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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恩怨(三)

    拳台底下,两三个光膀子梳着大背头的桑国人一跃而起。

    哪里还等地上的桑国人反应过来,那小伙子一记“大力金刚退”用膝盖顶在了那桑国人的背心。

    “废武功!?”

    贺羽惊呼一声。

    噗!

    台上的桑国人吐了一口鲜血,绝望的在地上挣扎着。

    废武功,可并不是简简单单那么一抬手,一点穴而已,废武功,是要彻底毁灭武道修者的一条最主要的经脉。而方才那位打断桑国人的是一条连通肢体上下的经脉,而对于一个散打高手来说,上下身连接的那一条经脉被废,也就意味着武道生涯的彻底终结。

    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同伴,那几个桑国人一拥而上,将那拳台上的修者围了起来。

    “愿赌服输,不想赌,就离开这里...”

    一声不轻不重而又饱含磁性和威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顺着声音看过去,正是刚才的那位老者。

    而从老者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是一种令人恐怖和窒息的强者威严。

    一前一后的反差,让贺羽着实是有些瞠目结舌。

    一个醉醺醺的糟老头,浑浊的老眼,让贺羽很难将强者二字和面前的人联系在一起。

    老者背负双手,而那双苍老的双手中间还捏着半瓶洋酒。

    “八嘎呀路*##**”

    那桑国人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抬手朝着老者轰了过来。

    咔嚓...

    “呃啊~!”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碎裂的声音,那个桑国人肥大的面庞扭曲在了一起,而后是杀猪般的惨叫歇斯底里一般吼了出来。

    在场的除了台上的几个桑国人以外,无不听到那一声惨叫而感到极度舒适。

    而贺羽的眼睛,始终没有从那位老者的身上移开过。

    轰隆一声,那桑国壮汉就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目眦尽裂,痛不欲生,怀疑世界,怀疑人生。

    那桑国人的胳膊,像是被拧麻花一样愣生生的拧了过去。

    “八嘎呀路!”

    两个桑国人就那样被直直的放倒,没再敢动弹一下。

    “你们!惹了,我们!桑国人!会!让你们好看!”

    站着的那桑国人心中已然是胆寒,说着不流利的华夏语言,架着地上的同伴仓皇下台。

    那糟老头身上的杀气在那一瞬间陡然消失,那一种邋遢不羁的气质再次“上身”

    “哼~桑国人嘛,嚣张什么,东亚病夫而已...”

    拳台底下的人无不欢呼,举杯庆祝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几个桑国人在人群中逐渐消失了身影。

    在贺羽愣神之间,那糟老头不知道何时到了贺羽的身前。

    感觉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贺羽回过了神,旁边的风雅轻轻的拉了一下衣袖,躲在了身后。

    “年轻人,跟我来...”

    糟老头灌了一口洋酒朝着角落里那个黑屋走了进去。

    拳台上的那个健壮的小伙子一跃而下,跟着老头进了屋去。

    “小羽哥,才不要去呢,那人太猥琐了...”

    风雅一脸拒绝的看着那个小黑屋,拽着贺羽的衣角。

    而贺羽心中自然知道,这个老者一定是一位隐士高人。

    正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没有多做犹豫,贺羽拉着风雅的手,朝着那小黑屋走了进去。

    小黑屋内,陈设简陋,一个破旧的灯架悬挂在屋顶,大约四五十平米的样子,两支沙发左右对放,中间一个茶几,茶几上摆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洋酒,也不乏二锅头。

    “小伙子,红茶还是绿茶?”

    那老者看着贺羽进门,拿着两瓶饮料放在茶几上。

    “谢谢,不用。”

    “坐吧。”

    贺羽坐在了左边的沙发上,风雅乖巧的坐在身边,拉着贺羽的胳膊,小鸟依人的靠在身边。

    右边坐着的,是方才那个壮硕的练家子。

    贺羽一抬眼,两个人的眼光就对视在了一起。

    整整半分钟,静的出奇。

    “你好,我是贺羽,项羽的羽。”

    “我是霍钧,千钧的钧。”

