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主公我不想加班 > 第十六章 蜉蝣于世几回眠?

第十六章 蜉蝣于世几回眠?

    “选择?我想不死,可以吗?”

    “可以啊,跪下来磕几个头,束手就擒,我就不杀你。”

    袁基自嘲地笑了笑,也没有理会张济讽刺的眼神,自顾自地闭上了眼睛,浑身亮起了光芒。

    他这般骄傲的人怎么会选择自杀?怎么会选择投降?

    哪怕没有任何希望了,他也会选择反抗到底。

    “我的人头,你自己来拿。”

    袁基变了脸色,原本还在微笑自嘲的他,突然冷下脸来,死死地盯着眼前舔着刀口的张济,浑身的的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一道绿金色的职牌从他的身后升腾而起。

    他的双眸顷刻间幻化做了绿金色的焰火,精神力扩散在了这院落中的每一处角落,这种精神力风暴的席卷,引起了天地间灵气的剧烈动荡,哪怕是横刀而坐的张济都感觉到了院内气息的变化。

    搏命之举。

    张济也收起了笑容,提刀上前。

    “滚!”

    袁基一声怒喝,精神力如同声波般随着他的话音扩散开来,张济首当其冲,哪怕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来自精神力的冲刷,也是感受到了一阵头疼,脑袋有一种针扎式的疼痛感。

    其余靠近的士卒更是抱着脑袋动弹不得,不过远处的士卒倒是受到的冲击没有那么大了。

    “死来!”

    张济明白如果这么下去有可能会有意外发生,硬挺着头疼,他猛然往前跃了一步,手中的大刀竖着劈向了袁基,不愧是老油条,在袁基全力施展的精神力冲击下,还是能够做出这种狠动作的。

    袁基虽有所防备,但也没想到张济的意志如此之坚韧,一时躲闪不及,只能向后退一步,还是中招了。

    原本张济的大刀是能够将袁基破成两半的,但是袁基稍稍后退,算是没有被直接破片,可是这也没有让他完全避开张济的砍击。

    大刀寒光一闪,从袁基的右脸眼角,划到他的左肋。

    因为退了一步,喉咙并没有被割开,但是他脸上被划开的刀痕,流淌而出的血迹,也被切切实实砍中的左肩膀到左肋,这一刀,让袁基这个骄傲的男人都忍不住痛喊出声来。

    “嘭!”

    一支断臂跌落在地,鲜血从袁基的左臂断口喷射而出。

    血腥,残暴,可怖。

    “啊!”

    袁基的喉咙发出了他毕生最为嘶哑的咆哮,哪怕他的背后有着各种刀剑伤,但是这种直接失去了一部分肢体的痛感,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痛是一回事。

    肢体的缺失感更让袁基害怕,这种脱离了自己掌握的感觉,是他生平最为害怕出现的。

    大量失血让袁基的脑袋有些眩晕,而且精神力的爆发释放也极为损伤他的意识,没能支撑住自己再站稳,他跌靠在了暗道旁边,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昏迷了过去。

    袁家家主,这个时候看起来,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英俊不凡的面容被毁,失去了左臂,如今命悬一线。

    谁能想得到前几日他还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袁家家主呢?

    好了,总算是解决掉了这个麻烦,自己这次解决了袁家叔侄二人,应该也算是大功一件,虽然并不怎么费劲。

    张济想法不少,但是脑袋还是有些被精神风暴正面冲击的后遗症,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手提着大刀继续靠近袁基,打算就这么一刀把他的脑袋给割下来,带回去当球踢。

    “啧啧。”

    张济用刀尖挑起了袁基的下巴,看了看,算是记住了这个要死在自己刀下的家伙的样貌,倒是挺俊俏的,死得还是挺可惜的,不过谁让他是丞相的敌人呢?

    挥刀,落刀。

    “嘭!”

    张济的刀没有能够真正地砍到袁基的脑袋上,他没有能够直接解决掉袁基。

    因为真正的意外出现了。

    “蜉蝣于世几回眠?”

    “姑且问我云海间。”

    张济被一股劲气直接甩在了院墙上,他的刀也掉落在了一旁,这一摔结实得很,张济咬牙切齿地揉了揉自己身上磕碰到的地方,真疼啊。

    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看突然到来的这个人物,张济就知道自己今天这个任务算是完不成了。

    一个紫衣中年男子,凭空而立,踏空而来,落在了院子里。

    这其实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若是修炼到了极致的身法,也不是不能做到这种踏空而来的假象的,张济可没有被这给震慑到。

    他被震慑到的完全就是这个突然出现在庭院中的紫衣中年道人,手中的拂尘能够轻易地挡住自己的大刀,并且让自己的刀上出现了缺口。

    这尼玛......铁拂尘吗?

    可是那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道家拂尘。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男人的道行和实力,远远超过自己,一旦动手,毫无胜算。

    “将军何必下手如此残忍呢?”

    “此人与我有缘,我可否将他带走?”

