反应。
叶虎也闭上了眼,嘴角依旧挂着冷笑,再睁眼面目更加狰狞,眼红似火,微闪着亮光,是泪水要涌出来了。叶虎突然下令让弑影杀了陆墨和陆初灵。
“你不守信!”陆志远暴怒,捂着肚子痛得冷汗一滴一滴往下滑落。
陆初灵忙踉跄搀扶住陆志远,吓得哭成了泪人儿。
“守信?呵,守信有什么好处么?我曾经规规矩矩老实做人,下场是什么?对你这种人,根本不用守信。我今日一定要让你尝尽失去心爱人的滋味是什么!”叶虎发狠地瞪着陆志远,一点都不想错过他痛不欲生的表情。
弑影立即挥剑动手。
陆初灵闭上了眼睛,紧抓着陆墨胳膊,陆墨则睁着眼。兄妹都无所畏惧地迎接死亡。
剑砍向二人脖颈——
铛!
落剑忽被挡住,被打了回去。
弑影看向出手的叶姝,随即和她打了起来。
弑影原本的功夫高于叶姝,以前基本在十招之内就可制服叶姝,但这一次他发现叶姝出剑极快,招式千变万化,难以预测,竟到了他难以招架的地步。弑影当即催发更多内力,使出他的杀手锏百步穿杨对付叶姝,一时间剑气十足,冲向叶姝的时候,仿佛狂风席卷。
叶姝并没有直接应对,翩然转身,一个凌空翻躲过弑影的袭击苗,跳到了他身后。待弑影回身在对叶姝出手的时候,默然发现似有八个人影在环绕自己,每一个看着都是像是叶姝。她们纷纷出剑,灵活攻击,防不胜防。
弑影全然招架不住,左臂被刺了一箭后,因有飞镖朝这边射来,叶姝忙于抵挡飞镖,这才令他得以脱身。弑影跪在叶虎跟前赔罪。
“不怪你,是她精进了。”
叶姝使出的剑法叶虎从未见过,很容易推知这剑法来自于宋清辞。他果然没猜测错,宋清辞来自于昇阳宫。
“这是……九灵剑法?”林枫一脸诧异,不敢相信叶姝居然会这个剑法。
后在大家的疑惑的注视下,林枫解释道:“老庄主曾救过一名被昇阳宫先宫主所伤的人,那人说这剑法可一瞬间可以化出八个人来,三招绝杀了他们六十多人。他是得幸被同伴挡在身后,才侥幸留一口气。”
在场的众人都是十分惊骇,非常疑惑,叶姝怎么会昇阳宫独有的剑法。如今叶姝和叶虎两方打起来,到底是在跟叶虎做戏,还是真闹掰了,她和昇阳宫又是什么关系?
“你果然是昇阳宫的人。”叶虎看向宋清辞,众人全部都跟着看向宋清辞。
这会儿再傻大家都明白叶虎话里的意思了,可真看不出来,这样一个文弱书生居然来自昇阳宫?他是谁?在昇阳宫做什么的?说实在的,就冲他着淡泊劲儿,大家更多地还是觉得他像是干账房一类的活计。
叶姝没想到自己使出九灵剑法,暴露得这么彻底,甚至差点把宋清辞的宫主身份暴露出来。
“别在杀人了!”她忙大声对叶虎喊道,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别多管闲事。”叶虎阴冷盯着叶姝,“这件事跟你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对你的许诺何曾违背过,说不会动你们便不会动,立刻离开。
“不好意思,我属狗的,专爱管闲事。”叶姝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叶虎杀这么多人,他们之中有些人即便可恶,但罪不至死。
“叶姝——”陆墨喊了一声,他捂着胸口,忍着疼痛,“求你救我妹妹。”
说罢,陆墨便吐了一口血。
“大哥!”陆初灵搀扶陆墨,吓得哭起来。
叶姝回头看了一眼,“别忘了你是我的小弟,我没让你死,你就不准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死了这么多人不动怒很难,但越这样你越不该中计,闭眼调息。”
陆墨擦掉嘴上血,点了点头,在陆初灵和陆志远的搀扶下,原地打坐,闭了眼。
“小弟?”叶虎哼笑,“你如今出息了,不仅有了昇阳宫的人做靠山,有华山派的大师兄给你做了小弟,还有什么让我惊讶的事情没有?”