    贺羽抬手握手,而叫霍钧的家伙,拱了拱手。

    抬起的手没有放下,贺羽转手朝着绿茶拿了过去。

    感觉手头一紧,一个黝黑宽大的手掌握在了那瓶绿茶的下半身。

    贺羽心中苦笑一声,松开了手。

    “请。”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贺羽缓缓抽回了手。

    忽然,霍钧一字眉一皱,原本在绿茶上的手成虎爪朝着贺羽的手臂抓了过去。

    如果说贺羽不是练家子,那只能说是被学历掩盖了而已。

    太极云手

    轻轻一拨,贺羽的手掌便轻松的错开了霍钧的虎爪,而接触霍钧皮肤的那一刹那,贺羽就感觉霍钧的手臂力量犹如古钟一般浑厚。

    而那老者则是看好戏的一般站在一边看着两个人动手。

    云手刚刚错开,霍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手掏”。

    霍钧的手上不留指甲,这是拳术最基本上的尊重。

    贺羽心中震撼的同时,手里头的动作也自然不敢慢下来。

    连弹三下,老者始终注视着贺羽的手法,那原本醉酒鸿运的老脸上浮现了一丝惊奇。

    霍钧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认真,深邃的眼眸紧紧的盯着贺羽的手臂。

    而贺羽单手接招,风雅紧紧的搂着贺羽的右臂,自然能够感受到贺羽右臂上的气力运转有多么恐怖。

    贺羽和霍钧过招,心中一直提着一口气,根据他对于易筋经的理解程度,只能算参透其中的一重境界而已,易筋经的玄妙之处实在是有太多太多。

    在庸先生的笔下,很多武侠当中对于易筋经的描述玄之又玄,很显然是夸大了其中的作用,但是事实上对于武道修者来说易筋经的确是能够提高个人身体素质的宝典,也就难怪当年四方宗门围攻少林为了夺取易筋经。

    眼花缭乱的手法,贺羽始终用最小的力气和最小的消耗和霍钧过招,那瓶绿茶在二人手中来回轮转却是在茶几上跳来跳去落不下来。

    风雅看贺羽的深情,也明显发生了几分变化。

    能够看出霍钧是一个极其高傲的人,在手底下多个回个竟然没能够征服下这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书生,对于他霍家拳的传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蔑视。

    当然这种蔑视是霍钧强加于自己的,这种内心的尊严来自于宗门。

    霍家拳,人众皆知,在前朝末年,霍家拳一代宗师霍元甲横空出世,和广东佛山的黄飞鸿一并成为那时前朝晚期的几大宗师,而最出神入化的就是霍家拳术。

    霍家拳玄妙无穷,霍家拳出自汉代的霍家秘宗拳,其中有不少技法为霍家拳本家技法,而后被代代相传代代改进创新。

    《迷踪拳》,其中夺命八手,二十四绞杀技及内外八修,其技法适用于拳术实战,亦或者武道实战,其中的内八修秘宗二十四绞杀手,是由八投、八固、八技组成,八投之式简称为,庖丁解骨,白猿折桂,平沙雁落,大漠驼飞,罹中虚变,楼兰摘盔,西域归马,朱门别客。

    其中八固之式为,狂猿摋腿,疯猴攀鹿,黑驴打滚,屠胡捆猪,野马盘蹄,懒熊睡树,恶蟒缠骓,承恩破笃。

    八技之式为,羌笛吹暮,玉女摘花,临衰厌鼓,门藤盖瓦,老树空庭,胡塞奔马,枝拂远鹤,疏影遥斜。

    《霍家拳》以先天八卦九宫位拟敌,以三圈六眼二十四宫格为走转路线,蹉横跪摆,躅扣踔跆为基本步法,迎刃以六开三入为核心。

    而其身法要求更是极其的严格。其中,蹦靠挤转、撞拐旋翻,手法以掌法为主。

    主要有穿插劈撩、缠带锁抱、托盖云抹、扣拧折抄。而其中主要特点走转起伏身形可用行云流水来概括,其其实磅礴,纵横交错翻展迅急,气沉丹田,下盘稳固劲力浑猛,招式衔接当中无懈可击;步行圆阔身姿舒展,肢体经脉协调连绵意达气济,如影如幻随演随变,刚柔相固随泻随收。

    然而这么多,在当代的霍家拳却面临《霍家拳》亦或者成为《霍家迷踪拳》的传承者消亡。

    而坐在贺羽面前的这位霍钧,很可能就是正派霍家拳的传人,然而霍钧的拳术在很大的程度上只继承了其中刚的一面,柔的一面却并没有展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