    连续的两句话,眼前这个道人的口气倒是平和得很,像是一个和和气气跟张济商谈的行商一般。

    若不是张济观察到他的手攥着拂尘,似乎有一种想要直接“以理服人”的冲动,他都差点信了这道人的邪了。

    “他是董丞相要的人,这......”

    张济也没敢说不让他带走,也没说让他带走,老油条就是老油条,不仅在战场上是,在任何时候都是精明的。

    “董仲颖不在这里,我就当他默认了。”

    这个道人笑了笑,拂尘搭在了肘间,朝着张济点了点头,去将掉落在一旁的袁基的断臂捡了起来,收进了自己的袖子中,又去拎起了袁基。

    “有缘再见。”

    这道人拂尘一扫,原地散出了几缕青烟,笼罩住了他和袁基的身影,张济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道人将袁基劫走,消失在了原地。

    一切都是那么的魔幻,让人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话说袁基那么大的断臂,那个道人是怎么收进袖子里的,而且看起来袖子还是空空的?

    绝了!

    袁基虽然没有死,但是受了张济那刀,估计就算活成了也得休养个几年,更何况他断了手臂,毁了容,已经是个废人了,倒也是还能跟丞相交差,而袁隗也死在了自己的刀下,不算是没有完成任务。

    张济也有些累了,招呼着手下让他们将袁隗的尸体搬走,自己则是翻身上马,回去跟丞相报告情况了。

    董卓听了张济的报告,皱着眉头。

    “袁士纪让人给劫走了?”

    “还是个紫衣服的中年道人?难道是那些术法宗门?他们怎么会管这些闲事?”

    董卓不满地嘟嚷道。

    李儒在一旁面容凝重,他有一种预感,袁基不死,将来总有一天会再站到自己的面前。

    “怎么了?”

    董卓自然也是看到了李儒的表情,奇怪地问了他一声。

    “没什么,只不过是袁基不死,我,寝食难安。”

    李儒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事,放心吧,就算他没死,他也蹦哒不了多久,老张不是已经砍了他的胳膊了吗?谅他要掀不起什么波浪来,文优你就放心吧。”

    董卓拍了拍李儒的肩膀,想帮他放松一下。

    他是清楚的,这次袁基算是被李儒给摆了一道,如果他有机会回来复仇,那或许复仇的第一个对象就是李儒,李儒也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情况。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他也只能安慰一下李儒,让他安心。

    而且换个角度想一下,既然是被术法宗门的人给救走了,那很大概率袁基今后不会再出世,估计就在术法宗门里养老了,那就更不用担心被复仇的问题了,再说了,他西凉军高手如云,也不是吃干饭的。

    别的不说,他的女婿吕布就足够战胜术法宗门那些神神叨叨的家伙。

    “嗯。”

    李儒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表达,但是他一直低着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袁家事了。

    是日,河内贼势大,贼首袁绍与叔袁隗互通,里应外合,欲要造反,董卓及时镇压洛阳内反叛,太傅袁隗一家,不分老小,尽数诛绝。

    至于袁家袁基,则是没有人再提起过他的名号,也没有人提起过他的去向,似乎他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上一般。

    “携袁隗首级,前往河内助战。”

    董卓吩咐了张济和张绣,让他们叔侄二人前去助战河内,他要将吕布抽调回来,虽然现在洛阳城中大的威胁已经除掉了,但是董卓还是感受到了自身的安全受到了威胁,所以他更希望吕布能够回到自己的身边。

    而吕布这边的战况,确实胶着。

    没有人能够想到袁绍的军事指挥实力如此强劲。

    虽然吕布实力极强,但是在他没有释放出有形之军的情况下,袁绍利用了围点打援的方法,成功地将吕布大军前进的步伐阻挡在了预设好的防线之外。

    董卓让张济叔侄二人此去,就是为了用袁家的命来激怒袁绍的。

    李儒有计,诱敌深入。

    但是明显的是,汜水关那里并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到底是好是坏,不好说。

    在百里之外的河内,袁绍稳坐中军大帐,微笑地和盟军的各镇领导人谈论着接下来的步骤和畅想。

    他所展现出来的军事实力和才华已经受到了大家的认可,这个小盟主的地位,倒是坐实了。

    吕布那边似乎是受挫了,有回退龟缩的迹象,袁绍觉得所谓的天下第一人也不过尔尔。

    接下来自己只要挥师洛阳,就能够成功地成为第一个掌控住大汉朝廷的男人,再加上在城中的叔父和兄长相助,袁家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报!将军,不好了!”

    突然有士卒闯进了帐内,神色慌张地跪伏在地上,袁绍脸色不悦,自己正在这里装逼呢,怎么突然进来打断自己。

    不过他也算是一个爱兵如子的将领,也没有多加怪罪。

    “不急,起来慢慢说。”

    袁绍站起来去扶这个士卒,但是士卒却仍然面色惊恐,指着洛阳方向。

    “将军,太傅他们的首级被挂在了城墙上了。”

    “什么?”

    袁绍双眼睁圆,不敢置信地甩开了他的手,大步流星地朝着大帐外走去,他直接抢了一匹马,纵马前往地方驻守的城池而去。

    遥遥的,他看到了那城墙上悬挂着的人头。