“太多了,说不过来。不过我现在想劝你收手,想必你也会惊讶。”
叶姝估量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她和赵凌,加上昇阳宫的那些暗卫,对付叶虎足够了。只要擒住他这个‘王’,其他的都好说。
叶虎笑一声,挑眉看着叶姝,“是惊讶,不过也没什么用,你们拦不住我,即便有昇阳宫的人做你的靠山。”
叶虎看一眼宋清辞,就拍拍手,让人把五花大绑的林若兰带出来。林若兰被堵着嘴,看见大家那一刻激动地挣扎了两下。
林枫本来一直尽量保持平静,见到林若兰的那一刻瞬间激动起来,公孙止忙在旁提醒他不要动怒。林枫尽量控制自己情绪,但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叶虎,你放了她!”
“林神医既然肯出手帮我的宝贝女儿,显然你们的交情不浅了。今天的事,他们不插手,我就留她性命,若插手,便只能让你女儿死了。哦对了,未免有什么暗卫偷袭,我还在你女儿身上下了红线牵。”
叶虎粗暴拉起林若兰的手腕,露出的红线给他们看。
“解药只有我有。”
当初叶姝为了逃跑,就是利用‘红线牵’威胁唐雨和八毒怪就范,助她逃跑。如今被叶虎用利用回来了,他绝对会是在故意报复。
林枫马上去央求叶姝,一定要救他的女儿。
“我都帮你救了你弟弟,你可要帮把我若兰救回来。”
叶姝被林枫这样哀求,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红线牵的解药只有调配者知晓,别人不知道顺序,即便是神医也没有用,错了立刻就死人。
这道题无解。
“噢,忘了说,华山派主力人马都被带出来了,老巢自然防守薄弱。”
“你何意?”陆志远质问。
“夺妻之恨。”叶虎缓缓对陆志远道。
陆志远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妻子。原本闭眼打坐的陆墨听到这话,又吐了鲜血出来,随即就全身开始疼痛,倒在地上。
“你不能伤害我娘!”陆初灵大喊,也跟着吐了血。
陆志远见两个孩子此状,再放眼看着一众捂着肚子蜷缩在地的华山派弟子们,回首又看向正焦急想要救女的林枫……
陆志远的耳朵突然听不到声音了,只能看见大家看自己的眼神,谴责、埋怨、不甘、愤怒……
“是我连累了大家。”
陆志远突然抄出腰间的匕首就利落地插在自己的胸口。
他没有别的选择,即便能活着出去,他也无颜再面对世人。他的高傲令他无法承受这些后果,倒不如现在选择去死,或许还能救活他的两个孩子。
所有人都没料到陆志远居然会突然自尽,大家乱起来。陆墨和陆初灵正被发作的毒折磨得十分痛苦,他俩困难地挪动身体,艰难地爬到陆志远身边,哭着喊他。
陆志远扯起嘴角,抖着唇用最后的气息艰难地跟他们道:“好——好——的。”
叶虎见陆志远居然自尽,气得便上前来踢他。陆墨和陆初灵都哭哑了嗓子,伸手阻拦,奈何他们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反被叶虎嫌碍事,一人一脚踢到了一边。
叶虎继续踢陆志远的尸体,甚至要抽剑再补上几剑。
“住手。”这一次是男声,淡淡的,温和而无情。
叶虎听到宋清辞出言,动作停滞,不解地看向他。
“仇已报,该收手。”宋清辞劝道,声音依旧平淡温和。
“这算什么报仇,我要他整个华山派的人都死光,为嫣嫣陪葬!”叶虎咆哮大喊,随即唤上所有凌云堡人马,命他们将这些中毒的华山派弟子屠尽。
“二十年过去了,陆志远依旧丑陋,而本来美好的你,却变得比陆志远更丑陋。你活成了定柳嫣嫣最不喜欢的样子。你问过她没有,她稀罕你给她的这些陪葬么?她既然是一名美好的女子,肯定不会喜欢这些。
说白了,你和陆志远没什么分别,都很自私,都是为了填满自己心中的**,把事情施加在了柳嫣嫣身上。她何其倒霉,遇见了你们两个猪狗不如的男人。”叶姝痛斥道。
“你胡说什么!”
叶虎眼睛更红了,盛怒之下的他早已经丧失理智,如今听叶姝竟胆敢骂她不如陆志远。
叶虎怒极了,挥剑砍向叶姝。
作者有话要说: 〒_〒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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